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恐怖了，太欺负人了。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洞房，她一辈子都不要成亲。
看着自己受虐的脸，殷小虎想哭，恨不得冲上去，一脚把芜姜踹下去。
可她不能动。
殷小虎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觉得对不起英郎。
想着，想着，自己的眼角也有些湿了。她打定主意不再看。
从头到尾目地观赏这一夜销魂，满室春情。
然后……天……终于亮了。殷小虎感动地快哭了，她这个观众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芜姜说这是他第一次赖床，温暖的锦被，春意的香肩微露，眼底满含笑意：“殿下，再陪我一天好不好？”
芜姜低头刮了下她的翘鼻：“怎么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腻人了？”
“殿下……不喜欢。”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一脸委屈。
芜姜不由心动，俯身吻住她的睫毛：“傻瓜，怎么会呢？”
一场狂欢般的角力之后，他又温柔如初，两人又是一番缠绵。
殷小虎眨巴眨巴熊猫眼，连打哈欠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两够了！”殷小虎在心中呐喊，“要不放我我出，要不……把柜子给我关紧点。”
殷小虎勉强闭上眼睛休息，刚打了了会儿呼，又被啪嗒啪嗒的敲门声吵醒。
“滚！”
这是殷小虎的心声，却被芜姜给吼了出来，果然在这种时候千万不要来打扰他。
“……殿下……皇后请您进宫用午膳。”外面的奴才小心翼翼的禀告。
原来是他妈叫他吃饭了，芜姜总算肯下床了。
两人你浓我浓地告别，芜姜好不容易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一句：“等我回来。”
等你回来--干啥子？
殷小虎正气闷，春意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衫地走了过来，打开柜门，解开她的穴道，殷小虎突然发难，终于出其不意地撕下了她的人皮面具。
握着手里那薄薄的面具，指间的触感只传来一个词“松弛”。
春意满不在乎地拍拍脸，满眼含春与昨天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是该换一换了，不然晚上都不够他亲了。”
殷小虎忍不住哦了一声，可是胃里空空，想吐又吐不出来。
“泥够了。”激动地发音都不准了。
春意微微一笑：“那你去告发我啊！”
“我……”她是英郎的人，殷小虎怎么可能去高发她。
“我不管你怎么样，今天晚上，你……不许再用我的脸胡来。”她愤怒地把松弛的家面皮丢到她脸上。
春意冷笑：“你以为我愿意啊，只可以……露水姻缘也只能如此了。”
“好家伙，你吃完就抹嘴，拍拍屁股走人，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春意愣了一愣，反问：“你是想留在这里吗？”
“当然不想。”
“那不就结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允许你顶着我的脸胡来，我和芜姜好歹也是半个朋友，况且他是有心上人的，你这是在勾引良家妇男。”
春意扶着腰哈哈大笑：“勾引，是谁勾引的谁啊？你没看出来吗？”
“看到了，不就是你在……”殷小虎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春意深深一笑，捏住她的下巴，目光中隐约着愤怒：“你没看到吗，是谁把谁压在身下，是谁……”说得激动，突然咬住嘴唇，豁然甩手。
殷小虎揉着下巴不解地问：“不是你自己主动的，你生什么气啊？”
春意苦笑一下：“是啊，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怪不得别人。说着狠狠瞪向她。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那个总是冷静泰然的女杀手，竟然表现出如此丰富的情绪，情爱的力量不可小觑。
“懒得跟你说。”殷小虎郁闷地朝房门口走去，却被他一个巴掌抓了回来。
她的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窗户的方向传来啪嗒一声脆响，殷小虎闻声望去时，翠儿已经站在了梳妆台边上。
“春意姐……你……”翠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目了然道地问，“成功了？”
春意恢复了不苟言笑的表情，漠然地摇头：“没有，他还不信任我，哪怕是在床上？”
翠儿意识到什么似的红了脸：“委屈你了，春意姐，不如我们先去回天莱阁再商量对策。”
殷小虎插嘴：“好主意，好主意。”
春意捂住她的嘴，往后一推：“不行，不完成任务势不归阁。”
亏她还说得出口，也不想想她昨天晚上的表情。
春意有些顾忌地瞥了殷小虎一眼，对着翠儿开口：“那个面具……”
翠儿看到地上的人皮面具：“坏了也没关系，我备了很多，你尽管用。”
殷小虎要泪崩了，虚弱又无奈地插嘴：“你们这么大批量只做我的脸，都不用征求我的意见吗？”见她不搭理，她提高了嗓音：“我可以去官府告你们的。”
谁知嗓子一亮，就把门外巡查的侍卫给引了过来。
“殷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翠儿惊吓，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抱住她的腰，用劲一提，转眼消失在窗口。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再次落地时，人已经置身幽静的废园之中。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殷小虎想走，却见她莞尔一笑。
“你帮我个忙呗。”她说着，走进藏身的房间，从墙角拿出一个包裹，解开包裹，拿出一个人皮面具。
“帮我交给春意姐。”
殷小虎郁闷地盯着脸皮：“你自己去。”语气有些生气。
“我知道你在气春意姐，可是她也是没办法啊，你什么损失都没有，她可是付出了自己的清白，春意姐到现在还是个姑娘啊。”
“你这不废话，她不是姑娘还是个男的啊。”
翠儿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我的意思是春意姐到现在都没遇到过另她心动的男子。”
殷小虎仍是不理。
翠儿揉着手中的脸皮：“我们不像你，生来就锦衣玉食，从小被长辈们捧在手心，长大成人就可以待字闺中等着如意郎君。作为杀手，连身体都是工具，我们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殷小虎回头看着他：“不能自己做主吗？你们做杀手的，来去自如，看上去那么自由。”
“当我杀了第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能回头了。”翠儿苦笑一声，“不过，我比春意姐幸运，至少我可以选择把最干净的自己交到心上人手中。”
殷小虎知道他口中的心上人就是天莱阁阁主英郎，可是这会儿，她却无法恨她。
翠儿再次把人皮面具塞到她手中：“不知道为什么，当朝皇帝最近也对太子府尤为关注，今日特意派来侍卫来把守巡查，我进出春意的房间实在不便，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殷小虎还没来及拒绝，她又瞬间闪身消失了。
看来这趟浑水，她还得淌。把人皮面具藏到袖中，殷小虎悄悄地离开废园，回到芜姜给她安排的居所，果然迎面而来一个陌生的侍卫挡住去路。
侍卫盘查：“请问，这位恩……”侍卫皱着眉头盯着她的脸半晌。
殷小虎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丑陋的疤痕，不由掩住半张脸：“我叫殷丑，是救醒太子殿下的大夫。”
侍卫连忙拱手：“失敬失敬。”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太子殿下的房间在那边。”殷小虎朝右边一指。
“在下是步兵营一路统领，此次奉命前来保护……殷大人和太子殿下。”
殷大人？殷小虎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侍卫摇头，指了指另一边春意的房间。
奇怪！他居然把殷大人放在太子之前，有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
殷小虎不作他想，拱手告辞，正准备往春意的房间方向走去，那侍卫去拦住了他说道：“陛下有令，闲杂人和男人不得靠近殷大人的房间。”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大夫，要给春……殷侍大人调理身体。”
侍卫咳嗽一声，重新强调：“所有男人不得靠近殷大人，包括太子殿下在内。”
皇帝老糊涂了吧，怎么下这么奇怪的命令。
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好伐。
“你看不出来，我是女的吗？”
侍卫为难地盯着他辩不出容貌的丑脸，严肃地说：“别以为穿上女装就是女人了，你的气场已将你出卖。”
殷小虎想骂人了，卷起袖子。
侍卫搭了搭脉，恍然大悟：“原来真是位女大夫，请请请……”
殷小虎虽然心存疑惑，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件好事。皇帝下令禁止包括太子在内的一切雄性动物接近春意，那春意就不能顶着她的脸干坏事了。
既然是老子下的命令，芜姜这个做儿子的也不会不听。她一边想着，一边喜滋滋地来到春意的房间，谁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一场不得不看的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