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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杀鸡儆猴

见伯九天突然离开,息苓心中警铃大作,找了个借口便跟在了伯九天的身后,谁知伯九天三两下便挤出了大门,息苓好不容易挤到门口时,哪里还能看到伯九天的影子。她眉头一皱,身后人群欢呼声响起,她回头看去,阁主姜佩舞完了。息苓轻松了一口气,好歹没砸场子。

姜佩换过衣裙便来到后院一间僻静的屋内等着,她可是云燕阁的阁主,方才又当众一舞,让她去厅里见伯九天,开玩笑!很快,安歌几人被引了进来,姜佩连忙起身行礼,瞄了安歌身后一眼道:“我听说宗主也来了?”安歌径自坐下,“宗主事忙,捧完姜阁主的场便回去了,还是说,姜阁主只给宗主面子,不给我安某人面子呀?”“岂敢岂敢!”姜佩招呼人上茶点酒水,“安堂主能驾临我云燕阁,实在是云燕阁之幸。”

姜佩正要给安歌斟酒,安歌却将杯子一挡,姜佩微微皱眉,“安堂主,可是也如外间那些个自以为是的正人君子,瞧不上我姜佩了?”安歌将酒杯啪的一声倒放在桌前,冷笑着看向姜佩,“姜阁主,我安歌一向快人快语,你云燕阁的生意与我曲兮阁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佩服云燕阁有这手段……可是,有人却还不满足,要将手伸到我曲兮阁内部,那就说不过去了。”

姜佩一笑,放下酒壶,回到座位坐下,“安堂主所言,我不太明白!谁都知道曲兮阁一向守卫森严,又机关重重,几位堂主也都不是吃素的,别人的手又怎么能伸得进去呢?”安歌闻言眉头一挑,突然张开金骨扇向楚洁身旁的靳莲挥去,靳莲脸色大变,正想躲开,却已有无数小针刺进了她的脸面,靳莲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这一切都不是转瞬间之事。见状,屋内云燕阁的弟子立即神情紧张地摆开架势,围在了姜佩身边,生怕安歌有进一步的动作。

安歌收扇起身,看向神情不变,安坐着的姜佩,“正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别以为一个区区的蜀王就能护着你,先不说蜀王是否能不顾一切相护,但说他背后永嘉大长公主才是真正的主事人,我曲兮阁有的是法子让你云燕阁吃不了兜着走!姜佩,今日算是你运气好,若是宗主亲自出手,就绝不是死一个叛逆这么简单!你好自为之!”说完,安歌大踏步往外走去,楚洁深吸一口气,跟了出去。

出了云燕阁,安歌顿住脚步,看了看黑沉的夜,云燕阁门前的人已经渐渐散去。安歌缓缓转头看向楚洁,轻轻一笑,“我看今日不只是姜佩的运气,若非念在玉南枝的份上,可能某人就不只是得个杀鸡给猴看的结果了……但愿这某人不要再自以为是,自欺欺人。下一次……”安歌一笑,没再接着往下说,随即转身离去,面色平静的楚洁缓缓松开背后紧握的双拳,手心已经湿透。

“往年都是各过各的,怎么今岁又要一起过了?”南氏不太高兴道:“大家面和心不和的,坐在一起你奉承我,我踩低你,有何意思?再好的酒菜也寡淡无味了。”羊未已道:“往年公子不下山,安歌又不爱打理这些,自然不在一处庆年,可今年公子发了话,咱们岂能不去?”玉南枝笑道:“南姐,曲兮阁年三十庆,咱们初一庆就是了。”南氏嗔道:“这哪能延后的?罢罢罢,一处便一处,管他人说什么,做什么,咱们只管自己乐呵就是了。”

玉南枝刚要出门,南氏叫住了她,“南枝,你等会儿。”玉南枝不解地看向进了里屋的南氏,羊未已已经转身出门去了,羊玉将朝玉南枝神秘一笑,也乐呵着出去了。玉南枝正疑惑间,就见南氏捧了一套水红色袄裙出来放在桌上,随后又拿出一领紫色斗篷放在一边,朝玉南枝道:“试试吧,年节里总该换身新的。”

这……玉南枝面有难色的看向南氏,“南姐,我简单惯了,我已经制了两身新的了。”南氏抓住准备离开的玉南枝,“叫你试你就试,你就那两身灰扑扑的袍子,叫什么衣裳?何况年节是喜庆的日子,哪能马虎了事?怎么,当上了玉副堂主,公子又看重你,是不是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我没有!”玉南枝无奈转身,南氏向旁边抬了抬下巴,玉南枝只得走向了桌边。

闻厅内人突然喧嚣起来,安歌不禁看向了进门来的一行人,待看到一身女装的玉南枝时,安歌含在口中的酒水噗地喷了出来。玉南枝今日一袭淡黄色袄衣,水红色下裙,外披一领紫色斗篷,头上梳着简单的螺髻,戴了应景的“闹蛾”,面上虽只做了简单的修饰,但那如仙之姿已完全映衬出来,加之玉南枝原本便有一股高高在上,令人不觉仰视的上位者气质,直令地厅中众人傻眼的伤眼,惊呼的惊呼。原本男装时的玉南枝看上去也比较出众,但今日换回一身女装,众人才惊觉,玉南枝可是真真正正的大美人。

很快伯九天进了厅,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行过礼,酒宴正式开始。众人轮着向伯九天等人敬酒,伯九天也都很给面子的饮下,不过很快众人就没了兴致,因为不速之客来了。

“今日陆离山上彩灯四结,一片喜庆之色。”王元向伯九天一揖,“王某孤家寡人,想来凑个热闹,不知宗主可否容情。”跟着王元来的还有万玄门无为堂堂主齐疆与几个普通弟子。离兮堂副堂主松璋冷笑道:“王长老如今名声大噪,说年节没去处,我还真不信。便是打架,也还有喘口气的时候,如今这大过年的,有些人却还要阴魂不散,真是令人憎呐!”

王元一笑,“宗主在此,王某之声名岂敢言名声大噪,松副堂主真是太抬举王某了。王某今日可真是诚心诚意来贺年,若诸位不待见,王某这便离开。”安歌开口道:“所谓过门即是客,松副堂主不过是跟王长老开个玩笑罢了,王长老可得大人大量,莫往心里去才是!”王元向安歌一揖,“安堂主说地极是,王某怎会放在心上。”安歌吩咐人添席,王元等人安坐了下来。

王元抬眼看向对面的玉南枝,“真想不到,原来玉副堂主竟是如此倾城倾国的丽人,不知可曾婚嫁?”南氏眉头一皱,玉南枝淡声道:“此乃私事,我无需向王长老交待。”“玉副堂主误会了。”王元道:“玉副堂主才貌双全,若是孤身,某可为玉副堂主说媒。”

“哈哈哈……”安歌笑了起来,“王长老还真是热心呐,只是我曲兮阁上下不说人才济济,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能入玉副堂主眼的,所以说婚之事,就不劳王长老操心了。倒是王长老,可有家室了?若无,不如由安某人代为说亲?”王元向安歌一揖,“安堂主说笑了!在下命犯天煞……岂敢累人?”

“我看,最会说笑的是王长老。”伯九天开口道:“王长老福泽深厚,以后的造化大着呢。”王元举杯向伯九天敬酒,“承宗主吉言!王某敬宗主一杯!”伯九天没有喝,反而看向玉南枝,“南枝,我不胜酒力,这杯酒,你替我饮了吧。”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玉南枝的身上,安歌抿唇而笑。

玉南枝依言起身,向王元一敬,自己满杯饮下。王元似乎也不以为意,径自饮下,王元转头还想向伯九天说什么,伯九天却忽然起身,“诸位尽兴!”伯九天又看向玉南枝,“玉南枝,我有事要吩咐你。”“是!”玉南枝起身跟着伯九天出了厅门。

一阵冷风袭来,玉南枝拢紧了斗篷,跟着伯九天缓缓向山顶而去。没走多远,伯九天忽然顿住脚步看向山下燃放的烟火,玉南枝也跟着看了过去。“玉南枝。”伯九天开口道:“我只问你一次,曲兮阁,你可还要继续呆下去?”玉南枝转头看向伯九天,“是。”伯九天道:“那你知道接下来,曲兮阁要做什么?”玉南枝默了默,“一统武林。”

伯九天转头对上了玉南枝的目光,“你很聪明,但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动摇的时候,尤其是,对待感情之事。况且,你今日的想法不代表他日的想法。”“公子。”玉南枝道:“这些话安堂主也问过我,我回答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损害曲兮阁的事情来。今日我也向公子保证,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不会动摇今日之心,倘若我有违背,以公子之能,自能察觉,只需立时处决了我。”

“如果是这样。”伯九天道:“我不会费心对你说这些,你非靳莲,也不是楚洁,你只是你。有些话,我或许不该说,但我还是想多说一句,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所谓覆水难收……”玉南枝垂眸,“公子说地极是,只是此话,南枝早已明白了。”伯九天转开目光,轻轻一叹,“但愿你是真的明白了,你回去吧。”

玉南枝看着伯九天的背影渐渐远去,正准备转身离开,忽觉从侧边飞来一物,玉南枝立即向后一弯腰,只见一条红绸正击向了她方才脑袋的位置。玉南枝转头看向右方,只见一黑衣男子收回了红绸,再度飞出红绸向其击来,玉南枝直起身,拔出消尘剑便砍向了袭来的红绸。谁知对方力度极大,那红绸震得玉南枝的手差点没握稳消尘剑。

对方淡淡一笑,甩掉红绸,飞身上前,徒手以掌袭来。玉南枝将剑送回剑鞘,解下斗篷,以阴阳掌相抗。男子身姿灵活,掌式多变,玉南枝简直应接不暇。就在男子揪住玉南枝一只手准备劈向她后颈时,一把金骨扇飞了过来,男子连忙松开玉南枝,一抬手将金扇挡了回去,接着向后退了几步。

安歌跃到眼前,拦在玉南枝面前,瞪向黑衣男子,“信不信我先卸了你的胳膊,再将你交给公子!”黑衣男子闻言又看了玉南枝一眼,转身飞快地消失在眼前。玉南枝捡起斗篷披上,安歌道:“没事吧?”玉南枝摇头,“他未出尽全力。他是何人,我好像从未见过此人?”安歌道:“曲兮阁有四位护法,他是其中之一的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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