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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石村

这一群人皆是大石村的人,原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大石村田地并不多,距离其他的村子又十分的偏远,原本也是战乱时期聚集在一起的一堆人,一路死的死,病的病,后来走到了大石村,这个村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人全都走光了,孤零零的几座房子,走不动的人停留了下来,因为乱石多,他们将村子命名为大石村。

这一安居下来便是六十来年,原本的那批人活着的没有几个,都是新的年轻人,而因为远,又没有什么田地,也从未见过人来收税活着管理,大家生活倒也安逸。

只是,渐渐的村子里的新生儿出现了问题,不是反应迟钝,就是天生残缺,因为大石村太穷,又远又偏,女子都不愿意嫁过来,一开始的时候存活下来的人本身就男多女少,于是出现了共妻,女子的地位虽然不高,不过好的东西也都紧着女子,偏偏一连的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水,原本该丰收的年景却一下化为了乌有,而因为一连下雨,村子里生病的人越来越多。

好不容易盼着雨停了,又接连的暴晒,菜都不能种活,水也越发的少了起来,好在大石村的人还算团结,粮食紧了紧,让老弱妇孺先吃,山里能吃的也都挖了吃,可是这就要入冬了,入冬到开春,再到收获,那还需要非常长的一段时间。

村子里的人有一组专门出去换钱的,只是大多时候自给自足,所以银钱并不多,没有粮食,便只能用银钱换,这一去一回就要五六天,但是集齐了村子里所有的钱财,换取回来的粮食并不多。

最后便只能想到拦路打劫的想法,而这次便是众人第一次,他们也没想到,才守了两天就守到人了,于是就有了之前这一出。

姜雨楠觉得还算好,起码这些人没有想到天罚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把老人孩子怎么样,虽然说打劫不好,不过起码没有放弃任何人。

天灾是没办法解决的,不过这人祸却不一样,孩子为什么出生后有缺陷,同样的情况那么多,在现代,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原因。

原本不是亲属关系的一群人,成婚生子,又不与外界通婚,而母系血统单一,再到近亲繁衍,孩子出生多多少少都存在着一些问题,当血脉越是亲近,这种缺陷就会越发明显。

姜雨楠并不能做什么,也不想要多加插手,但是也不会坐视不管,毕竟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他们的出生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人之初,性本善,作恶也是后天造成的。

“给他们一百两,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让村子里的再出现先天有缺陷的孩子,那么便不要再族内通婚,五代以内有血源关系的都不可以,慢慢的,以后的孩子便会好起来了,我记得我们带了些土豆,好像发芽了,没有扔,让那个军师过来。”一百两银子虽然能够让这些人艰难的熬过这个冬,可是没有粮食支持,人的信念便会倒塌,无所事事容易让人滋生不该滋生的欲念。

而且,姜雨楠也怕这些人傻,真的直接拿着百两银子去买粮食,最后说不得粮食没买到,反倒惹了祸事丧了命,这样的事情并不少有。

“话我只说一次,能不能记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姜雨楠看了一眼窗外的人便将视线移开了。

男子原本有些忐忑被叫过来,但是为了村民,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过来,第一眼,整个人一下呆住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美的人,可是却不敢靠近,而姜雨楠的话直接将男子震醒了。

“小姐请说。”

“再过半月天气降温了,便可以种植土豆了,土豆可作为主食,发芽之后有毒,不可食用,已经有芽眼的土豆可切割成块,不可太小,抹上草灰,放置于沙堆中,洒水,五到七天后就可种植到地里,间隔一个脚掌长度种,覆盖上干草,开花叶黄便可收获,天气热不可种植,只要肯下肥,亩产最少四石。”

那土豆不多,不过切了块之后也能种上几分地,算是留个希望,姜雨楠算是了解过了,这里的粮食产量真的不是一般的低,可惜自己不是这方面的能手,爱莫能助,这土豆也不过是闲暇时看到的种植方法。

“那钱财不可一次拿出,否则徒惹祸端,别把钱搭进去完了自己命没了,村子里的人也要饿死。”

“老大,东西拿下来了。”

“给他们把,我们走。”那一箩筐土豆原本是姜雨楠喜欢吃所以带上的,可惜,没吃多少发现发芽了,一时姜雨楠也没让扔,想着发芽了可以当种子,等到那个村子落了脚,便送出去或者卖了都可以,只是这一路都没遇到村子。

姜雨楠一行人离开了,男子看着离开的车队,自己脚边那一箩筐发芽了的土豆还有手里沉甸甸的银子,一个想法生根发芽。

出门在外,银子可比银票实在,虽然不好带,原本带的银票换成了货物之后剩下的便换成了真金白银,虽然沉,不过却比不带的好。

车队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土匪头子看了一下四周,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便一直傻站着。

“啊大,我们回村子里去,我有些事情要宣布,然后明天你就带人去买粮,阿四阿五,过来把这箩筐的土豆带回去,千万看住了,不能吃,有毒,等种出来之后的才能吃,这东西可以作为主食,一亩地可以产四石粮食,而且冬天种,不妨碍我们种粮食,只要熬过了这个冬,等到明年收成了,日子会好的。”

所有人激动的看着那一箩筐的土豆,阿四阿五小心的抬起,生怕不小心弄坏了,四石啊,相当于两亩地的粮食啊,一下子一年的粮食产量就翻了一倍,他们还怕日子过不下去吗。

回到村子里,看着老弱妇孺,男子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召集了所有村民聚集到空地上。

“今天,我们遇到了一位大善人,她给了我们一百两,这一百两拿来买粮食,能够让我们活下去,虽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们要从心底里感谢她,因为除此之外,她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种叫做土豆的粮食种子,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等今年我们种了出来,明年大家再努力的种更多,那么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吃不上饭的事情了。”

“天啊,善人啊!那什么土豆的种子,要到明年才能种吗?”

“不用,现在就可以开始弄了,善人将种植的方法告诉了我,也会完完全全的告诉大家,着土豆冬天就可以种,不耽误明年的春耕,而一亩地的收成比我们两亩地的收成还多,只有天凉的时候可以耕种。”

“真的,太好了!”所有人欢呼,有了粮食,那便有了希望。

“这是好事,同时的,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孩子会一出生便带有残缺或者反应迟钝吗?”说道这里,男子神情悲痛,而在场原本欢呼的众人也沉静了下来,不少人眼眶直接泛红。

“那是因为我们的血脉,我们的血脉太过亲近,所以才导致了孩子如此,从此以后,村子里的人不得再通婚,而已经成了婚了的,不许再要孩子,一年,等我们日子好了,如果别的村子不愿嫁女儿过来,那么就去买,不论美丑好赖,绝不让村子里的人断了血脉,而大家也不能有意见,至于将来如何分配,这件事慢慢商讨,但是,从今日起,谁都不许背着要孩子,否则再生出带有残缺的孩子,我便不再管村子里的死活。”

话说得很重,一开始大家心里都不太愿意,但是沉下心来一想,如果生出的孩子还是那样带有残缺或者是个傻子,生出来又有何用,还不如不生,只是一年的时间而已,又有什么不能等的,他们村子里大多都是六七个人一个妻子,这一代的孩子完好的只有那么几个,如果再这么下去,等他们老了,这些孩子要怎么办。

咬咬牙,所有人同意了,最先妥协的便是那些生产过的女子,看着自己的孩子犹如痴儿,身体残缺,将来养不养的活都是问题,而体质弱的,一出生没多久便去了,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哪有不痛的。

这五天,壮汉们去其他村子镇子换取粮食去了,瘦弱的人将那种土豆的地仔仔细细的翻了两遍,又到山里割草晒干,男子带着两个老把式将土豆小心的切块裹上草灰埋在沙子中,每日早中晚的去看,没有坏,真的冒芽了,激动得两个老把式老泪纵横,男子双眼泛红,比起其他人,他每晚深更半夜都会醒来看一次,就怕坏了,嘴角却挂着笑。

姜雨楠一行人离开,对于村子的事情一觉过后便遗忘了,一路往前,没有遇到村子,只能露宿在外,好在有带粮食,每日紧着点,一行人还能打猎,倒是没有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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