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和诗婳跟在郝时念刚走出宸宫没多远,萧颂就来到了她们的面前,看着郝时念身后的诗婳。
郝时念笑道:“锦瑟,我们先离开吧。”
“是,娘娘。”锦瑟应道。
郝时念和萧颂擦肩而过时,她低声凑近萧颂的耳边,说道:“那根簪子,诗婳很满意。”
萧颂听了,朝郝时念看了眼,之后点点头。
郝时念笑着和锦瑟先行离开,留下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空间。
等郝时念和锦瑟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时,萧颂走到诗婳的面前。他看着诗婳头上戴着的簪子,说道:“很漂亮,很适合你。”
诗婳将头埋得极低,只听她说道:“嗯,我很喜欢。”
“你...看到那张布了吗?”
诗婳佯装不知道太前提疑惑的问道:“什么布?我不识字的。”
“好吧。”萧颂明显有些失落。
诗婳却笑了出来,她说道:“其实我看到了...”她话一出口,原本失落的萧颂两眼立刻发出了光芒,可这丝光芒还未缓存一秒,只听诗婳接着说道:“可是我看不懂。”
萧颂皱着眉看着她,“可是我画的已经够简单的啊。”
“你什么意思。”诗婳撅起嘴看着他,说道:“难道你认为简单的画我也看不懂?”说着,她终于绷不住的笑了出来。
萧颂见她这般发笑,心里终于明白了几分。他看着她,说道:“原来,原来你骗我。”
“怎么啦,你来追我啊。”说着,诗婳朝前跑去。
萧颂看着头一次这么嬉皮笑脸的诗婳,朝她的方向追了过去一边道:“你看我能不能追上你。”
最终,他获胜!
他看着怀中的诗婳,说道:“你看看,我这不还是抓住你了。”
诗婳有些害羞的捂住脸,她说道:“这里...这里是皇宫。”
“那又如何?况且现在人都在宸宫呢,哪里还有偷窥狂。”萧颂说道:“说,既然看到了那块布,到底看懂了没。”
“你画的太深奥,我看不懂。”
“你再说一遍。”
“我说了我看不懂,怎么还要再说。”
“你刚才还说自己没有见过那块布。”
“好吧好吧。”一向乖巧的自己想要学学皇后娘娘,可没想到这次没玩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看着萧颂放在她脖子上的胳膊,说道:“你先放开我,我再说。”
“不放。”
“那...”诗婳想了想,指着身后不远处大声喊道:“摄政王殿下!!”
萧颂微微一愣,而诗婳趁着这个机会连忙脱离萧颂的怀抱。待萧颂反应过来时,发现诗婳已经跑了一小段距离。他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连忙去追诗婳,最终挡在了诗婳的前面,说道:“果真是近朱者赤。”
诗婳见自己根本摆脱不了他,也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她低下头说道:“我真的看不懂,是娘娘给我说的,长发绾...君心。”
萧颂看着将自己头埋得越来越低的诗婳,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说道:“诗婳,我萧颂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给不了你太好的聘礼,这跟簪子是我亲手做的,我...”萧颂话还没说完,诗婳抬起头看向他,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很喜欢,非常喜欢,什么金银都不及它。”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管对方送些什么,哪怕只是一株花一片叶,心里也是无比感动的。
“你喜欢就好。”萧颂松开诗婳的肩膀。
“那...我先走了。”诗婳说着转过身,却又偷偷瞟了眼正看着她的萧颂,之后快步离开了。
萧颂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去追她,而是笑着转身离去。
然而,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在盯着这一切。等人都走后,墨太后这才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她见郝时念先行离场,也自知今日的戏结束了,本来着回如寿宫,可刚走出宸宫没多远,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亲眼目睹着诗婳和萧颂郎情妾意好不恩爱的样子,心里的妒火瞬间被点着了,脑海里回想起那片血淋淋的场面,她的亲人全都倒在了她的面前,包括她爱的。
那年,墨家被皇帝以谋反的罪名下令满门抄斩。许许多多的官兵冲进了她的家,将所有成年男子全部杀掉,留下的她因为嫁给了先帝,所以才被赦免无罪。
她目光呆泄的看着前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直到...她落入一个怀抱。
等她反应过来,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她连忙从怀抱中挣脱。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怨恨的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没有你,那墨继就不会死,都是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得给我的墨哥哥偿命!你怎么不去死!”
许许多多的恶言恶语统统朝着刚刚赶到的水延文身上泼去。他拧着眉看着她,使劲的晃着她的肩膀说道:“陌陌,你醒醒,墨继他已经死了,他早就死了!!”
墨陌是墨太后的闺名。
“我不相信!水延文,是你害的他!!”她永远都记得,是水延文接到先帝旨意,奉命对墨家满门抄斩。
墨继、墨陌和水延文,三个人自小玩到。墨太后她永远记得,那天水延文用墨继的名义将她约出去,实则见到的人是皇帝。后来,她成了先帝的妃,后来虽怀上了萧翰,可萧逸母子一直在和他们争宠。到了萧翰即将出生的日子,她得知皇上降罪与墨家,而执行的正好是水延文。
水延文深深的看着她,说道:“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先帝,我若当时不将你推给皇上,那么被满门抄斩的不过多一具尸体而已。可我不想让你死,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干的。陌儿,你若真心想要报复,你应该报复的是萧家!!”
墨太后看着水延文的目光越来越陌生,她后退几步看着他,说道:“水延文,你到底是谁。”
水延文皱眉看着她,直接说出口道:“我就是那个日日夜夜来你宫中找你的人。陌儿,请相信我,只要你对谁不痛快,我就会帮你去杀掉他。如果报仇了,你对我依然不痛快,那我就把我的命交给你。”
“命?”墨太后嘲讽的看着他,说道:“你的命,一文不值。”说着,她大声笑着似乎疯癫的离开了。
水延文看着墨太后的背影。
陌儿,接下来我做的这一切,你不需要看着,你只需要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就好。
...
郝时念和锦瑟路过御花园,就在她们两个人快要回到凤宸宫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屋檐上,那碰撞砖瓦的声音啪啪直响。
郝时念敏锐的听到了声音,她警惕的喊道:“谁!”
锦瑟也听到有人,她对郝时念说道:“娘娘,需不需要叫禁卫军。”
“不用,是友非敌。”郝时念话刚说出口,那道身影就直接落在了她们两个人的面前,只见季无赦满脸笑容的看着郝时念身后的锦瑟,之后对郝时念说道:“皇后娘娘怎就知是友而不是敌。”
郝时念笑了笑,之后说道:“拐弯抹角可不是你们先国人的做派,本宫见王子殿下现能飞檐走壁,想来伤势已经大好。”
季无赦笑笑,道:“本王的伤势已然在摄政王的照顾下好了大半,不过本王两次见到娘娘,娘娘都是这么的出乎意料。”
郝时念不接话,而是岔开话题说道:“王子殿下不在宸宫品尝美酒佳肴,为何来着安静的后宫?若让皇上知道了,王子殿下这未免也有些不合乎规矩吧。”
“难道娘娘忘了刚才在席上曾说与本王立下契约,两国友好往来的吗?”
郝时念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若本宫记性不错的话,王子殿下在贵国也只是一个王子,又哪里能决定两个国家友好往来?”
“所以本王考虑好了,若宸朝能支持本王,那是否娶不娶嫡公主都没什么。”季无赦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求取嫡公主不过是我国父皇的要求罢了,我此次前来却是为了两国以后可以友好共存,皇后娘娘也不妨开诚布公,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既然有所好处,那本宫为何不聊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本宫与王子殿下身在一处本就于利不和,不如等本宫问了皇上,改日再与王子殿下好生聊聊?”
季无赦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说罢,他朝郝时念身后的锦瑟看了过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郝时念看着季无赦脸上的表情,心里大概猜了几分,她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早就听说王子殿下最是仰慕中原文化,可对女儿家有所了解?”
季无赦将视线转到郝时念身上,说道:“愿闻其详。”
“此时天色已晚,王子殿下还是早些回去的好,伤了姑娘清誉...王子殿下。”她意有所指的看着季无赦。
她从季无赦身上的打扮就能看出来,先国对女儿的要求没有中原人要求多,所以他们男的可以明目张胆的看着女子,并且女子也能大胆的说出喜欢一个人。可是他们中原人不一样,若季无赦真的喜欢锦瑟的话,那就应当学会应用的含蓄。
季无赦听着郝时念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即使这样,就不打扰皇后娘娘早些回宫了。”
郝时念见季无赦还算是个懂进退的人,心中好感又加了几分。她笑着冲季无赦点了点头,之后领着身后的锦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