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天已经亮了起来,虽未完全亮起,向阳村中此时也是热闹非凡。
祭祀的忙碌一般都是从半个月前就开始,虽说楚沐歌的到来迫使祭祀提前,但是因为之前多多少少也有所准备,因此虽显得与些手忙脚乱,但是祭祀并不仓促,细节方面也是面面俱到的。在非祭祀期间,根本没有人会到祭坛四周活动,那里让他们感觉十分的压抑。
本来屁事不管的李晖,在这次的祭祀中竟也是忙的热火朝天。
不过让村民们感到惊讶的却还是李坤想要生祭活人这件事情,虽说数百年来他们对祭奠火神这件事情向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但是生祭活人这种事情却还是第一次发生。
这消息让他们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况且祭祀的对象竟还是从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清晓。一时间村民们有些躁动,又因为不敢违抗李坤的决定,便只能派了几个有威望的人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生祭的事情。
只是李坤的态度却比他们想象中好上许多,他们说了清晓的许多好,想让李坤回心转意。李坤却也不说话只是苦笑。
他本没有想真正的生祭活人,但是楚沐歌的出现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青婆婆那里也是人来人往表示对青婆婆以及清晓的同情。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青婆婆竟然出奇的平静。
于是村子里的人们纷纷感到怪异,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光线还很暗,村子里的青壮年便举着火把朝祭坛的方向走去。那火把发出了微弱的光,在混沌的天地间却显得无比的明亮。一束束火把将天空映成了红色,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条火红色的长龙匍匐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
村子中的父老乡亲跟在青壮年的后面,脚步微微的有些不稳。山路太过崎岖,一些小孩不注意脚下被绊倒在地,却也只是咬着嘴唇流泪间却不哭出声来。
从小他们便知道要懂得畏惧火神,惊醒了火神是会带来无尽的灾难的。
青婆婆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心中总有许些异样的感觉,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楚沐歌的出现怕是会改变她给清晓规划好的人生。
她所规划的人生对于清晓来说,是最为安全的人生,却也是耽误了清晓。
楚沐歌取下头上的流萤簪,拿在手中细细的端详,只觉得这簪子比起之前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看起来好像突然迸发出了勃勃的生命力。
“这簪子有了灵智,虽说看着陌生,这气息却又让我感觉无比的熟悉。”珠儿站在湖边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气息她似乎在哪里感受过一样。
楚沐歌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将簪子重新插回了发间。
“真不好意思呢。”楚沐歌调整好心态扭过头来对着李夫人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她看得出那金钗应该是价值不菲的,至少在澜沧之地也算得上是贵重之物。
李夫人摇了摇头,并不在意那两支金钗。
她本就出身名门又是嫡女,虽说金钗金贵她却也不短缺。
那两支钗子也的确是配不上楚沐歌。
清晓上下打量着楚沐歌,只觉得认识楚沐歌是无比的幸运的一件事情。若不是楚沐歌,修炼怕也只能成为她一辈子的梦想。
楚沐歌想了想,从镜中界中取出了一根小巧的金钗递给了李夫人。
李夫人有些愕然,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回过神来后张嘴正欲推辞,却不料楚沐歌率先发话:“夫人不要推辞了,这小玩意就当是我送夫人的见面礼了。”
湘云看着李夫人手中的金钗,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那金钗虽说做工精美雕刻细致,但拿一支抵两支似乎有些牵强。
李夫人却是看出了那金钗的贵重,她本修炼之人又怎会感受不到金钗之上那雄浑浓郁的灵气?先不说做工如何,就单单说这灵气,在澜沧之地一座城池都不一定换的来这一根金钗,更何况钗子上镶嵌的红色宝石也是价值连城。
“那妾身就谢过阁下了。”李夫人斟酌了一下收下了金钗。
眼前的少女出手不凡,身份怕也是大有来头。
楚沐歌走向清晓,银光一闪手中出现了一根银色的项链,那项链上坠着一颗银色的宝石,远远望去好像星星一般闪着耀眼的光芒。
楚沐歌将项链递给清晓,示意清晓戴上。
清晓并不推辞,她好像有些了解眼前这个半大的少女的脾性,她若是推辞就显得她矫情了。
那项链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饰品,而是上等的灵器,既可以用来容纳东西,又可以用来隐藏修为。
那是万天楼的宝物之一。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繁琐复杂且漫长无味的祭祀仪式正在有条不紊的举行。
实际上楚沐歌和清晓这两个祭品并不需要在一开始就出现在祭祀之中,她们只需在祭祀的最后一步出现便可。
李坤和李晖端着上好的酒,在供桌前小心翼翼的将酒倒在桌上用纯白色河玉制成的碗里,与平时傲慢的神情不同,在此时他们的脸上慢慢的都是恭敬与庄重。
再看看两人身后的村民,更是一个比一个虔诚,没有任何人露出不耐的神情。
明明是几百人,祭坛周围却静任何声音都没有。甚至人们连呼吸也是轻轻的,生怕弄出了什么响声亵渎了神灵。
这祭坛好像有一种奇怪的磁场,让每个人都生不出半点不敬之意来。
祭酒之后是烧香,几个颇有姿色的妙龄少女穿着素白色的衣裙缓缓地点燃了插在香炉中的香,并小心翼翼的将三只白色的蜡烛呈三角形摆放在供桌之上。
之后便是将鸡鸭鱼肉放在供桌之上。
按照往常的习俗,他们应该杀鸡宰羊,将牛羊放在祭坛的中央,但是由于生祭的原因,他们大概不再需要牛羊了。
李坤指挥着村民开始清唱极为古老的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