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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寒冰合影双双笑,入职警察赶时髦

纪凡的身上只有几十块零钱,生活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学校,每天上顿豆腐、下顿豆腐,连二两米饭都要和食堂的大师傅讲讲价。

平时有钱的时候,请这个请那个,自己落魄了,却无人问津。

如今离大三的学科结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纪凡有些支撑不住,哪怕是一口热腾腾的方便面,对他来说都很解馋。

多亏寝室的老六,几天下来看纪凡对豆腐情有独钟,知道他所剩的钱已经不多,于是在一天晚上睡觉前,他把这个月省下的二百元钱借给了纪凡,告诉他改善改善,吃点儿好的。

关键时刻,老六的钱如雪中送炭,让纪凡在最绝望的关头看见了一线生机。

旧一年即将过去,北国的冬天冷的让人发抖。校外的一池湖水已经结了厚厚的冰,许多读专科的学生马上要离校,同学间相互送行的场景随处可见。

当初,纪凡和于倩寝室的联谊此时被老六提起,

“正好有三个女同学即将踏上返乡的列车,咱们作为男生是不是应该给人家饯饯行。”

“那是一定啊,这样吧,老大和老七就不用通知了,咱们六个人找一个小饭店,吃完饭去校外的湖面上合个影。”

纪凡第一个响应,不仅是因为老六拿钱帮他度过了难关,而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礼貌、一份尊重,这一点涵养,他还是有的。

大家集钱时,老五翻出了硬币储钱罐,纪凡见状,忙和他推推搡搡,“行了,五子,你还是留着给对象花吧。”

纪凡一行九个人在周末的上午来到路边的一个小饭馆,那三个女生并未介意,对她们来说能下馆子吃饭就已经很奢侈。

这三个女生有一个来自南方,两个来自北方,不过性格都特随和,在饭桌上说说笑笑,毫不拘谨。几位男士轮番敬酒,对方以饮料代酒,个个喝的不亦乐乎,开心至极。

饭后,几个人相约来到已经结冰的湖面,湖面被积雪覆盖,远远的望去,一片白茫茫,果真有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漂的壮景。

纪凡将事先准备好的相机拿了出来,其他兄弟争相与三位女孩子合影。

而纪凡只是和那个南方女孩儿照了一张,他觉得,这个女孩儿的外貌还算说的过去。

两张纯净的笑脸、两副“V”字手势的造型,大学几年,纪凡的影册里只有唯一的一张与异性的合影,而这个异性却不是他的女友,几年后,甚至连名字都忘记的大学同窗。

和纪凡不同,高毅在警察学校读的是专科,这一年也将面临毕业就业的问题。

离别前的大聚小聚是免不了的,只不过高毅有些遗憾,在每次聚会时都少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李建成。就在大三刚开学时,由于他在校外集结社会人把自己的同学打了一顿,而且伤的不轻,经校方反复商议,决定开除李建成。

他的父母很绝望,一气之下竟然要和他断绝关系。建成感觉对不起父母,便背着老人,一个人去北漂。

高毅与建成在学校来往并不多,但他始终没忘记当初在火车上和建成爸爸的一句承诺,谁知世事弄人,如今人走楼空。

这三年,高毅对学业漫不经心,除了和室友吃吃喝喝、便是与一菲缠缠绵绵。

毕业前夕,一菲特意邀请高毅去西餐厅吃了一顿烛光晚餐,也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高毅对两个人未来的打算。

“高毅,你马上就离校了,我还有一年才能毕业,这一年你怎么打算。”

“我回老家呗,当警察,我爸那边也联系的差不多,我毕业了就可以直接上岗。”

“我没说你的工作,我是说我们的感情怎么办,是两地还是分手。”

“一菲,别那严肃好不,怪吓人的,这一年电话联系着,毕了业我让我爸给你在老家找份工作,这样我们不就在一起了吗。”

“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现在大学毕业也不分配工作,我学的专业在小城市也用不着,这话我可记一辈子,别到时候变卦就行。”

“哪能啊,我们处了三年,没有你,我得憋屈死,那不是人的事儿,我能做出来吗。”

“但愿吧,其实你一毕业,我一下子就孤独了,要是有时间,我就去看你。”

“看你说的,整得像生离死别,没那么严重,现在交通方便,几个小时直达,到周末了,我没准就来呢,你可别看上哪个帅哥。我听说,那个欧阳艳琳被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包上了,那是个有妇之夫,就是有钱,光宝马X5就有两台。”

“这女的,一看就不简单,也别说她了,她的死活和咱们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

毕业合影那天,在操场外,高毅看见了欧阳,一身社会富贵女人的装扮,一副墨镜卡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蹬着,妖妖叨叨从宝马车上下来。听教导员说,她是来给学校送赞助费的,为的是下个月全市规模的公安系统联合演习,学校的领导对她格外热情,其实面子都是她背后的男人撑起来的。

“哟,这不是小帅哥吗,毕业了,回家当警察啊。”

“哟,学姐呀,越来越像大明星了,回家当个小民警,混口饭吃呗,哪像你,都成了贵妇人了。”

“哈哈……还学会不带脏字儿骂人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就说话。别忘了我们还一起飞飞过。”

高毅越加的感觉被人用言语压制着,对话无法继续,他选择沉默的离开。

高毅的运气前所未有的好,大学毕业,如愿的拿到红灿灿的毕业证书。估计此刻最应该值得高兴的是为他付出了二十几年心血的父母。

回到老家,爸妈像抱着一个活宝一把揽过高毅,拥在怀中,喜悦的笑与泪一同洋溢在已经见老的脸上。

“儿子,出息啊,有了这个毕业证,你就能顺理成章的走进公安局,和爸爸同行了。”

“是不是还得花点儿明白费呀,我上班了什么都不懂,爸是元老了,得帮我铺铺路子,要不然,你儿子不得吃亏呀。”

“放心吧儿子,没人敢欺负你,只要在单位坚持三年五载的,你便可以平步青云,当个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应该没有问题。”

高毅以为爸爸为他的事已经做足了文章,所以好好工作的心态早被爸爸的几句话吞噬。

上班前,妈妈带着高毅行走于城市的各大专卖品牌店,各种样式的职业装、休闲装满满的提了四大袋子。而妈妈也一直听高毅的指挥,需要什么便满足什么,最后特意换了一款进口的高档手机。这一趟街花去了家里一万多。

高毅光鲜的外表在家人的捯饬下,更加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上班了,与上学不同,上班就是进入社会,以后从言谈到内涵的表露的都该是成熟的、稳重的,高毅聪明,早在三年前,他就对这些细节心知肚明。

上班第一天,经过领导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大队的几个同事,虽然脸生,但个个客气相待,加上高毅外向的性格,一天功夫,他在刑警队里混迹的游刃有余。

喜欢得瑟的高毅,当天晚上便将电话打给纪凡,把上班的消息第一时间与他分享。纪凡能说什么,无非是几句客套的祝福语,最后还劝他一句,把好色的品性改一改,给单位领导一个好印象。

毫无疑问,高毅有了工作,对纪凡打击很大,还有一年毕业的他,真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即将进入校外实习阶段,几乎每个人都找好了实习的单位,而纪凡却在无意间看到了校园里宣传栏的招聘信息,而且招聘的岗位可谓五花八门,这让纪凡眼前一亮。

如果现在不去找实习单位,而是直接去面试单位不也可以吗,一年毕业后便可明符其实的上岗工作,也免去实习期,这可是一件美事。

于是纪凡自作主张,找了三个单位,填写了基本信息与应聘岗位。

这三个单位分别从事的工作是:油品推销、行政前台、保险拉单。

对这几个行业,他很陌生,他也试着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逐渐的对推销这个行业特别的感兴趣。一是觉得可以接触更多的社会人,对自己的性格是一个挑战;二是赚外块的机会多一点,发展的空间相对来说比较大一些。

权衡再三,他决定去那家油品经销公司,应聘油品推销员一职。

而寝室的其他同学都已经找好了实习的单位,没有与纪凡凑热闹。此时,他感觉自己像被遗弃似的,他暗暗下决心,这些人除了老六以外,毕业了都滚蛋。

纪凡和油品经销公司达成了口头上的共识,同意纪凡大四的时候以兼职的身份从事这份工作,但是必须有个硬性指标,每个月5000元以上的销售业绩。

纪凡当时不知道5000元的业绩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二话没说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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