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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如何不恨

最后,他大婚,娶的是宰相家的千金杜鹃,杜鹃十二岁那年因赠皇子璇羲一首《求爱》而名噪天下,受人非议,但最终还是嫁作璇羲,成为尊贵的瑞王妃。

此事让轻眉心有触动,最终点头答应进瑞王府,璇羲怕她受人轻贱,让她以平鑫候义女身份连同贴身侍婢哑儿一道入王府,求得太后允肯封为侧妃。至此,本以为相爱之人可以此生婵娟,却不料轻眉入府因受专房独宠,遭受嫉恨,频频受害,便连腹中胎儿也受此牵连。

璇羲震怒,虽然查不出真凶,却想就此休掉府中一干姬妾,只是,王妃连同四位夫人或多或少都和太后及朝中众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动一则动全身,顾虑重重之时,轻眉却已卧床不起,沉沉昏睡,一晃竟是两年。

“又是一个两年,眉儿,你若再不醒来,我们还将要蹉跎多少的时光?与你相识以来,于你,于本王而言好似都在等,这一次,你又要让本王等上多少年才肯醒来?”

高冷俊美,不可一世的瑞王兴许只有在轻眉身上才会有着如此脆弱情深的一面吧?

这样的深情教他身边的其他女人如何不妒恨于她?

“王爷,要唤醒眉侧妃的主要因素还是在你身上,精神支柱有着无边的潜在力量,你若肯日日前来与汐一起在精神和身体上对她进行双管齐下的治疗,相信希望会更大!”

柳汐一边说一边已从榻侧起身言道,“今日因没有准备就先结束,明日汐再来为王妃施针,推拿。”

“好,到时本王与你一同过来。”

璇羲从刚刚万千惆怅的悲情中恢复过来,已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的视线依依不舍地自轻眉身上离开。在听得寝殿之外的喁喁私语吩咐道:“带王妃和众位夫人进来吧!”

侍婢们徐徐推开四扇雕花殿门,将众人引至寝殿,绕过千秋美人图的屏风架,依次摆好上等的梨花椅,奉好茶水,杜鹃引领众姬妾依次行礼之后再依次入座。

“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了两年,一直相见但见不着的眉侧妃!”

璇羲的这句话里面好似藏着诸多的信息,他的神情冷过倒垂在殿外廊檐那冰冷坚硬地泛着清清幽幽寒光的冰凌。

他心中有恨,他恨眼前的这些女人伤害了他最为心爱的女人;他更恨自已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甚至在她受了委屈和痛苦之后还无法为她伸冤报仇。

柳汐想,轻眉这一病病得真是妙,这一病,激出了璇羲本应该有,但一直为他所隐藏的情绪,对她越怜悯,对其他人就越为憎恨。

所以,瑞王府就表面而言仍是富贵荣华,气象万千,然走近后却能感觉笼罩其中一种难言的沉郁的气氛。

“眉侧妃原是生病了。”跟随着一道进来了一名位分较底的姬妾喃喃而语。

璇羲盯着她,冷笑道:“她不是病了,她是成了活死人了!”

“活死人”三个字激起众人的惊愕,所有人都将视线齐刷刷地一致移至垂着纱幔的床榻之上,仿佛想要看穿看清里面的美人到底是死是活。

“王爷节哀。”梅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璇羲的身边,扯着璇羲的袖子道,“不是妾身无情,王爷,人到了这个份儿上是和死了没两样的。”

“她还没死,你让本王节哀,这话是不是说早了点?”璇羲冷屑,“你们终究还是如愿了吧?从此,是否可以放过她,还她平静的余生了呢?”

话里有诸多无奈,杜鹃不知为何却是一脸泪痕,目光平视着榻上若隐若现的轻眉,眼神几许迷离,起身轻叹:“活死人?活着如死了一般的人,难道惟有眉侧妃一人吗?”

杜鹃行至璇羲跟前,与璇羲四目相交,顿时泪如泉涌,态度与往日大相径庭,凄声道:“王爷以为妾身们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便是幸福了吗?既然一心只想与一个女子厮守,何苦又要将大把青春貌美的女子带进王府?这般寂寞的日子,这般难捱的人生,突然间,眼前闪现着一个满面春光,鲜活亮丽,受尽爱戴的女子,你让她们如何不羡如何不恨又如何不去斗?”

到底是杜鹃,一番话道出多少辛酸泪!柳汐看着她,眼里满是悲悯,这般尊贵的出身,曾经这样肆无忌惮又张扬的爱却被现实抨击成一腔的支离破碎,眼前的女子如若不是爱上了眼前的那个男子,她必是活得万般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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