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125400000005

第5章 保润的春天(5)

保润抱着祖父的行李经过走廊,终于发现了井亭医院热闹的那一面。走廊上有病人出没,一个秃头男子倚墙而立,闭着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某个深奥的问题,保润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睁开,一把抓住了保润,你是组织上派来的?张书记迫害我,组织上要给我做主啊。保润甩开了秃头男子,什么组织?你幽默啊,我给你做主,谁给我做主?路经厕所,保润差点撞到另一个古怪的病人,他从厕所里出来,裸着下半身,裤子褪在膝盖处,撅着屁股夹着腿,在走廊上蟹行。保润只好放慢脚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听见那病人嘴里在嘀咕,要节约用纸,要节约用水,要节约用电。保润不敢看那病人苍白干瘦的屁股,也不敢笑,斜着眼睛屏住呼吸,边走边说,热闹了,这下热闹了。

祖父的9号病房门口摆了两把椅子,其中一只椅子上坐了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头发比女孩子还长,扎成一个马尾辫,他先用英语问候了保润,哈罗!然后就不怎么友好了,不仅手脚并用,阻挡住保润的去路,还向保润提出了一个尖锐而突兀的问题,爱情是什么?保润不解其意,说,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我爷爷住这个病房,我是他孙子。年轻人说,我不管什么爷爷孙子的,答不上来不准进去,爱情是什么?请回答!保润探头朝病房里看,说,爱情是什么?你告诉我么,我没恋爱过,真的不知道。那年轻人的神情显得高深莫测,我的爱情怎么能告诉你?这是口令,好好想一想。保润凭着本能说,爱情是什么?爱情,是狗屁?很幸运,保润的本能是对的,口令答对了一半,那年轻人宽容地纠正了保润,不是狗屁,是臭屁啊!然后是一阵狂笑,挡道的椅子被抽走了,保润得以顺利地进入祖父的病房。

9号病房里有一股说不清的臭味,混杂着馊味,还有来苏水刺鼻的气味。祖父的床铺已经收拾干净,一床褥子卷了起来,上面盖了一只发黑的枕芯。保润铺开褥子,发现上面有一滩暗红色的污痕,微妙地勾勒出一只飞鸟的形状,他凑近研究,还闻了闻,估计是陈年的血迹,是别人的血迹,应该与祖父无关。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一阵杂乱的愤怒的脚步声,堵门的椅子被踢翻了,那个守门的年轻人慌乱地跳起来,爱情是什么?那声口令没来得及问,9号病房门口响起了保润父亲的怒吼,爹,你别跟我闹了,我豁出去了,今天就留下来陪你,一直陪到你死!

祖父、父亲和儿子

在嘈杂拥挤人丁兴旺的香椿树街上,保润一家属于最简练的家庭,祖孙三代不过四口人,现在,这四口人也一分为二了,一半去了井亭医院,一半留在香椿树街上。

保润的父亲作出的牺牲,平息了街坊邻居对这个家庭的非议。虽然儿媳妇待老人刻薄,孙儿忘恩负义,儿子终归是孝顺的。保润经常会遇到饶舌的邻居,因为对他们的家事感兴趣,对保润格外热情,迷信的老人们急于打听井亭医院是否帮祖父找回了魂,更多的邻居拉住他夸赞父亲的孝道,也顺便试探他作为孙辈对祖父的孝心,保润对此很不耐烦,他说,我爹管他爹,我妈管我爹,我什么都不管,别来问我,不关我什么事。

保润的父亲不知是以孝心打动了院方,还是凭借事实说服了院方,总之,井亭医院网开一面,他获得了极为特殊的陪护待遇。他在9号病房放了一张折叠躺椅,近距离全天候,日日夜夜地守着祖父。他在躺椅上睡了大半年,睡出了严重的后果,脊椎出了问题,开始哈着腰走路了。保润的父亲不在意他的脊椎,也不在意走路的仪态,只是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受到了环境的不良影响。他偶尔回家,对妻子吞吞吐吐地提及一件怪事,说他最近中了邪,对挖坑产生了异常的兴趣,看见地上有坑,无论坑大坑小,他都走不动路,停留在坑边,一心想捡个工具,挖几下。粟宝珍愕然,你也想挖?你也想挖手电筒吗?保润的父亲为自己辩解说,我不是挖手电筒,我就是忍不住想挖挖看,地下会有什么?粟宝珍脸色煞白,尖声反问丈夫,地下会有什么?保润的父亲思忖了一会儿,说,地下有很多声音,很有意思啊。他不顾妻子的惊惶,兴致勃勃地描述了他从坑里听见的所有声音。他说井亭医院树林里的土坑都是哭坑,那儿的新坑会传出婴孩的啼哭声,一早一晚尤其响亮。老坑里总有老人伤心的嘟囔声,嘟囔久了就哭,哭了一会儿又咳痰,喀喀喀,那口痰老也咳不出来。而办公楼后面的坑像一个个蜂窝,蜂窝里嘤嘤嗡嗡的,好像永远有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聊天,一会儿吵起来了,一会儿吃吃地笑起来,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大家谁也不说话,开始纺线了,对啊,肯定是纺线呢!你还记得我母亲以前怎么纺线吗?我听见那声音了,我母亲在地下纺线,天天都纺线啊!粟宝珍越听越怕,惊骇之下,她用一只手捂住了丈夫的嘴,不容许他再说下去,另一只手抓到了一只挖耳勺子,不好了,有妖气钻到你耳朵里啦!粟宝珍捉住丈夫的耳朵,开始强行替他采耳,她咬着牙说,要挖,你别怕疼,一定要把妖气挖出来,你不知道耳朵是通脑子的?再这样下去,你的魂也保不住了!

丢魂是否会遗传,谁也无法考证,但保润的父亲在井亭医院身心不适,这是一个清晰的事实。土坑扰乱了他的思想,而监护祖父繁重的任务拖垮了他的身体。一天深夜保润的父亲起夜,只是对着小便池憋了一下,潜伏多年的冠心病突然发作,人便倒在厕所肮脏的水泥地上了。有个年轻的病人发现了他,不懂得呼救,径直把他拉出厕所,经过长长的走廊,拉到楼梯口,那病人气力不支,看见楼梯边运货的坡道,便急中生智,把昏迷者当成一包货物那样滑了下去。那一滑当然鲁莽,直接造成了保润的父亲手腿多处骨折,但也有妙处,昏迷者轰隆隆地滚下楼去,一下苏醒过来,恰好又撞上了前来查夜的乔院长。乔院长懂得些心血管疾病的急救措施,马上安排急救车去人民医院,一切都算及时,保润父亲的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粟宝珍赶到井亭医院,向乔院长磕头谢恩,还献上一面锦旗,至于另一个恩人,她的感谢稍显保守,只给那病人送去了两只苹果。之后她的角色迅速转换,从一个报恩者变成一个复仇者,直奔9号病房,对着祖父大哭了一场。粟宝珍直言抗议公公的寿命,说你这样一个老疯子,对国家做不了贡献,对子孙没有什么恩惠,有什么必要这么长寿?这样活着拖累儿孙,小辈迟早要走到你前面去,你于心何忍呢?祖父听懂她的意思,明确表示道,我不寻死!以前我想死,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现在我丢了魂,不可以死了,你们又要我死,没有魂怎么能死?我坚决不死,就算你们都死了,我也不死!

保润的父亲从医院回家了。他像一个疲惫的伤兵从战场归来,胳膊打了绷带,腿上还有石膏,柱了个铁架子坐在门口,不知是晒太阳,还是在想心事。他的相貌大变,两只眼珠子不知怎么鼓突出来,像金鱼的眼睛,注视任何目标,目光都显得有点狰狞,又有点悲伤。邻居们与他寒暄,谈及这大半年来在井亭医院的感受,保润的父亲自嘲道,白忙一场!我爹的魂没找回来,我自己的魂,差点也丢那儿了!邻居又打听祖父的境况,保润的父亲说,我爹好得很,身体比我还硬朗,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只好让保润去照顾他了。邻居们这才想起来,好久没见过保润了。

监护祖父的接力棒,悄悄地传到了保润手里。

他们是一家人。祖父的事情儿子管,儿子力不从心了,孙子必须站出来。一家人的事,保润终究脱不了干系。

四月

保润青春期的大好时光,都挥霍在井亭医院了。

因为发育偏早,他的身高几年前已经提前封顶,浑身的肌肉横向发展,腿粗,背厚,衣服裤子勉强地包裹着身体,布料看上去随时都要绽裂。他唇边的一圈胡须越来越浓,不舍得修剪,胡须便像一丛黑草覆盖着上唇,别人觉得邋遢,他自己觉得好看。更早以前,他的面颊上曾经长满了青春痘,用手挤惯了,落下很多暗红色的疤痕,一看就让人联想到荷尔蒙分泌过盛的问题。

他的五官其实像母亲,粗略一看,还有几分清秀之气,他的特别的眼神,则难以找到遗传的出处。由于长期监视祖父,他的目光很像两支探照灯,视野开阔,光源很亮,是一束冷光。他打量任何人,都是咄咄逼人的,其眼神富含威吓的意味,老实一点,给我老实一点!那样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对方大多会有被挑衅的感觉,遇到脾气火爆的,免不了要指着保润的鼻子叫板,你瞪我干什么?我还看你不顺眼呢,走,去那边单挑。保润不知道他的目光容易冒犯别人,总是一头雾水,他不是那种喜欢动手的男孩,努力地与对方讲道理,说,我瞪你了?你有什么证据?我又不认识你,你又不是女孩子,我瞪着你干什么?

女孩子对保润的目光其实更加敏感。街上很多女孩子在私底下讨论保润为何如此不受欢迎,都归咎于他的那双眼睛。保润的目光怀疑一切,否定一切,而且还混淆一切。谁被保润盯一眼,你会觉得自己今天的打扮错了,走路的姿势错了,轻佻是错的,端庄也是错的,所有漂亮的女孩,相貌平平的女孩,包括丑陋的女孩,他们在保润的视线之下打成了平手,因为都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女孩子们对保润的目光作了个性化的描述,有人说像特务间谍,有人说像法官,有人说像变态流氓,有人说像一头狼,其中王德基的女儿秋红的描绘最为独特,她把保润的目光形容为一卷绳子。

他总是盯着我看!我才不要他看我,他一看我,我就头皮发麻,撒腿就跑。秋红说,他在我身后走路我也怕,就怕唰地一声,一卷绳子朝我飞过来!你们知道吗,他会捆人,我怕他用绳子把我捆起来,对我动手动脚啊!

女孩子们都不以为然,认为秋红的自我感觉好得离谱了,保润再怎么讨厌,也不至于用绳子捆人,即使捆人,也不至于捆她这个小黄脸婆。秋红赌咒发誓说,我骗你们是小狗,他捆人上瘾了,你们知道他是怎么伺候他爷爷的吗?用绳子捆,五花大绑啊!不信你们去问柳生他妈,我昨天去肉铺买肉,亲耳听她说的。

秋红没有撒谎。保润与绳子的亲密关系,最初是邵兰英向街坊邻居披露的。那年春天邵兰英家也遭遇了不幸,桃花一开,她女儿柳娟的相思病应时发作,免不了要和井亭医院打交道,除了保润家,就数柳生一家熟悉井亭医院了,所以,来自邵兰英的消息具有不可怀疑的权威性。

邵兰英是在医院的花园里遇见保润和祖父的。祖父绕着一个花坛散步,保润坐在长椅上吃馒头,手上有一根绳子一颤一颤的,那绳子引起了邵兰英的注意,它大约有七八米长,时而松弛,时而紧绷,最初她以为保润在遛狗,顺着绳子望过去,没看见狗的影子,原来遛的是人,绳子的尽头,栓着可怜的祖父。

祖父一定认出邵兰英是熟人,只是不记得她的名字,他披着一件蓝色中山装,迎着早晨的阳光对她热情地微笑,李阿姨,你怎么在这儿?你们家是谁丢魂了?邵兰英说,我不姓李,我是邵阿姨,我们家没人丢魂,是我女儿神经衰弱睡不好觉,小毛病,来配安眠药的。祖父识破了邵兰英的谎话,说,配安眠药去联合诊所就行了,还用跑这儿来?丢魂也不丢脸的,现在这世道,很多人都丢了魂,丢了魂就是不容易找啊。邵兰英赶紧打岔说,爷爷你让绳子拴着腰,不难受吗?怎么不让保润松开啊?祖父说,他不让松的,不绑就不能出来,出来了就得绑着,这是纪律。邵兰英唉哟一声,说,爷爷你可怜死了,这把年纪,还要遵守这样的纪律。平日里邵兰英一家与保润家井水不犯河水,从未有过什么交道,现在井亭医院牵线搭桥,两户不幸的人家走到一起来了,多少也算缘分。她从挎包里拿出一只香蕉,走到那个花坛边说,爷爷,给你一只香蕉吃。祖父嘴里道着谢,眼睛直直地瞪着香蕉,手却迟迟伸不出来。邵兰英诧异,凑过去察看,结果吓了一跳,祖父的蓝色中山装里面,是密密匝匝的考究的绳结,他的身体被绑得如此严实,哪儿还能伸手接香蕉呢?邵兰英看得心颤,忍不住以长辈的身份教训起保润来,保润,你爷爷以前多疼你,怎么能这样绑他?怎么能这样牵他?快把绳子松开,你爷爷是病人,不是犯人,不是一条狗啊。

据邵兰英的描述,保润当时坐在长椅上吃馒头,表情懒洋洋的。保润眯着眼睛打量邵兰英,顺手拽了一下绳子,犯人不挖树他挖树,狗不挖树他挖树,你知道不知道?保润对邵兰英说,你知道不知道?我松开了他就挖,挖一棵树一百块,你来赔啊?

从春天到春天,某些气候宜人的早晨,你很容易在井亭医院遇见保润和他的祖父。公平地说,他们是在散步,绳子是必需的,被缚者的散步,通常也称之为散步。

同类推荐
  • 史前记忆大洪水之谜

    史前记忆大洪水之谜

    翻阅世界上一些极为古老的文书,从其长篇累牍的相同记述中我们可以发现关于洪水的记载。这些传说都暗示,只是在区区八九千年之前,世界上的确暴发过一次淹没全球陆地,并且水位极深、规模极其浩大的灭世大洪水事件。那次大洪水不是寻常的降雨泛洪,其主要特点在于:大洪水在世界各地无处不在,形成了大平原区域深达几米乃至几十米的洪泛区,低矮山区、高山地区也被洪水侵袭;据记载,在天上大泄水的同时,天空中有许多燃烧发红的岩层、巨石、碎石,还有巨大的冰层、冰块、沙砾、沙暴等物质伴随着大暴雨一块降落到地上来;那次泛洪的时间特长,无论从记载还是传说,都清楚说明大雨持续了40余个昼夜,先是暴雨,后是暴雪、暴冰,这种种现象几乎空前绝后;洪灾过后地球上空出现了月亮,很多记载和传说都证明大洪水之前地球上空从来没有月亮。
  • 权谋

    权谋

    “喂,是小姐吗?”话筒的一侧传来了急迫的声音。“嗯?是阿杉吗?”“是我。这个……老师在家吗?”“爸爸昨天去大阪了,说是今天夜里回来,不过还没到家呢。你现在在哪儿?你不是去隐岐了吗?”“啊,这个……”阿杉模棱两可地回答着。阿杉五天前和有贺一起去了隐岐岛。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一种不安的预感掠过由纪子的心头。“阿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话筒的另一侧静谧无声。“喂,喂,怎么啦?阿杉!”
  • 死囚

    死囚

    西伯利亚的寒流裹卷着这座城市,凛冽的朔风发出低沉的呜鸣声。夜,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宋菲骑着自行车出了繁华的解放路向北一拐,进了僻静的车站街,虽然街道宽敞,路灯明亮,因为两旁没有商肆店铺,天一黑路上行人和车辆就稀少了。特别是在这样的夜里,但凡有一分奈何的人也不会顶着严寒奔波。路上偶尔驶过的三两辆自行车那是下了晚自习的高中生和像她这样没有任何理由不上晚自习的青年教师。她惊竦地看着路灯后的黑暗,光秃得只剩下几枝枯干的梧桐树后面黑黝黝的是北货场那长长的围墙。路灯的冷光被摇曳的树枝幻化出一些平时想像不出的狰狞形象来。
  • 狗殇

    狗殇

    在老主人的叙述里,我是被狗贩子抓走的。对此,大主人很不以为然。他不相信老主人的话。他以为是老主人杀死了我,为此,他还专门向小主人求证。但小主人并不知道真相。小主人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今年才上一年级,在他八岁那年,女主人就走了。她去了天堂,带着一身的病痛去天堂了。我就是在女主人去天堂那一年来到这个破败的家的。两年前,这个家又来了一个新女主人。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大主人便有些不太相信老主人了。包括我的死,他也不相信老主人的说法。我很理解大主人的心情。但现在,我不想继续纠缠于“死”这个话题。
  • 老井

    老井

    十二岁那年,我刚刚能扳得动辘轳把儿。一个黑瘦羸弱的男孩,还称不上男子汉,能扳得动辘轳,说明已经开始做男子汉该干的活了。在我们那片干旱厚重的黄土高原上,挑一副水桶,扳动辘轳,去井台上挑水是一项繁重的体力劳动。谁家若男人在外,女人耸着肩膀,趔趔趄趄,东倒西歪,一路洒着水花,挑水从巷里走过,连两边的房子也会投来怜悯的目光。男人回来,第一件事必然是挑着水桶去井台上挑水。离家不远的男人,隔一段时间回到家,一定要把水缸挑满才能放心离去。衡量一个男人是勤快还是懒惰,只需看看水缸里的水。
热门推荐
  • 斗战圣佛是我师傅

    斗战圣佛是我师傅

    孙天意外得到孙悟空的真传,便在都市开始了外挂暴走模式。
  • 勋章

    勋章

    《勋章》这本小说散文集中除了《勋章》,还收录了《羊羹》、《手表》、《鞋子》等作品,均为作者晚期作品。此书秉持了作者一贯的风格,对日本战后的普通百姓的生活加以刻画,不失为是一部融汇浮生的作品。
  • 这个大汉我还能扶

    这个大汉我还能扶

    两本新书发布都市新书发布:《我有一个傲娇女友》历史新书发布:《绣春刀之山河》
  • 天文探谜

    天文探谜

    本套全书全面而系统地介绍了中小学生各科知识的难解之谜,集知识性、趣味性、新奇性、疑问性与科普性于一体,深入浅出,生动可读,通俗易懂,目的是使广大中小学生在兴味盎然地领略百科知识难解之谜和科学技术的同时,能够加深思考,启迪智慧,开阔视野……
  • 江湖无界

    江湖无界

    世间多纷扰,这是你的江湖。恩怨情仇就此销,一生无由。
  • 空花无卦

    空花无卦

    机关算尽,逆天改命,终不过一场空花,万事皆休。无卦啊无卦,你能看穿这世间百态,因果循环,可为何偏偏就看不穿情之一字。
  • 灵气复苏中的鲸

    灵气复苏中的鲸

    2010年,世界突然大变,灵气复苏,森林覆盖率飞速上涨,各种动物纷纷变异,人类危在旦夕。但还好上天没有抛弃人类,人类中出现了觉醒者。经过多方共同努力,世界终于稳定下来了,和平和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觉醒者的实力,科技的实力,经济的实力,成为综合国力竞争的重要力量。而此时,一只奇异的鲸寄居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 逆世重生:凤临九天

    逆世重生:凤临九天

    前世,林惜是一个杀手,背负着太多恩怨,最后死于意外。重生后,她是云瑶城人尽皆知的“废物”,人人可欺。她不在乎外人眼光,以废物之名自学成才,打了一众人的脸。不能修炼,她可是魔武双修的天才,没有背景,她外公可是皇家座上宾……她收敛心绪,一步步变强。惊天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真相是什么?她的归属又在哪里?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 释迦如来成道记注

    释迦如来成道记注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送客归常州

    送客归常州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