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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喜欢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去。让渡过了路口就停车吧。”

“不,要等到逮捕KILA以后。”蹲坐在坐椅上的黑发少年固执的不肯退让。

“好。”

人们常说,眺望摩天轮的人,其实都是在眺望幸福。那么希望搭乘摩天轮的人,应该是在希望着拥有幸福吧。那么我们,又是为了什么想要搭乘摩天轮?L……你不会只是喜欢它的灯光吧?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谁都知道,我们约定的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兑现的承诺。

站在侑子小姐的庭院外,面对一脸期待的硫克,夜神月摊了摊双手,表示这次侑子小姐并没有东西带给它。

刚刚在店内,他和侑子小姐达成了交易。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会帮你达成。至于代价,稍后我自然会收到。

——麻烦你了,侑子小姐。

无论这是任性还是愚蠢,都是最后一次。

夜幕完全降临,游乐园的灯光成为了最绚丽的风景。

十五分钟,坐在密闭的小小格子里随着转盘从起点回到终点,路过顶端的时候可以看到匍匐在脚下交错的万家灯火,可是却听不到传说中天使羽翼的声音。

夜神月坐在摩天轮里,旁边是跪在椅子上向外张望的黑发少年。

——一起越过这片天空吧,L。

——要等到逮捕KILA之后。

可是,你知道我们都等不到那个时候的。

L要逮捕KILA,然后和夜神月一起搭乘摩天轮。那么如果夜神月就是KILA怎么办?

所以只有这样,拜托侑子小姐帮忙。过了这一刻,你会继续睡熟,将这一切的真实转化为你的梦境,然后在天亮的时候忘记。

然后这份你忘掉的记忆,我会替你永恒记忆。

“那么后来呢,侑子小姐问夜神月要了什么代价?”

因为侑子小姐讲述到这里便停住了,工读生四月一日君寻好奇地追问。

侑子小姐晃了晃酒瓶,“喂,四月一日,快点拿酒来!”

“はい、はい~~真是的,白天也喝这么多酒。”四月一日起身去地窖拿酒。

——月君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么想知道啊……那么四月一日就去把宝库收拾一下吧,说不定就能找到呢。

——果然是奸商!

总有那么一些人,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甘愿失去很多更重要的东西。

流浪千年的魂体,血气方刚的死神。当一心只挂念那黑白棋子的棋圣遇上初出茅庐的红发死神,难道就只能注定灰飞烟灭的结局?

千万不要苦苦追逐了那么久,到头来却发现与时光反了方向。

东京,银座。

独自走在路中央的男孩突然停下来对着旁边大喊大叫,惹来了路人奇怪的注视。进藤光猛然收声,才想起来这是在街道上,于是只好重新耐着性子压低嗓音——

“好了,佐为,不要生气啦!这次是我不好,本来答应让你下棋的,可是我没忍住嘛……我保证下次一定让你下棋好不好?你看我都被别人当作神经病了,所以……”进藤光紧紧地攥着拳头,努力压下额头上不断冒出的黑线,“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哭了!”真是受不了!从棋院出来开始,他就一直哭哭啼啼地跟在自己身后,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就是抢了他和塔矢亮的围棋对决么,至于哭成这个样子么……

街道上的人只能看到一个孩子独自站在人行道上,用满怀歉意和无奈的眼神仰头望着什么。而进藤光正想尽办法劝慰的男人叫做藤原佐为,原本是平安朝指导天皇下围棋的人,却因遭受陷害而投湖自尽,但凭借着一颗对围棋热忱的心而依附于棋盘之上,直至千年之后被进藤光解开了封印。

换句话说,这个头戴乌帽、白袍紫发、手持《五骨蝙蝠图》折扇的藤原佐为,不过只是一个魂魄。所以说,透过婆娑的泪眼,他可以看到站在对街红灯下的红发男子。

“喂喂,小光,你看那个人好奇怪啊!”突然止住了眼泪,佐为低下身凑在进藤光耳边悄声说话,同时伸出折扇指着红发男子的方向,“他竟然穿黑色的武士服诶!”

“佐为我很抱歉,但是请你坚强一点,不要因为没有下成棋就精神失常啊……”睁大眼睛顺着佐为指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瞧见穿武士服的男人。于是进藤光理所当然地认为佐为是因为太过悲伤而出现了幻觉。

没有在继续辩解,因为那个男人已经穿过马路来到了自己面前。佐为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进藤光,然后平视着迎上男人的视线。既然小光看不到他……那么他一定是来找自己的。

“喂,你是魂魄吧?”对方开口说话,高高束起的红发在阳光下流传着漂亮的光泽。

佐为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紫色的嘴唇抿得更紧了。

“魂魄的话就不要到处乱逛了,快点过来让老子给你魂葬。”粗鲁的语言配上灿烂的笑,竟也是出其不意的和谐。

“你是谁?”迟疑地开口,佐为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护庭十三番第五番队即将成为三席的男人,是死神哦!”说到死神的时候,他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神色,“哼哼,也是将来会超越朽木白哉的男人!”气壮山河的宣誓般的语气。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恋次吧?”突然用折扇的尾部敲打了左手掌心,佐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露出了他那风华绝代的笑容。

这下子轮到阿散井恋次瞠目结舌了。诶?刚才自己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么……

吞噬掉月光的夜晚,陪着进藤光下过棋,然后等他睡下之后,佐为来到窗边。看那一直站在电线杆上在夜色中等待的红发死神。

轻轻地跃进窗子,恋次看着佐为精致的侧脸,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明明很想问的啊,很想问……你是不是认识活着时候的我。

“果然是恋次啊。”竟然是佐为先笑了笑,然后拉过他,像看邻家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摸摸他的耳朵,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他好几遍,然后模仿着老头子的口吻,“那么久没见竟然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呢。”说着伸手在自己的腰部比划了一下。

“你……认识前世的我?”

“阿散井将军的长子嘛,从小就毛毛躁躁的。但是很活泼很讨人喜欢。”说着说着,佐为突然从回忆中惊觉过来,“你说前世?是啊,都过了一千年了,阿散井将军的孙子都应该死了好几代了,呵呵。”

唯有魂魄,拥有静止的时间流。

“那你是谁?”就连恋次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古怪,居然跟应该进行魂葬的对象攀起了亲戚。可是……总是有那么一点好奇,关于自己已经遗忘了的前生。

“藤原佐为,是天皇殿下的棋士。”佐为突然停下来不说了,抬起袖子掩住口鼻,一幅受伤的样子……“难道小恋已经忘了我了?真是让人伤心呐……”说着几欲垂泪。

“抱歉哈,但是任何人进入尸魂界后都会忘记生前的一切。”恋次饶了饶头,“喂喂你别哭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还有,别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老子!”

“尸魂界?你白天说的魂葬是要让我去那里吗?”

“对,所有魂魄都是应该去尸魂界的。”说着恋次抽出斩魄刀,准备进行魂葬。

“不要!”佐为却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喊了起来,“我才不要去什么尸魂界!至少现在不能。”

“可是……”作为一个新死神,恋次从来没遇上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像你这样子的魂魄是很容易被虚攻击的啊。”

“等我了却心愿之后,会跟你去尸魂界的。但是至少现在……请再给我些时间。”即使没有月光,佐为紫色的眼眸也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几乎是没有人能拒绝用楚楚可怜神情凝望着你的美人吧?呃……虽然性别不大对……

“拜托你了,小恋!”

“都说了别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叫老子!”几欲暴走。

但无论如何,还是没有立刻完成魂葬仪式。

“喂,佐为,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双手枕过脑后,进藤光回过头来诧异地盯着佐为。今天他一直在自己身后嘀咕着,难道还在抱怨昨天没让他下棋?

“啊,没什么!”手忙脚乱地掩饰着,接着佐为又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光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奇怪啊,自己明明是存在于小光的心里,张嘴说话只是一个习惯,可实际上既是不用发声他们也是可以彼此交流的啊。

“听不清,有嗡嗡的杂音。”进藤光摇摇头,“快点走吧,让小亮在棋室等得不耐烦后他又要骂人了。”

沉默得跟上。当这个孩子终于爱上了围棋……难道他在人间停留千年的任务就是引领这个叫做进藤光的孩子进入围棋领域么?

“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是会自动封闭和他的心灵对话的。”走在佐为旁边的恋次解释。

在快达到银座的时候,佐为突然感觉到旁边恋次的瞬间变化。其实他也感觉到了,又是那种讨厌的腐臭的气味。抬起头看向半空,竟然看到了成群结队的丑陋的怪物……以前,都是看不到的啊!难道是因为遇上了死神的关系?

再看看旁边的恋次,同样仰着头张望,却一脸兴奋的样子。突然他抬手使劲地挥着,同时口里大喊大叫,“喂!修兵!”

瞬间一个脸上刻着奇怪的“69”刺青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穿着同恋次一样的黑色死霸装,只是左臂上多了副队长的标牌。九番副队长,桧佐木修兵。“呦,恋次。轮到你来现世执勤啊!”

“你们队上出任务?”恋次再次抬头张望了一下,“不少的虚嘛。”

“呵呵,是啊。最近任务莫名其妙多了起来,听说很多都是从你们五番转过来的。”

“啊哈哈~~蓝染队长搞不好又陪市丸队长种柿子去了。”

“回去就告诉你家队长你诽谤他!好了,我先走了,那么多虚,新进的队员怕也应付不了。晚上回来的话居酒屋见哈!”说完拍了拍恋次的肩,然后瞥到了一脸好奇的佐为。指了指他,对恋次说,“魂魄?你还没魂葬么。要抓紧了,最近虚变多了,别被吃掉了。”说完友好地冲佐为笑了下,瞬步前往了与虚的空中战场。

难得进藤光在与塔矢亮的围棋对决中,没有人在耳边吵吵闹闹地嚷着要下棋。全身心投入的进藤光也似乎忘记了佐为的存在,专注于面前的棋局,思索着扭转乾坤的妙计。

在进藤光背后的那张桌子上,佐为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恋次讲述尸魂界的事情,流魂街、中央灵术院、静灵霆以及护廷十三番。“刚才遇到的那个家伙是九番队的,我在五番。”以此为结尾,恋次结束了讲解。

“恋次,你会下围棋吗?”沉默了半晌,佐为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仍然是关于围棋。

“呃……不会。”为什么要会那个玩意儿?黑黑白白的石子有什么好玩的,不过说不定贵族喜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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