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逑,你去给她解毒。”水栖寒看了未逑一眼,淡淡道。
未逑应了声,让小毒把凌纺扶了过来。
“她是我妹子,我不会让她有事,现在你可以说了。”闻人璃音舒了口气,继续问道。
李岚见未逑在为她解毒,放心地笑了,淡淡地看了闻人璃音一眼,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缓缓出声。
“流云锦,是我织的。”
“什么?”凤无银讶异开口,他个男人怎么会织得出流云锦,况且,这流云锦只有织女能织不是?
“要织流云锦,不一定要织女,要的,是一个热爱纺织的人的手。”李岚知道他的讶异,缓缓解释道:“自小,我便热爱织布,只不过是父亲不准罢了。”
“流云锦的原料除了丝,还有什么?”水栖寒冷冷地看着他,问出这个问题。
闻人璃音不解地皱眉,似乎又像想到什么,又舒展了眉头。
“王爷果真聪明过人,这么快,便猜到了。”李岚缓缓勾唇,看着水栖寒道:“流云锦除了需要上好的蚕丝外,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尸水。”
“继续。”水栖寒微微垂下紫眸,淡淡道。
“顾名思义,尸水来自尸体,但这尸体却不是一般人的尸体,她定要是至纯至净的处子之身,配上七七四十九中珍奇药材泡在池中,将血水净化,变得透明,以此洗净蚕丝,再来纺织。”
此话一出,众人眼里都是惊讶,没想到,这最美的流云锦的背后,竟是这样残酷。
“她们都是上一届的织女?”水栖寒到没惊讶,继续问道。
“对。”李岚点点头,“这就是为何天织坊只有进,没有出的原因了。”
“李仰行动了。”闻人璃音冷下眸子,语气不掩寒意,以前的织女都死了,而凌纺却出来了,这就说明已经不需要下一份流云锦,而他也开始行动了。
“父亲的野心早已将他的心智侵蚀。”李岚淡淡道,有些惆怅,却多了些坚定:“为了丫头,我这一次,不想再维护他了。”
“音姐姐。”凌纺的毒已经除了,脸色苍白了不少,眼里全是无助:“自从我进了天织坊,见到了那恶心的大池子,我就绝望了,是岚的出现,才救了我。”
闻人璃音叹了口气,走到凌纺身边缓缓蹲下:“傻丫头,一会好好休息,你也够累了,现在你到了我这,便不会再有危险。”
凌纺点点头,脸上还挂着泪珠。
凤无念看着这样的闻人璃音,觉得能被闻人璃音当初自己人真的很幸福,并不是害怕危险,只是,她真的能让人安心。
闻人璃音笑了笑,安抚了凌纺的心,却让自己的心溢满了杀意,李仰,这笔帐我会跟你算清楚,你敢动我的人,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时,一直很安静的水忘涯突然笑了,可那模样,却像老了十岁,再不复朝廷之上的意气风发。
温柔地抚着月寒的脸,沧桑的眼里全是深情,干裂的唇缓缓张开:“月寒,我说过,世上一切美好的,我都要给你,却没想到,最后却是害了你……”
“老爹,你别这样,娘看了会担心。”水弄云被水忘涯这模样给逼红了眼,从小到大,他的父亲何时这般过,。
水栖寒看着他家老头,浅浅叹了口气,视线再次转向李岚,紫眸变得深邃,似在思考着什么。
“‘织女’,平生最是痴迷纺织,却在织出流云锦后被杀死,这怨气……”闻人璃音皱着眉分析着。
“挚爱之怨,天下至怨。”水栖寒微眯着眼淡淡道。
“天,怪不得连你都无法毁灭它们,这天下最厉害的怨气,不是愁怨,不是恨怨,而是那痴爱的怨。”
闻人璃音闻言,眼里全是诧异,这挚爱之怨,他们真的可以解?
“可这怨气又是怎么跑到流云锦身上的?”总该有个媒介的,之前为何就没事?
“娘受老头宠爱,心怀深深的爱意,这是挚爱之怨最喜欢和嫉妒的,自然会在她触碰它之后慢慢渡入体中,而这怨气如何附到流云锦上……”
水栖寒微微蹙眉,这一点饶是他都无法解释。
闻人璃音见此,叹了口气,视线瞟到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凌纺的李岚,下意识地喃喃道:“这流云锦,是李岚织的。”
水栖寒闻言猛地睁大双眼,闪身移至李岚身边,双手抓起他的双手,缓缓闭上了眼。
原色光芒从两人手腕处闪耀,蔓延至李岚全身,李岚皱着眉闭眼,额上全是汗珠,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痛楚,脸色愈加发白,却咬牙不哼一声。
闻人璃音淡淡地看着他,水眸划过深思,这李岚果真不简单。
屋子里的人都看向水栖寒和李岚,神色紧张,他们都知道水栖寒这一行动会给他们带来个答案。
“没想到呵。”水栖寒放开了双手,缓缓睁开了双眼,紫眸里是淡淡的笑意,轻声道。
“寒?”水弄云皱眉唤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爷,什么意思?”李岚喘息着开口,不解问道。
“没想到你是他,怨君,天下怨气都追随的对象。”声音淡淡的,却多了分无奈,水栖寒如今不知是哭是笑,上辈子的属下伤了这辈子的母亲。
“怪不得上回我在锦帛城看到他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怨气,但他体内却无丝毫。”闻人璃音也有些诧异,这七个人这就找到俩了,是不是太有缘。
“什么怨气不怨气,现在是要怎么救娘啊!”水采熏听不下去了,低吼道,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娘,小七他们还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