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艾城被催婚的场面，即便没有亲眼看到，都忍不住想笑，贼溜溜的绕着办公桌上上下下把曲易打量了一遍。
突然半个身子趴在办公桌上，支着脑袋看他。
仔仔细细，一点都不像玩笑。
曲易当然不知道穆长离打什么主意，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毫不避讳。
“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起Erary了，也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
在曲易听来以为是她在担心Erary，丝毫不知穆长离的揶揄。
她也不解释，大大方方的坐在夏晴刚才一直坐着的沙发上，面前放了一杯没喝完的咖啡，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的问他，“这夏晴，什么身份？”
曲易犹豫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穆长离接过来，越看越咋舌，最后话都说不清楚了，“没看出来啊，她爸是最大的矿业大亨？怪不得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曲易突然冷不丁被的问。
穆长离撇撇嘴，把资料放回桌面，起身去给自己煮咖啡，边忙边问他，“这夏晴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不问还好，这一问曲易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他就知道他妈不靠谱，这不刚问过她该怎么忘记自己喜欢的人，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问他妈妈这个问题。
她居然给他搞什么相亲，这也就算了，这个夏晴偏偏是他同一个大学的学妹，见面就向他表白说什么暗恋很久了。
当时他端着咖啡杯的手就僵住了，本来打算应付一下，两个人都对彼此不满意也就过去了，谁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现在就是夏晴一个劲儿的往他身边凑，偏偏这个女人背景过盛，防不胜防。
“那你是同意了？”穆长离煮好咖啡，漫不经心的问。
曲易忽然提高了嗓门，“怎么可能？”随后又觉得自己反应太过强烈，放缓了语气，“我又不喜欢她。”
后来他又解释了很多，不过这时的穆长离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也没听进去几句话。
“你有没有在听啊。”曲易稍微提醒了一句，知道她平时就这个样子，也没有太过在意。
穆长离这才反应过来，端着咖啡杯的手一哆嗦，然后笑着说，听着呢！慢慢坐回了沙发上。
桌面上的资料还摆在那里，穆长离也没有心思看，曲易看出他有心事，不再说话，静静的忙自己的工作。
过了不知多久，穆长离如梦初醒般地问他，“你今天有派刘姐催促我来公司？”
曲易先是愣了一瞬然后摇头，说，“没有”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问这个问题。
原来如此，穆长离心道果然，刘姐这样做原因有二，其一是公司里来了夏晴，在她的观点里只有她穆长离能替曲易摆平这样的女人，其二，应该就是符锦泽了吧，没他的允许，刘姐也没胆量随意进出。
大步流星的走出门，在开门的那一瞬果然看到了刘姐因为偷听而猫着身子。
穆长离夸张的制止她想要逃跑的动作，“好啊你，小刘啊？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刘姐只知道大声腔调，“没有！”
呵！穆长离显然不信，“你敢出卖我！”
“我没有！”
“你背着我跟符锦泽做了什么交易？”
“你，你都知道了？”
穆长离作势要打她，刘姐忙捂住头，一点都没有了原来的英姿飒爽，也没有了早晨到穆长离面前的耀武扬威。
刘姐的性格她早就摸透了，从早晨开始就觉得她不对劲，果然让她抓住了马脚。
又挥挥拳头吓唬她，威胁刘姐全盘托出。
果然刘姐还是一样的没有志气，在穆长离的淫威下选择了妥协。
原来确实是她和符锦泽达成了某种交易，并不是什么大交易，但是刘姐却要在穆长离离开他家的那段时间里替他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这点让穆长离无法接受，刘姐居然就这样把她给卖了。
而刘姐的好处是……
听刘姐说，好像没有什么好处。
“你是傻子吗？”穆长离问她，都不知道给自己谋利吗？
她警告了刘姐一番，便把这事带过了。
其实她倒也没生气，刘姐跟她一起这么久了，从出道开始，也算是很了解她的人了，真正不该做的事情绝不会做的。
说了找师琳一起聚聚当然不是开玩笑的，给师琳打过去电话的时候那边很嘈杂，听起来像是酒吧一类的地方，穆长离疑惑，师琳从来不会去那种地方，除非她或曲易带她一起。
曲易尽管没听到电话那边传出的声音，却也看出了穆长离神情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穆长离烦躁的把手里递给他，皱着眉头什么都不说。
曲易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那边传来的声音很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但是并不杂七杂八，听起来更像是在某种包间。
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他对着电话吼，“师琳！师琳！你在的话就吭声！”
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断气，“零——点。”
“零点？”曲易重复道，“零点是什么？”
穆长离一把抢过手机，对着电话安慰，“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在那里安心等着。”
拽着曲易往外面拖，抬眼看他好像在说他蠢，也没时间多做解释，这一天公司若干员工都眼睁睁看着她将她们的上司曲易硬生生拖出了公司。
等到她将他塞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才解释道，“零点是一家酒吧，名字就叫零点。”
他这才听懂，然后点点头。
穆长离继续解释，“零点这家酒吧不太正经，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做的交易都很肮脏，这些年来不是没有被查过，只是也不知道幕后老板有什么通天本领，居然能把事情压下去，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
曲易忽然沉默。
他们都不再说话，因为心里都清楚师琳现在的状况不会好，只能在心里祈祷她没出什么事。
赶到“零点”的时候，穆长离急忙将车停靠，随着曲易急匆匆的跑进去，门口的两个保镖忽然伸手拦住他们。
曲易和穆长离面色都不好看。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你们不能进去，请尊重我们的工作。”
穆长离忽然面色发寒。
“下班？”她冷笑一声，拿出手表凑近那个人的脸，用手指指给他看，“上午十点半，零点什么时候下班这么早了？难不成是改行开始做正经生意了？”
两个保镖还是重复那句话，“你们不能进去。”
穆长离此刻所有的理智都灰飞烟灭了，她的朋友在里面很可能遇到了危险，却被临门一脚插足，曲易拦住她不让她冲动。
忽然一阵风刮过来，穆长离冷静下来，思索了几秒钟，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等了有几分钟，两个保镖拿起对讲机说了些什么，他们这才得以进去。
她从进门开始就极力遏制自己，紧紧地扣住了曲易的手臂，向工作人员询问了师琳可能在的房间号，跟着曲易一路小跑。
穿过了喧闹的大厅，穆长离忽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没时间去计较这些，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匆匆跑开。
曲易拉着她停下，来到工作人员所说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锁着，明明是喧闹的场所，此刻却寂静的不可思议。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
三，二，一，心中默数，“嘭”的一声门被撞开。
屋里是一片狼藉，有很明显的挣扎与扭打的痕迹，穆长离感觉到不安，朝着仅有一间的卧室猛地冲过去。
曲易愣了一瞬，然后抬脚跟上去，却在准备推开门时被折回来的穆长离拦住。
她的神色晦暗不明，低头紧紧地咬着下唇，良久才艰难的出声，“你先出去吧，求你。”
曲易能听出穆长离言语中难以言说的苦涩，不然她不会连声音都带着哽咽，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准备推门的手收回来，迅速走了出去。
等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瞬间瘫软了身子，踉跄着奔回卧室。
眼泪瞬间就绷不住的流，师琳躺在地面上，浑身不着寸缕，背部和双腿都是被打过的痕迹，甚至肚脐处还有一片白色的东西，明明睁着眼睛眼中却一片死灰。
她小心翼翼的陪着她躺在地上，地面很凉，屋内还开着空调，温度特别低，冻的师琳的嘴唇青紫。
伸出手臂轻轻的拥住她，她浑身冰凉，凉的她想流泪。
把头搁置在师琳的头顶，一下一下的拍打她的背部，企图唤回她的灵魂，填满她因为受伤而空洞的心。
“师琳，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其实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刚开学的那天，那时我看到的你充满了希望，让我都忍不住觉得这世间还是有真情的，让我觉得人生并不是充满了苦痛，那时候，我特别羡慕你，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