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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故人?

曲兮阁一下提了六个副堂主,自然算得上是大事了,于是余心园再次开启盛宴,难得阁主九天公子也到了场,园内气氛更是火热。可惜的是,羊未已、南氏与羊玉将还没有赶回来,玉南枝难免有些担心,他们在路上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玉南枝,恭喜你了,这句是真心的!”楚洁向玉南枝举杯,玉南枝谢过,回敬了一杯。见玉南枝心不在焉,楚洁道:“怎么,担心你义兄他们?放心吧,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你义兄一定是最后出事的那个。”

呃……这安慰,好……特别。“玉南枝……”楚洁放轻了声音道:“我说那小子似乎对你有些意思。”玉南枝顺着楚洁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柳观正在与修兮堂的人攀谈。玉南枝差点没呛到,“开什么玩笑,他比玉将也大不了几岁,都可以叫我作姑姑了。”楚洁挑眉,“怎么,不信?我楚洁阅人无数,那小子眼睛一动,我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方才你没注意的时候,他便装作不经意地瞟过来了好几次……”“打住!”玉南枝知道再让楚洁说下去,还不知得说成什么样子,于是指着离兮堂的松璋道:“那家伙,现在还在看你呢!是不是对你更有意思?”楚洁看了一眼,呸道:“他也配!他要是敢打我的主意,我一定让他知道‘生不如死’四个字怎么写!”

楚洁话音刚落,松璋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朝楚洁道:“楚堂主,在下敬你一杯!”玉南枝转过头偷笑去了。楚洁满脸恼火的样子,但还是强忍着,举杯道:“是我要恭喜松副堂主才对,那我就祝松副堂主步步高升,万人之上了。”松璋脸上笑开了花,心满意足地离开。玉南枝转过头来正色道:“楚堂主,松璋此人你还需小心!”“我自然知道。”楚洁冷哼道:“不过你也太高看他了,他自视甚高,早晚一日死在自己的手里。”

“两位聊什么聊地这般开心呐?”安歌走了过来,看向玉南枝随身佩着的消尘剑,“其他几位堂主都去向公子敬了酒,玉南枝,你也太托大了吧?还不去向公子敬酒?怎么说,他也送了你一份大礼!”闻言,玉南枝连忙起身,“多谢安堂主提醒。”待玉南枝离开,安歌便坐在了玉南枝的位子上,“楚堂主近日与玉南枝走地很近啊!”楚洁道:“安堂主这说地是什么话?我与玉南枝同为曲兮阁人,我与她亲近,有何不妥吗?”安歌淡笑道:“楚堂主一向目中无人,如今竟成了有情之人,我还真是不大相信。”“彼此彼此!”楚洁道:“我看安堂主比我更像有情之人。”

安歌眉头一挑,面上带着笑,语气却有些清冷,“楚堂主最好不要打玉南枝的主意,她与这曲兮阁中的任何一人都不同。”楚洁丝毫不示弱,“我也想告诉安堂主一声,玉南枝没有你想象地那般脆弱。”

“玉南枝敬公子一杯!”玉南枝端了酒杯向伯九天一揖,伯九天斟满了一杯酒,向玉南枝一举,满杯饮尽。玉南枝也饮尽杯中酒,正想离开,却听伯九天道:“消尘剑可还称手?”玉南枝谢过,“回公子的话,南枝十分喜欢。”伯九天颔首,“它从前的名字叫问音,听说它从前的主人骤然失去了所爱之人,却一直不肯死心,一人一剑行走天涯,只为能重新找回所爱之人。有人说此故事凄婉感人,玉副堂主以为如何?”

玉南枝默了默道:“南枝以为,问音的主人要寻回所爱之人,或许并非为了再续前缘,或许她只是想问问那个骤然离开的男子,当初为何要不辞而别?为何能如此狠心扔下她一个人,让她日夜备受往事的折磨?”“知道了,又能如何?”伯九天看着玉南枝道:“这把剑从前的主人最后终于找到了她所爱之人,也问清了男子无故离开的理由,可是这剑的前主人却受不了事实真相的打击,自尽而死……我之所以为此剑改名,并非因为‘问音’此名不好,而是因为这剑前主人的经历,人人都道这是一把无情之剑,不祥之剑。所以,我为它改名‘消尘’,只有无爱亦无恨,消尽红尘,才是至上之道。”

玉南枝摇头,“我想,就算问音的主人能够重新活过来,她的选择也不会改变,她一样会追问男子当日的真相,不管这真相是否能令她承受。无爱亦无恨,世间没有这样的人,爱一花亦是爱,恨一场雨亦是恨,人既已入红尘,岂能轻易走出红尘,既然不能,何必委托牵强之辞,做虚幻之梦?”伯九天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牙尖嘴利更胜从前……”玉南枝看着伯九天正感疑惑,忽闻身后传来打斗之声,不禁转身望了过去。

只见安歌正与一黑袍男子过招,黑袍男子与安歌年岁相仿,安歌今日身着一白袍,两人纠斗在一起,很直观,很分明。两人皆是徒手过招,能与安歌打成平手的自然也不简单,但再接下来,黑袍男子明显渐渐处于了下风。玉南枝正奇怪,这个从未见过的黑袍男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见安歌突然一掌将黑袍男子拍飞了过来,黑袍男子恰恰倒在玉南枝身前。这样一看,眼前这黑袍男子的眉目竟与安歌有几分相似。

黑袍男子突然侧过身来,向玉南枝这边撒了一把粉尘一样的东西。不好!这家伙是放毒的!玉南枝刚转过身,就见伯九天飞身跃过桌案,来到玉南枝身前,并将身上的披风抖开,然后将玉南枝前后围了个严严实实,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一瞬间,玉南枝的额头触着伯九天的胸膛,脑中思绪空白了两秒。

“安歌……”玉南枝听头上伯九天的声音清冷道:“你活腻了是不是?”紧接着响起一道男子的闷哼声,然后安歌嬉笑的声音传来,“报歉了,公子,属下一时失手!”伯九天将披风掀开,自己退回了位子上,玉南枝转头看去,倒在地上的黑袍男了已经不见,而安歌则冲自己挑了挑眉,也回了位子。玉南枝赶紧向伯九天一揖礼,然后回了自己的座位,脑中思绪仍是一团浆糊,理不清。楚洁的目光在安歌与上座伯九天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最后看向了神色不明的玉南枝,轻轻笑了一声。

玉南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九天公子认识她?听口气,更像是已经认识了多年,可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总不能跑去伯九天跟前,直截了当地问,“喂,你认识我玉南枝?什么时候认识的?”玉南枝摇了摇头,她能不能接近他还是两说。还有那个安歌,近段时日总是古古怪怪的……

“刘伯,真的很感谢您当日将我送到了红梅庄?”南氏正要朝一老翁跪下,老翁赶紧扶起南氏,“夫人,你可千万别如此,老朽也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况且那位小姐付了一笔极厚的酬劳,若非如此,老朽一身病痛哪有钱医治,哪还能再见到夫人无恙?”南氏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寻刘伯您和那位恩人,可直到今日,才能凑巧遇上您,那位恩人更是踪迹渺渺,无从寻找。还请刘伯能告知恩人下落,我们一家也好报还当年活命之恩。”

老翁道:“实在报歉,当日我再回去复命的时候,那位小姐的人已经不见,老朽不曾来得及询问。但想来即便是老朽问了,他们也不会说的,必竟当日冒险放了夫人出来,那位小姐也是担了干系的,岂会再留下姓名?”南氏一脸失望,羊未已拍了拍南氏的肩,“无碍,咱们再接着找,总能找到的。”南氏摇头,“我就怕有生之年再也无法还她这个恩情了。”

“哦,对了,老朽差点忘了一样东西。”说着,老翁进了东边的屋子倒腾半天,足足过了一刻钟,才捧着一个巴掌大的锦盒走了出来,递给南氏道:“都怪我这记性,当日匆匆忙忙的,竟忘了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南氏接过,不解道:“这是?”

老翁道:“是那位小姐托我交给你的,说这东西是她随身佩带的,有福气,定能保你无恙。当日回去复命之时,才想起竟忘了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有心想再去一趟红梅庄,当时又被其他的事情所绊,后来又接连病了几场,之后一直在北边呆着,此事一拖再拖我竟给忘了。直到去年我翻腾旧物件时,才发现了这个,我赶紧去了一趟红梅庄,却已是物是人非,我既不知你长成了何样,也不知你到底是何名字,只得又带了回来。或许真是天意,老朽行将就木,只怕也撑不了几日了,谁知竟能在此时与夫人遇上。”

闻言,南氏小心地打开了锦盒,只见锦盒里躺着半块白玉,白玉质地极好,边上有个小孔,玉的上面还浮雕了个字,不,应该说是半个字。南氏与羊未已相视一眼,皆是变了脸色,羊玉将也有些奇怪地掏出了怀中珍藏的白玉,“怎么与我这块这般相似?”南氏道:“拿过来。”羊玉将依言将手中的半块白玉递给了南氏,南氏有些发颤地将两块半边玉合在了一起,两玉合成了一个圆形,两个半字也就合成了一个“福”字。

“只怕世间再没有这样的缘分了,难怪我第一眼见到她,便觉得似曾相识。”南氏握紧了手中的半块白玉,羊未已道:“这也是天意,假若那刘伯贪了这白玉,咱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实情。”南氏将头靠在羊未已的肩上,“可是,只要想到她的遭遇,我就开心不起来,明明这般好的人,怎么会遇上那么多糟心事?”羊未已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也不必多想,说不得她的福气在后头。”南氏一叹,“如此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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