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担忧他所害怕的,是全天下陷入情沼中的男子皆会所觉的。身为男人,如若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就如同废物!也正如陈景佑所说,人是有贪念的,一旦尝到一点甜头,就会慢慢想要更多,要的更多就在乎的更多。更何况,当林文玉找到他,告诉他妘璃在春玉楼的时候。春玉楼那是什么地方,全城上下他都熟悉不过,他又怎会不知那是个什么地方,他的心如同被刀瞬间割破了一样痛苦,紧而随之的是愤怒。
好惊好险,他及时赶到。
他紧紧抱着妘璃,闻着她从发上飘来的清香,还有许些胭脂味夹在其中。他垂眼看她,方才在春玉楼中她打扮成这般出现在那么多男人面前,他简直怒到了极点。可现在只他二人,他不由细细瞧起来,虽然妘璃平日的打扮已显出水芙蓉之姿,但眼下的妘璃别有另一番滋味,他不爱楼中那些女子的装束,那是用来取悦众多男子的,可他却有些喜欢妘璃这样的装束,这样的她让人蠢蠢欲动,懵懵地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本在怄气的妘璃憋出一点笑,背过身去。他从背后拥住她,叹着气:“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无动于衷吗?”
妘璃答道:“你要说什么?安慰你还是奖励你?”
陈景佑扳过她的身子:“都要!”说罢,倾身覆上那香甜的嘴唇。
两人回到郡王府,妘璃想去找林文玉。陈景佑拉着她先回到厢房,命人为她换去这一声衣裳和卸去这一脸魅妆。虽然他也喜欢看妘璃这样打扮,但他不允许别的男子看到这样的她。待妘璃整理好自己,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林文玉在大厅等的焦急,脸色有点发白,时不时抚住自己的腰腹皱眉。
妘璃来到大厅,看见林文玉坐在那撑着腰身,似是很不舒服。她上前问:“文玉哥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林文玉抬起头,看她平安,终于柔出一抹微笑:“没有,我身体好得很,只是今天有点累,你不必担心,你回来就好。”
妘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今天我本打算进宫找你,没想到却让你跟我出来了。”
林文玉拿着杯子喝了口茶,缓缓说:“我得到郡王府侍卫的消息就赶来见你,正巧看到有两个人把你打晕,所以偷偷跟踪。他们到锦文殿停了停,之后又把你送上马车,我趁他们不注意也溜了进去本想把你带出来,可是还是没能躲过他们的视线,就跟你一起到了宫外。我一人之力恐怕救不了你,所以匆匆忙忙来郡王府找南郡王。那个皇宫,我是不会再回去了,反正我在那儿也是无忧无可,没人会注意到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自他们两个进宫,就从来没遇到过好事,不是被人算计就是被人利用,唯一让妘璃感到的幸运的就是遇见了陈景佑。现在他们两个都离开皇宫,再不必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这样真好。妘璃笑道:恩,那我们两兄妹就都不要回宫了,一起在宫外过新的日子。”
林文玉苍白笑了笑,重重点头,继而说:“今天有点累,我先回去休息。”
妘璃站起来:“好,我陪你过去。”
林文玉摇摇头:“不必了,我一个人走走。”
这倒让妘璃有些意外,让她觉得林文玉似乎……是有意疏远她。恍恍然,她抬起头来,大厅已只剩下她一人。
林文玉走在后廊上,脚步越来越慢,他扶在柱子上痛苦喘息,指甲狠狠扣入自己的掌心。前面走来几个提着灯笼照路的侍女,陈景佑走在中间,看见林文玉靠在柱子上神色异常。他上前去低声问:“你怎么了?”
林文玉抬起苍白的脸,拉了个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移步前行,却是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他试图爬起来,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缩成一团。
陈景佑察觉不妙,蹲下身查探他身上是否有伤,一边不悦道:“林文玉,你到底怎么了?一个大男人,我比你跑得路还要多,你可能累成这样?”林文玉没有作答,蜷缩在地上发生一声轻微的痛吟,再没了反应。陈景佑面色一紧,忙让人将他抬回屋中。
林文玉昏昏沉沉地醒来,觉得身体某处还是隐隐作痛,他缓缓睁开眼,窗外天色明亮,一个人影慢慢倒映出来。他眨眨眼,看清楚了些,慌慌张张要坐起来。陈景佑大步一前,将他按下,深究的目光盯在他脸上。
侍女在屋外敲门,而后进来。林文玉闻到一阵药味,惊诧问:“你……你都知道了?”
陈景佑站起来,让开一个地方让侍女侍药,一边说:“消炎生肌之药,坚持七天。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变成这样,但你终归是妘璃的兄长,我便不能对你不闻不问。这件事你不想让妘璃知道,我便会替你保密,不与任何人说。”
身体的不适已经有好几天了,这对林家来说是个耻辱。他在宫内人缘不好,故而得到的吃住都是最差,身子恢复的很是缓慢,甚至有些恶化。这件事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可昨晚实在难受到无法由自己控制清醒昏迷,才被陈景佑知道。但有了他的保证,林文玉也松了口气:“多谢南郡王。”
“妘璃姑娘。”站在屋外的侍女忽然唤了一声,林文玉神色一紧,对陈景佑说:“还请南郡王带妘璃回去,我现在想一个人呆着。”
陈景佑点点头,快步出去,转身将门合上。妘璃迎面碰见他,急着问:“文玉哥哥怎么了?”
陈景佑笑着说:“他并无大碍,有些疲罢了。”
妘璃叹了口气,低下头:“我……一进宫又连累到别人了。”
“莫要胡思乱想!”陈景佑低斥,搂着她离开,“此事与你无关,在背后百般算计之人,终有一天不会有好结果。”
林文玉在屋内听着二人的脚步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闻不到,缓缓松了口气。鼻间还充斥着药汤的味道,他看了眼端着药的侍女,起身将苦药两口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