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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送礼

伯九天才做上宗主没两天,神光门就来找他主事了,这可是新任宗主处理的第一桩武林公事,不单曲兮阁自己的人看着,其他门派的人也都看着呢,若处理地不好,轻则受人话柄,重则,得罪人不说,还会受到各派的轻视。就譬如之前的无极门,大家表面上给两分面子,实则心中根本不拿无极门当回事,便是一些小门小派也是对其怨声载道。武林宗主,可没这么好当。

曲兮阁诸堂堂主、副堂主齐聚大厅看着神光门掌门相修的大徒弟常武细说了来龙去脉,“宗主,万玄门自恃为名门大派,便对我神光门诸多侮辱,如今还设下毒计,挑拨我二师弟害死了师傅,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还请宗主替我师傅,替神光门主持公道!”

玉南枝心想,这事儿乍一看,的确什么证据都指向万玄门,可细细想来,万玄门怎么说也是人才济济的名门大派,就算真想对付神光门,何至于使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自污其名声?恐怕这事儿,八成是离兮堂副堂主松璋的手笔,不过这样一来,他为难的可就不只是万玄门了,只怕是将自己主子伯九天也给连累进去了。

明眼人只要动脑筋想一想,就知道此事绝非万玄门所为,那试问当今武林,谁还有如此野心,如此能力?万玄门既然不会做,神鞭门与铁拳门更不会做,水一方虽然参与了宗主之选,但明显也没有这样的心。

那便只剩下曲兮阁了,伯九天若追究万玄门,与万玄门结怨不说,其他门派自然不会再服他,若不追究,神光门便有借口不奉曲兮阁为正宗了,到头来结果还是一样,曲兮阁会为人轻视。话说,看这常武也非蠢笨之人,定然也明白当中的弯弯绕绕,却还如此行事……看来松璋真的是失策了,有野心的可不止他一人。

伯九天看了一眼垂首的松璋,向常武道:“常公子,此事依你之言,似乎处处与万玄门相关,但在我看来,此事尚有许多蹊跷之处,不如给我一些时间,彻底查清此事,稍后自会给神光门一个交待。”常武一揖道:“在下自然信得过宗主的手段,过几日便是宗主的贺宴,那在下届时便期待宗主的答复了。”不待伯九天说话,常武径自一揖,领着属下转身而去。玉南枝真是有些佩服这个常武了,逼着伯九天在众人瞩目之下宣布结果,够狠!

伯九天淡淡一笑,看向了安歌,“安堂主,我看此事,还需你好好善后了,有人甩了烂摊子出来,到底是借着我曲兮阁的名号……”伯九天站起身,声音变地清冷,“我平常不约束你们什么,不代表我会纵容你们胡作非为,连累曲兮阁!再有下一次,可别怨我没再给你机会!”说完,伯九天一甩袖大踏步往外走去。这句话明显是冲着松璋说的,松璋一向眼高于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内,今日伯九天这话一说,只见其面色已惨白如灰。

安歌一笑起身,“现在总算知道宗主可不是这么好当了。”说完,安歌朝内而去,众人也先后出了大厅。离兮堂的人走在最后,胡锦只是淡淡地瞥了松璋一眼,什么也没说,胡翼却冷笑道:“可笑有些人一向自恃过高,我还以为他当真有多大的能耐,原来,尽是给人添乱!”松璋脸色铁青地伫立在原地,却始终强忍着没有回嘴,胡翼倒觉无趣,出了厅门。

“玉南枝!”闻声,玉南枝停住脚步,看向走近的安歌,“安堂主。”安歌越过玉南枝朝山下走去,“陪我出去一趟。”“哦!”玉南枝朝南氏打了个招呼便跟在了安歌身后。南氏稍稍皱眉,“这安歌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头便来找南枝,若是门中事务,何必只找上南枝?若是私事,这也找地太勤了些。”羊玉将笑道:“娘,你该不会是觉得安堂主会对玉姑姑有什么意思吧?怎么可能呢?安堂主那么洒脱不羁,又是最风流不过的,玉姑姑不可能看上他的。”

南氏抿唇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担心你玉姑姑啊,若一个不小心,让人家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去,可如何是好。”羊未已摇头道:“相月……你呀,就别整日瞎操心了,依我看,一来,那安歌也没有玉将说地如此不堪。安歌虽喜欢流连花街柳巷,可别忘了,咱们曲兮阁也占着份子,他未必是因私去的。”

“二来,正如玉将所言,南枝什么事儿没见过,什么人没看过,眼光高着呢,未必瞧得上那安歌。”说完,羊未已便扶着仍嘀咕不已的南氏往善兮堂而去,羊玉将只觉好笑,明明玉南枝比她也小不了几岁,却感觉她像是当玉南枝女儿一般来操心。

玉南枝随着安歌来到城内的市集,不禁疑惑道:“安堂主想要买什么,还需要亲自来跑一趟?”安歌道:“我要什么,自然会有人送到跟前,不过,若是为了重要的人,可就不能如此马虎托人办事了。”“重要的人?”玉南枝一笑道:“你有心上人了?所以来让我帮着挑礼物?”安歌连声呸道:“想要入我安歌的眼,简直太难了!更何况你整日一身男儿装扮,首饰也不多戴一件,我找谁来帮眼也不会找你啊!玉南枝,我今日百忙之中抽空带你出来,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先不计较这家伙又损了自己一把,玉南枝莫名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安歌冷笑道:“亏公子还特意花心思给你找了一把好剑,如今公子当上了宗主,马上贺宴在即,你难道不会知恩图报?挑个礼物送给他?”

听安歌一说,玉南枝觉得也是,不管伯九天是以曲兮阁还是以他自己的名义送了那把剑,到底是花了些心思,自己也该有所表示才对,可是,送什么呢?吃穿用度伯九天肯定用地不差,更不会有所缺,至于心意,莫过于自己亲手所做的,可一来没这个时间,二来,自己也不会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

好歹,安歌也是伯九天身边的红人,玉南枝征询道:“要不送幅画?”安歌摇头,“公子只喜武艺,不懂那些文绉绉的东西。”“那……送剑?”“你能再找一柄超过公子的吗?”安歌道:“公子如今的那柄剑“离爱”可与你的消尘不遑多让,就算你有钱买得起,还得让你恰巧碰得到上品才是,上品也未必是称手的。再说便是让你找到了顶好的铸剑师,也不是三两日能成的。况且公子一般也不碰剑,他更喜欢赤手相搏。”玉南枝蔫了,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那还能送什么?这礼还真不是一般的难送啊。

安歌拉着玉南枝往旁边一家店铺走去,“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没什么新意了。古人不是有言君子无故,玉不离身吗?我看公子正巧缺根玉簪,就送这个正好。”玉簪?真的好吗?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啊?玉南枝仍在思索间,安歌已经指着柜上其中一支玉簪道:“就这只好了,既不张扬,颜色也衬公子,掌柜的,就这枝,好好包起来。”

“……”这陪着自己看的怎么比自己还着急?玉南枝看了看那枝青玉色的簪,玉质倒还算行,颜色也的确如安歌说地那般,挺衬伯九天的。簪头似刻了个什么鸟兽之类的,还没待玉南枝看清楚,玉簪已被掌柜装进了锦盒。安歌抬抬下巴,“还不给钱?”

玉南枝无奈摇头给了钱,安歌接过锦盒袖到了袖中,“这些天给公子送礼的一定不少,你这份若是与善兮堂的一块儿送去,公子说不得都没时间看上一眼,还是与我的一起送吧,至少也能让公子知道你知恩图报。”说完,安歌便出了店铺门,玉南枝也跟在了后边,安歌一向如此古古怪怪,玉南枝倒也没放在心上,况且只是一支玉簪而已。玉南枝又陪着安歌去另一家店铺挑了些东西便回了陆离山。

何常春闷闷不乐地回了无极山,今日他应羊未已之邀去了曲兮阁善兮堂,谁知他们一家子倒是十分的客气,但玉南枝却不在,而且羊夫人也未再提及他与玉南枝的事。有几次他正想提气勇气向羊未已提及玉南枝的婚事,谁知都让羊未已用别的话给岔开了去,也不知羊未已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糊涂。算了,下次再找机会,最好玉南枝也在。

何常春刚跨进院子,便见何先鸿立在院中。听见响动,何先鸿转过身来,看向何常春,“方才去何处了?”何常春垂首道:“有些闷,去山下走走。”何先鸿默了默道:“今后若无事,便帮着打理门中事务,为父年岁也不小了,掌门又非有主见之人,日后这无极门还得靠你撑着。”何常春应声唯诺,何先鸿又道:“有桩事正要告诉你,丁指挥使之女阿娴业已及笄,聘礼已经送过去了,待开了年,便迎她过门吧。”

何常春猛然抬首,惊愕地道:“爹,这么大的事,您怎么可以不问我一声就订下?”何先鸿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需向你问过不成?之前你母亲几次三番提及,你却都当没听到,再拖下去,是想让我何家绝后不成!”何常春道:“为何孩儿事先一点也不知情?”

何先鸿道:“无需多问,你母亲已经在合日子了,你这段时间就在无极山静静心,哪儿也不许去。陆离山贺宗主之宴,你也不必去了!”“爹!”何常春还想说什么,何先鸿已然快步离开,何常春只觉心内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何先鸿回到内室,向焦氏道:“丁指挥使那边,应了吧,一切从简,开了年,便把事办了。”焦氏道:“常春怎么说?”何先鸿道:“他还能怎么说,这是父母之命,他还敢违逆不成!”焦氏道:“可……唉!”何先鸿一叹,“你莫道我无情,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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