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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牧学谦从来没有想过秦守会真的让人给牧子衿洗去所有记忆。

在牧学谦的婚礼后,牧子衿在回秦守囚禁她的房子时,突然挣开了秦守的束缚,从轮椅上跑开冲向了一辆迎面而来的车子……

没有人会想到牧子衿会这么做。

秦守抱着牧子衿好似来自地狱的修罗,他对杰森跟他的团队说,“救不活她,你们就都去陪葬。”

当然最后谁都没有陪葬,因为牧子衿的情况只是有惊无险。

秦守守在昏迷不醒的牧子衿身旁三天三夜后,红着眼对团队里的付清说,“帮我洗去她的记忆。”

付清检查完牧子衿的状况,严肃地看着秦守,说,“你知道,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们必须等她清醒了……”

“清醒?”秦守苦笑了一下,“你有把握再救她一次?”

他冒不起这个险,他怕以她的状态,寻死一次不成总会来第二次。她太很他,恨到宁愿死也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他不想看到她睁眼后她眼中对他的厌恶。

付清最后还是应了秦守的要求,但是他说,这一洗,便是永远洗去记忆,以后再也没办法想起。

秦守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凄凉,说,“那也好。”

牧子衿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不是秦守。

迷蒙中,牧子衿听到有人在说,“你确定,她不会更恨你?”

一个低沉的男声沙哑地应了句,“我不知道。”

然后,牧子衿就睁开了眼。

她看到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英俊男人。那个男人一见她醒了,先是惊诧地瞪大了眼,然后便喜悦地笑了,他说,“子衿你醒了。”

后来牧子衿知道那个男人叫做苏执九,他有个很喜欢的女人,可是她最后嫁给了别人。

牧子衿在跟苏执九熟稔了之后曾问他,“你后悔过么?”

苏执九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有些人,你只要远远看着就会觉得足够了。”

牧子衿不明白他说的话,因为只要她喜欢的,她就会去争取。

所以牧子衿很不喜欢那天还在病房里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可是她却莫名反感。

牧子衿只要一看到他就会觉得害怕,心里总会涌上一股不知名的哀伤,总会不自觉地想远离。

那个人说,他叫秦守。

“秦守,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牧子衿对于这个不管自己走到哪儿都要跟着的男人怒吼道,“是,我是你的未婚妻,但是我也是个人,请你给我一点自由空间好嘛?”

秦守沉着脸,可开口的声音却是温柔得不像样,他说,“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

“所以你打算关着我到什么时候?”牧子衿也沉下脸来。

“我没有关着你。”

“没有关着我?”牧子衿冷笑道,“没有关着我,那为什么我连出个大门都要向你报备,没有你的批准我哪儿也去不了,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关着我?”

“子衿,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哪儿都不让我去,让我像个犯人一样一点自由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为我好?”牧子衿愤怒地摔了桌上的一个杯子。

秦守安静地看着牧子衿发泄,微微垂首掩去眼底的不安。

他现在刚瓦解去洛潇潇的实力,他怕那个疯狂的女人会找上牧子衿。他现在不容她出一点点意外。他怕他会疯掉。

许久之后,秦守才说,“等过几天我空了,我带你出去玩儿吧,你想去哪儿。”

牧子衿看着一地狼藉,说,“秦守,我们解除婚约吧。”

秦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渐渐染上疯狂,他说,“你说什么?”

牧子衿看着秦守,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说,“我们解除婚约吧。你知道,过去的事我全不记得了,你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陌生人。我没办法忍受一个陌生人对我指手画脚,我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秦守沉着脸说,“我会带你出去。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要你带我出去,我想自己出去,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我根本不爱你。”牧子衿打断秦守的话。

“你说你不爱我?”秦守的脸色彻底爬上寒霜。

“对,我不爱你。”牧子衿看着秦守的眼重复着。

“牧子衿,你不能不爱我。”秦守低笑一声,上前一步狠狠抓住牧子衿的手腕。

“你放开我……”

牧子衿挣扎着,可所有还来不及出口的话都被淹没在一个暴力而又冗长的吻里。

牧子衿跟秦守陷入了危险的关系。

只有秦守一出现,牧子衿就会立起全身的刺,好像遇到了自己的仇人一般。

秦守危险地眯起双眼,几乎是咬着牙齿问,“你果真要离开我?”

牧子衿一改往日冲动的作风,温和地冲秦守笑道,“你骗了我这么久,有意思么?”

若不是牧家人找上门来,或许她真就这么信了秦守的话。原来她跟秦守的订婚宴根本就没有举行。她根本不算是秦守的未婚妻。

秦守不答牧子衿的话,依然阴鸷地问着,“你要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牧子衿反问。

秦守面色沉若阎罗,“你知道我爱你。”

牧子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笑了,“可是我不爱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一把利剑狠狠插、入秦守的心间。

秦守最后还是让牧学谦带走了牧子衿。

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牧家楼下看着某个房间亮起的灯直至熄灭也不离开。

他忽然很羡慕苏执九,羡慕他跟牧子衿能变成好朋友。

秦守想,这就是报应吧。

但是,他是不会放弃的,只要就这么静静守在她的身边,她总有一天会被感动的吧?

抱着这种信念,秦守一等就是一年。

牧子衿的心终归不是铁打的。看着有个男人这般小心翼翼地讨好着自己,她的心还是有些松动了。

可就在牧子衿愿意接受秦守时,她又知道了一个消息。

原来,他还有个三岁的孩子。

那么,她算什么?

牧子衿带着复杂的心情,接受了牧宁清的安排。

得知牧子衿跟别人相亲的消息时,正在开会的秦守一下子从会议桌后站了起来。

但是此时的秦守已不再像一年前那般冲动。

他知道如果自己此时去破坏她的相亲,她一定会生气的。

于是秦守表面上按兵不动,私底下却在当天就让牧宁清改变了主义。

没人知道秦守跟牧学谦又签订了什么协议,只知道秦牧两家好事将近。

窝在房间里听着下人过来报道所谓好消息的牧子衿面无表情地抱着大型玩偶坐在床上。

她早就猜到秦守会做些什么。

可是,将跟她相亲的人的双腿致残,是不是太残忍了?

牧子衿承认她心里是有秦守了,刚得知他有个孩子时心里是难过的是愤怒的,是想报复他所以跟别人相亲的,可是……秦守这般残忍是她不曾想到的。

牧子衿此时心里很乱,她现在每天都会做噩梦。梦里她处在一片迷雾中,有个声音不停地追赶她,她只能不停地奔跑。

那个声音说什么她听不清,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

牧子衿烦躁地走到床边,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停在固定的地方。

或许,就这么嫁了也好。

嫁给秦守,那么梦里的那些恐惧,是不是就可以消散了?

秦牧两家的婚礼如约举行。

婚礼的那天牧子衿从化妆间里出来时有种恍若梦境的感觉。这一切那么熟悉,熟悉得好似她曾经经历过一般。

当秦守将戒指戴在牧子衿手上时,牧子衿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牧子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哭。她只是觉得很悲伤。

眼前的这个人,她应该是深爱过的吧?否则,怎么心里怎么会这么难过。

秦守看着眼前忽然泪流满面的人儿,一瞬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可再仔细看她的眼,却没有恨,而是一种复杂的说不清的感觉。

牧子衿凑到秦守耳边低声说,“我把子衿交给你了。”

秦守忽然也红了眼眶。

当往事具成云烟,一切不过重新开始。

牧子衿跟秦守,也终于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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