“我与你不一样，你只需要当福晋，我却是牧褚的里子。”
蒋语瑶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硬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沈佳音听着，却觉得很是无奈。
当一个女人只能以里子自居的时候，她内心若是爱着男人的话，岂不是很苦涩？
如此想着，就说道：“虽然我很看不上你，但是不得不说，你的勇气我满佩服。”
便是这么说着，她用手指头敲击着桌面，沉沉的声响在提示两个人的不同。
“有什么佩服不佩服的，在我看来，只是应尽的责任罢了，当然，还有一点我想要提醒福晋一番，你还是不可太过于恃宠而骄才好，我看过太多的人因自以为是，毁了自己。”
蒋语瑶这么说话之间，已经帮沈佳音梳好了发髻，蒋语瑶长长的青丝落在了沈佳音的脖子上，有些凉凉的。
果然，女人之间温情的话说不了太多，还是要恶语想向了。
“我没有自以为是，我本来就是，怎么，牧褚一不在的话，你就要开始与我针锋相对了吗？”
沈佳音这么说着，已经慢慢地仰起头来，蒋语瑶已经看到了在沈佳音脖颈上的那一小片红色印记，这便是昨天晚上牧褚和她相互缠绵的证据吧，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打在了蒋语瑶的心头上，却是刻骨铭心。
“不敢，如果福晋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蒋语瑶说着，慢慢地在眉目之间落下了官方一般的微笑。
“那你自己去梳妆完毕，就等在外边吧，我相信牧褚也嘱咐过你了。”
沈佳音说着，眼神中带着凌厉的光。
我一定要忍，我一定要忍。
蒋语瑶的手掌慢慢地攥紧了，被自己憎恨的人炫耀了一番，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脏上慢慢地爬满了蚂蚁，虽然不会再一瞬间天崩地裂，但是疼痛与焦灼的感受会慢慢腐蚀。
“好，我去等着就是了。”
蒋语瑶说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一行人回到王府的时候，沈佳音比之前是要更昂首挺胸一些，其实蒋语瑶说的也没有错，虽然她是牧褚的正妻，但是那些有孩子，有荣宠的女人总是会用其他的指标来衡量自己与她的距离，如今牧褚已经直接地表明了对她的宠爱，她怎么会不觉得酣畅淋漓呢？
“给沈太妃请安。”
沈佳音整顿兵马之后要见的第一个人是沈太妃。
不知道为什么，沈佳音总觉得沈太妃才是对抗太后与蒋语瑶的最重要人物，虽然沈太妃现在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存在，但是她的心机和能力都是深不可测的。
“好孩子，快起来吧，昨天去了这么远的地方，今天还要一大早地来与我请安，也真是难为你了。”
沈太妃正在捻自己手里头的佛珠，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只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终究是要让沈佳音觉得害怕。
“这都是我应该的，沈太妃不嫌佳音愚笨已经很好了。”
沈佳音莞尔一笑，眉目含情，朱红碧玉，当真是最好的景象了。
看到沈佳音这个样子，沈太妃忍不住要想念她从前与先皇交好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风头要比太后更胜一筹，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要上演成王败寇的戏码？
这么想着，就稍微将自己心里头的感慨收起来一些，最重要的事情还在于要怎么让面前这个女子成为可用之人。
“难怪牧褚这么喜欢你呢，你会说话，而且还知书达理，就算是这一次牧褚没有与你一起归宁，你都能忍下来，可见不是个容易的。”
说着，沈太妃已经给沈佳音赐座了，沈佳音小心翼翼地坐着。
“这也没有什么，牧褚这么忙碌，更何况，府里头这么多娇艳可人的花儿等着他去照顾呢，他怎么可能放得开？”
沈佳音故意流露出了这样宽解的样子来，沈太妃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你啊你，有的时候就是太过于为别人打算了，却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你的了。”
这么说着，沈太妃已经将手伸到了桌边去，冰凉的触感瞬间弥漫而来，她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清楚沈佳音这个人了，前段时间分明是听说她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府里头几件大事，做的要比之前的蒋语瑶好很多，可是如今冷眼看着，倒是觉得她还有温柔的一面了。
“这有什么，从我要嫁给五皇子来，我的母亲就已经与我说了牧褚的禀性，我自知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未必也能怎么管得住他，不如就随他去了吧。”
这么说着，沈佳音的眼神中慢慢地生出了冰冷的意思来，沈太妃淡淡地品了一口茶，然后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个知书达理的，若是我这个时候和你说什么治牧褚的招数，被他知道了，恐怕是要怪我这个老太婆了。
沈太妃这么说着，眼神已经慢慢地落在了沈佳音的身上了，其实她之所以可以与沈佳音说的开的原因还在于，她可以看到沈佳音是完全不甘心的，不管是从刚开始嫁入王府，还是现在，沈佳音的位置总是十分尴尬，两个惺惺相惜的人要明白对方的心意，总是容易许多的吧。
沈佳音笑道：“若是老祖宗愿意可怜可怜我，教我一些巧宗，我自然也是了意的。”
说着，沈佳音的手就不自觉地攥了起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沈太妃这一次与她的说话，根本就是别有用心的。
“你若是真的虚心与我讨教，就应该知道，要守口如瓶了，要不然牧褚知道了，恐怕要说我为老不尊。”
这么说着，沈太妃的眼神中已经表现出了冷漠的样子来，都说人会在不知不觉之中透露出自己的真心话，大概沈太妃也是这个意思吧。
沈佳音便是笑着说：“老祖宗若是愿意可怜我，我自然要将这些事情紧紧地揣着的，哪里还会去告诉别人呢？”
沈太妃这才被逗笑了，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只是觉得你在这王府里头的地位未免要尴尬一些，我心疼你，才和你说的。”
有淡淡的沉默从两人之间缓缓地划过，沈佳音微微地颔首，前面的这些事情不过就是借口，沈太妃真正想要表达的事情恐怕还在后面吧。
“我可是洗耳恭听了。”
说着，沈佳音的眼神才能与沈太妃有些许的碰撞。
“蒋语瑶。”
沈太妃猝不及防地说道。
沈佳音想不到沈太妃会这么直接的表达了她与蒋语瑶之间的矛盾，这是因为真的要将自己看成自己人了吗？
“妹妹？我竟然不知道，妹妹能用什么方法制服牧褚。”
沈佳音笑着说，可是内心里已经止不住地紧张了起来。
就在沈太妃还要开口解释什么的时候，门口已经传来了下人的传报声：“启禀沈太妃，启禀福晋，云姬夫人与小阿哥一块来了。”
沈太妃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个云姬，为什么非要赶着这个时候来，岂不是在与她作对？
如此想着，就稍微坐直了身子，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云姬就抱着孩子进来了，好久不见，沈佳音倒是觉得云姬的体态更加丰腴了一些，不仅如此，连眉眼之间都多有精神，看来牧褚将她照顾的不错。
“姐姐也在这里。”
云姬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沈佳音也在，明显是稍微地皱起了眉头，她怀里头抱着的那个小阿哥，看起来精神极好，已经会认人了，一看到新鲜的面孔，就在咯吱咯吱地笑着。
“是。”
沈佳音微微地颔首。
“云姬与小阿哥给沈太妃请安。”
云姬那弱不禁风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沈佳音有些尴尬地摸着自己手指头上的翠玉，许久没有换戒指了，自己在扮相上会不会显得太过于老气了？在云姬这样大方的得体的形象面前，大概还是过得去的吧。
沈佳音一边想着，耳边已经响起了沈太妃的声音了：“刚才我才和你的姐姐说要用什么来制服牧褚呢。”
沈太妃云淡风轻地说道，沈佳音忙说道：“真是让妹妹见笑了，我是觉得牧褚的心思多在这些妹妹身上才有这个疑问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沈太妃就这么地上心。”
说着，沈佳音的眼神已经慢慢地飘到了沈太妃的身上，看她也不是一个蠢笨的人，怎么自己刚才要做出的承诺出尔反尔呢。
可是在表情上是不能有任何的计较，所以只好暂且收敛了自己的疑惑，莞尔一笑。
“我就说了，若是真的要让牧褚收心，最主要的事情还是为他诞下子嗣，就好像是云姬你，好容易地，就能让牧褚对你千依百顺的，是吧？”
沈太妃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几句话，就将在场所有的人都夸奖了一遍。
云姬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我还说这几天耳朵怎么痒痒的呢，原来是沈太妃与姐姐背后笑话我来着，我不过是一个没有根基没有身份的，怎么就能与姐姐相提并论了？”
这么说着，云姬已经看了一眼在怀中沉沉睡着的婴孩了。
“妹妹也是太谦虚了，你这样好的福气并非是每个人都有的，就说蒋语瑶吧，她与你一块入府，也是牧褚身边的老人了，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见妹妹真是个有福气的。”
沈佳音这么说着，已经小心翼翼地用眼神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沈太妃了，她不过是十分严肃地坐着，不显山露水，但是却能猜测到她的态度。
“所以福晋现在是要针对我了吗，我与二姐姐从来都是关系极好的，这话让太妃听了没有关系，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可是要误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