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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夕阳

易大师站在窗口看着一行人远去,有一丝的落寞,很久很久等老头一行人消失在了视野中,他才回过神来,而后拿着鱼走进了里屋。

一路上小金牛一路蹦蹦跳跳的,有时候它看到一只蜻蜓,于是停下来追逐,等到李战一声呼喊,它就放弃了蜻蜓,迅速赶了上来。

一路回到了河边,少年帮着老头将绳子解开,而后坐在了船上,夕阳西下,转眼间,天已经快黑了。

夕阳打在老头撑杆的面庞上,他的脸上有着汗珠浮现,但是却开心的露出了笑容,到了宽阔一点的湖面,老头嘹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湖面。

桃花源桃花山,桃花飞满天。

桃花美桃花艳,开在三月间。

桃花红女儿娇,妹妹在那边。

像女儿一念念,暗见梦中缘。

心上想梦中缘,千里剪不断。

……少年听着老头嘹亮的歌声,看着远处归巢的大雁,动物都开始归巢了,夕阳映在他的脸上,映在脚下酣睡的小金牛身体上,别样的情绪荡漾在心间。

在天黑的时候,老头将少年叫醒,少年揉了揉惺忪睡眼,环顾四周,开心道:“到家了!”而后他一把抓住酣睡的小金牛跳下船。

小金牛倒挂着终于是醒了,在少年上岸之后挣扎着跳到了地上,而后一路狂奔消失在这小村子里。

老头将渔船栓好,少年搀扶着老头一步一步地向着回家的路走去,在路上老头和少年聊天:“小林啊,等你叔叔醒来后也许你就知道你的来历了,当你记忆起以前的事情你就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吧。”

少年一听,鼻子酸酸的,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陪着大伯打渔,挺开心的。”

老头笑了笑,又是说道:“傻孩子,大伯知道你舍不得大伯,这一年来大伯也很开心,老伴儿死得早,我也是一只脚迈入坟墓之中的人了,你有你的生活,有一年足够了。”

少年停了下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老头看到后连忙用粗糙的手给少年抹去眼泪,安慰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抹眼泪,你现在都比大伯高了,羞不羞啊!”

“大伯,我不想回忆起以前,我想一直陪着你。”少年哭泣道。

“傻孩子,你想想你的父母,在你消失的这一年中,你的父母有多么担心你,大伯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老头给少年又一次抹了眼泪,而后他看向前方那灯光,转移话题继续说道,“走吧,孩子,先回家。”

一路上少年总是不开心,到了家里看到小金牛已经到家了,当然少年没有觉得奇怪,以为一年之中小金牛就是这么干的,小金牛盯着院子中那一口池子,在里面有着几条鱼在游动,它伸出爪子又缩回来,在极力的克制,少年笑了,走到它的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它头上微微凸起的角,道:“你不能吃哦,这是我和大伯今天的晚餐,不过到时候会给你留一点的。”

“哞!”小金牛叫了一声,恋恋不舍离开了池子,而后跑进了屋子。

少年走进了屋子,看到地面有些泥土,而后看了看屋顶,道:“又是破了吗?”于是他再次走出屋子,在院子角落里和了一些泥,在泥里加了几把草,而后搬出梯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房梁上,将泥巴放在桶里,提着桶向着屋顶攀爬。

“哞!”小金牛跑了出来,盯着少年,就要顺着梯子往上爬,少年低头呵斥了一声,小金牛像是做错事情一般耷拉着脑袋从梯子上下去,在下面抬头看着上面。

少年顺着梯子爬上了屋顶,拿出工具,在修补屋顶,顺着屋顶那个洞他看到了屋子里躺着的叔叔,他知道最近一年叔叔的头发从黑色转为了白色,气色也在变坏,好在大伯向易先生求到药,自从那时候叔叔的生命迹象越来越明显了。

顺着洞口,大伯坐在火炉旁边捣鼓煎药,一阵药香开始散发出来,少年收回心神,开始修补屋顶。

“终于完工了!”少年长出一口气,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而后顺着梯子下去,将东西收拾一下归回原位,这是他常做的工作。

在下来之后,正好看到小金牛蹦蹦跳跳跑出来,很开心的样子,少年会意一笑,接着看到老头拿着厨具走出来走到池子旁边,开始拾掇鱼。

小金牛在这个过程中全程盯着老头的手,有时候老头会故意切掉一块鱼尾,这当然是便宜了小金牛。

“哞!”小金牛回应,满足之后像是在说谢谢一般。

拾掇完鱼,老头开始掌勺,做最拿手的清蒸鱼,在盖上锅盖之后,药煎好了,老头熟练的将要倒入碗里,端着到了少年叔叔的身边。

“老伙计,喝药了,喝了这几服药你就醒吧,人啊,不能长久睡下去,不然对谁都不好,小林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应该在他亲生父母面前过上好日子。”老头嘀咕一番。

少年红了眼,心里不愿意提起分离,就像老头说的,终究有一天他会离开老头,而这个时间或早或晚,迟早的事情。

在这一年之中,他也屡屡做着一些梦,梦到那些既熟悉又奇怪的面孔,有时候,一个红衣女孩儿被一个肤色苍白的女人带走,而自己竟然心如绞痛;有时候道伟岸的身影和一道温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温柔的看着自己,下一刻却被人斩杀;有时候,一个猥琐的高个子男子哭喊着对自己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有时候,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孩儿怨恨的盯着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将她抛下等等等等。

越是到这种时候,这些梦就越真实,每次早上醒来,他都会出一身冷汗,一个念头在自己心中屡次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能呆在这里。

老头老伴儿走得早,无儿无女,终日自己生活,一年之前出去打渔捡到了自己,一年过去了,分别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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