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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先机

皇后淡漠的点了点头,对着贤妃道:“既然你说的在理,本宫也不打扰,只是太子妃身子单薄,你可得要用心了。”

贤妃道:“这个自然,太子妃在本宫这里一日,本宫便保她一日。”

皇后浅浅一笑,她们之间的对话也至此结束,皇后浅笑,贤妃看似很有礼貌的送走了皇后,而我也再次回到了海棠轩中。

时光就这么在碌碌无为中一点一点消逝殆尽,而那刻骨的恨意却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逐渐的与日俱增,最后化作一抹不易察觉的春水随着长河日渐远去。

这日,我携着莺儿在园中闲逛,这是我第一次想着到外面走走,莺儿见着我如此,非常的高兴,冷风乍起,炎热的夏天已经到了尾声,见着满园的景色却随着天气转凉而变得越加的青葱,心中却也平静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大半个院子,莺儿便道:“小姐走了着半日了,只怕是也累了,不如回去歇息吧。”

我点了点头正欲回去,却见兰若随着宫女盈盈而来,我见着她穿着翠绿色百花窄裙,头上戴着几支玉兰凤钗,盈盈而笑款款而动,许是心有所感,此刻间竟不觉的她以前所做的事情可恶,再看着她今日明媚笑靥我却心生悲凉,如此的一个女儿也不过是寂寂深宫中的一份子罢了。

“见过兰小主。”我盈盈俯身。

兰若屏退左右,只看着我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都很春风得意?”她嘴角的嘲讽不加掩饰,我只淡淡的说道:“我何曾当的过春风得意四字。”我愈加的悲凉,“即使有,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浮华罢了。”

我从没这样和她说过话,她不禁有些诧异,“看你的样子,如今竟是不能了!”

我低低的道:“能与不能又有什么区别?我一直都是不能的,只不过外人看不透罢了。”

兰若愈加的惊叹,“真没想到,因为没了孩子你就变成了这样。”她兀自说道:“上次在黾池边,害你跌跤的并不是我。”

内心里本能的有一丝感动,此刻她竟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她如此说出来的目的我自是明白的饿,而我也从未怀疑是她所为,便低声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而且我自是清楚,那件事情并不是你所为。”

我悠然别过头,想着要离去,“我身子乏了,就先回去了。”说着便携着莺儿往回走,心中终究是有一丝不忍,便掉转过头,低声道:“深宫不似府中,待人可要看清。”说完便头也不抬的走了。

及至回到了海棠轩中,只见素心来请,我便知道贤妃定是有事相告,虽然心中已经大概猜出是所谓何事,即使是千万个愿意,可我也不得不去,倒并不是害怕枉费贤妃的苦心,而是我自己的内心深处却并不想去面对。

及至来到琉璃殿中,贤妃端坐上软榻上,她仍是穿着家常的衣衫,琉璃殿中弥漫的淡淡的苏合香气,仿佛能让人远离纷扰。

“你今日可好了?”贤妃淡淡的问着。

我低低的道:“还是和往常一样。”

贤妃兀自起身走到我的身边,“你在我这里已经近一个多月了,身子自然是调理好了,也应该回景阳宫中去了。”

回去?我怎么会愿意回去?我还未开口,贤妃接着说道:“一朝进了帝王府,那么你这辈子便都是帝王的人,若要逃离那也只有一个下场。”

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一想到再回到那个地方,再看见他的样子,我心中委时间愤恨起来。

贤妃淡淡的说道:“如今世人都说你是因为没了皇子才这么意气消沉,可是据我看来你并不是那么软弱的人,一定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我只默默地不说话,我的原因都让我羞到无法说出口。

贤妃叹道:“你可是太认真了?在这世上,若是你认真了,那么也就是输了。”她盈盈而走自顾着说话,“要知道在帝王之家想要得到纯粹的爱情那是不可能的。”

我心中愈加悲痛,她一句话就说到了我的心尖。

“帝王之爱是世间最无法琢磨的,可是帝王之爱有时候却也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贤妃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道:“你若是执着着那一点点的尊严与本身,日后还怎么在宫中长处,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太子妃,若是他日一朝为后,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轻易的就会被别人给算计了吗?”

我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贤妃接着说道:“本宫今日找你来就是要你看清楚,目今太子的势力依然稳固,而四王爷也开始逐渐的向着太子靠拢,太子得势最为高兴的莫不是皇后,而你太子妃的身份却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所以她会想尽办法除去你。”

这些我又何曾没有想过,只是每日间活在无尽的算计了里,我是真的累了。

贤妃接着说道:“你今次的事情,我虽然不知原委,但是冥冥之中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为了她的势力,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如今若是你倒下了,你可想到后果?你代表着竹轩一门,若是你倒下那你竹轩一门也不会兴起,你的姐姐现为王妃他日争王也必定有一番争夺,若是你仍然稳固,兴许会保你姐姐一命,若是你倒下了,那你姐姐日后如何?再者就算是是二王爷登基,可是你姐姐毕竟只是侧妃,为了权力,二王爷是不会顾惜着美人的。而你妹妹兰答应的的将来却也与你有关,一损具损的道理你该明白。”

我心中疼痛无比,如今我的命运竟然会和这么多人有着牵连,难道我想要退缩也不行了吗?

“从你进宫的那天起,你就已经卷入了权力的漩涡,此刻怎么容你抽身!你为今最重要的便是抢占先机,万不能被人夺了去!”贤妃的话震耳发聩,她这是在提醒我亦是在警告我。

“如今本宫冷眼旁观,太子对你还是有着感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放任你子在本宫这里调养。”她顿了一顿,语气甚为哀伤,“趁着他对你还有些情谊,你就更应该去争取,女人在这深宫中除了自己,便只有帝王才是唯一的依靠,若是没有了帝王的爱,那将会是寸步难行。”

他对我还有些情谊?若不是因为云海?他对我还会有情谊吗?

我忍住心头的悲伤,低低的道:“多谢娘娘指点,娘娘为何能如此看透呢?”

贤妃眼眸中一闪而逝的落寞,“我在这宫中呆了这么久的时间若是再看不透这些,那这些年也算是白活了,我如今说的话你可要记住,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可是有多少人在等着你这个太子妃的位子。”

可笑?这个太子妃的位子竟是有那么多的人羡慕?

我低声道:“我记住了,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还望娘娘解答。”

贤妃便道:“什么事情?”

我低低的道:“我与娘娘素未之心,娘娘为何会如此帮我?”我来贤妃这里,宫中还不知道有多人会说闲话,而贤妃的处境也会越加的艰难,但是她却不顾众议毅然然我居住在这里。

贤妃淡淡的笑道:“你的形容和我当年很像,再者也是答应了一个人要在这宫中护着你罢了。”

答应了一个人?我心中一酸,想来定是玄沐所托了,想起以前的时光心中又是一痛,玄沐,只怕是你我今生都不能再相见了,你的贴心爱护,我张晓敏只有来生再报了。

“你的那个贴身女婢芳慧,自你在这里起,她便每日间跪在外面磕头,宫里人心狡诈,她能如此,我看的出她是一番真心的。”

芳慧?她竟然会为了我在宫外磕头?心中的感动只稍稍而过,即使她一如真心,可也无法再回到当年了,即使我原谅了她,可心中还是留下了伤疤。

至夜,天色一如清明,那闪亮的星星也仿佛有了朝气,既然我的命运牵着诸人,那我便要好好地为自己而活。

翌日一早,素心便前来海棠轩中,我已知晓她的意思,便让莺儿随便收拾了东西,跟在她的后面径直的向着外面走去。

此时阳光升起,金色的朝霞穿过云层直照的大地一片璀璨,我早已是头戴金色单凤冠,身着绯红正宫缎装裙,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到得门外见着芳慧仍然跪在那里磕头,我轻轻地走了过去,芳慧抬头看着我,断断续续的说:“娘娘原谅奴婢了吗?”

我盈盈而笑,早将沧桑掩埋,“自我在府中便是你教诲,我又怎么忍心让你真正的离我而去。”

“娘娘!”芳慧几乎哽咽,素心便笑道:“太子妃既然原谅了你,还不快些来过来扶着你主子呢。”

芳慧便忙起身立于一边扶着我,素心只将我送至黾池才离去,我微微俯身便继续往前走,芳慧便道:“娘娘身子刚好,不若乘坐轿撵吧,奴婢让小柱子立马过来伺候。”

我淡淡的笑道:“不用,好久没有走动了,如今走一走才好。”说着众人随着我走入永巷,这永巷中寂静无声,偶尔从冷宫门前经过,那墙壁深处传出的毛骨悚然的声音,却时时刻刻的在警示着我。

“小姐,这里好阴暗,我们快些走吧。”莺儿低声道。

“无妨!”我淡淡的回应,记得当年皇后便是意欲直接将我带入冷宫中,而今她的意思却是更明显了,只是,我却不会再任意的摆布了。

绕过冷宫进入下一个巷口,迎面只见了花团锦簇一大帮的后宫妃嫔簇拥着而来,这些人中有我见过的也有我未见过的,如今看着她们明媚的笑靥着实让我可怜却也是可恨至极!

我微微俯身,“儿臣见过各位娘娘,给各位娘娘请安。”

只听小声的议论渐次耳中,“她不就是那个失了皇子的太子妃吗?”“果然是有些姿色,不然的话太子也不会这么放任不管了。”“我看着倒是有些矫情。”

我只当作未闻,正要离去,却听良妃的声音穿过众人,直刺如耳中,“太子妃如今安好了?听说你丧子之痛去了贤妃那里清修,皇后娘娘才是太子的母后,你却去了贤妃那里,难道说太子殿下对待贤妃亦如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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