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曼!你怎么还不去死!”
忽得,在一阵静寂过后,国师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夹带了无穷无尽的恨意。
她话落的瞬间,也令琅歌眼眸睁大,明澈的眼里,开始风起云涌,“你是谁?”
能记得自己的娘,还有如此的恨意,而她的年纪看去,却是这么小,会是谁?若是当年的人,活到现在,也该是……
殿外的人,听到这一声近似咆哮的怨恨之声,歌烬第一个冲上前,想要打开殿门,冲进去,拍住殿门,却如何也打不开,这殿门好似与墙壁连成离开一体一般,任凭外力,也打不开。
“我是谁?呵呵……你猜猜。”那女子听到琅歌与她截然不同的极其冷静的声音,忽得眼睛一闪,比起方才的浑浊,清醒了一下,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是一个年轻的扎着五花小辫的少女,停住自己上前的身形。
琅歌抱着宁卿,看着她白衣清丽的样子,又想起她刚才的话,那话里夹杂着的对于自己的娘亲无尽的恨意的话。
她是……
“你是当年与我爹结成联姻的太子妃。”琅歌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这么直直地从嘴里轻轻说出,话轻,语意却重。
“你是太子妃。”琅歌见着那少女脸上只是笑着,毫无反应,又是重申了一遍。
而她嘴里的他,便是自己的爹,那个几十年前,凤华国女皇与海桑国皇帝生下的私生子,海桑海域大海盗,海龙王。
因为凤华国当年追杀,又被海桑国无尽搜寻,终为了终止那些杀戮,为了娘怀里的自己,抛下潇洒逍遥的江湖生涯,跟着回了海桑国,应了当时海桑国皇帝,做了这太子殿下,还有了被内里定下的太子妃。
“真不愧,为她的女儿。”她掩嘴一笑,风流极致,眼波流转间,满是明艳流韵。
话落,琅歌突然将海清风轻轻放在地上,猛地朝她袭来,抽出怀中不轻易拿出的软黑剑,向那脱俗少女袭去。
国师,也就是那太子妃脚微蹬地,轻功卓然,便是朝后退去,墨发飞扬起来,倒映着太子殿里华丽的珍珠宝石点缀,霎时,如满是珍珠巷子里流泻出来的满眼珍贵黑珍珠,氲氤起最婉约的动人光泽。
纤腰一弯,一扭,腿一撇,便是朝左侧滑去,动作极快,等琅歌扭头朝她袭去之时,她早已站起身子,手里还握着两把双月刀,如戏法一般变化出来的双月刀,霎时就拦截住琅歌直直刺向那太子妃咽喉处的剑。
琅歌眸中肃意一闪而过。
她的剑,很少有人能这么轻易解开,何况是,她如此认真而迅捷的一剑。
转身,弯腰,低身扬起剑朝她腰部拦截而去,同时腿朝她的腿狠狠扫去。
那太子妃却一个蹬地,以一个几乎是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朝上飞去,一眨眼时间,便是在半空中,远离琅歌。
她飞身在半空中停住,低头藐视着,地上抬头看她的琅歌。
“就凭汝?”她在半空中,冷笑一声,身后无风自动,将她白衣飘起,映衬着太子府邸里的红木华丽殿顶,显得清丽脱俗,果真不似凡人,“当年,连海冥,也拿吾无辄,就凭你?”
“杀人偿命,我娘,你的命,相赔而已!”琅歌在地上,气势却未曾减去,冷冷地,带着无尽的寒意。
门外的人听得见里面的对话,吃惊与里面令人匪夷所思的对话,也对里面的场景担忧不已。
“你娘!华曼,是一个贱人!这等不知来历的低贱之女,如何配得上我海桑国上身神选中的新皇陛下!只有我!只有我天命之女,才能配得上他!其余人,只如蝼蚁。”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尽力朝下踩踏着琅歌的娘,丝毫不留余地。
“可惜,我爹只爱我娘。”她在下面,举着手中剑,闲适的很,幽幽地话,缓缓说出。
此话一出,琅歌便觉得上流的空气霎时变得紧绷,紧绷地她动弹不得,而那女子,如履平地一般,似脚下铺着阶梯一般,从上面缓缓步下。
“可是,那贱人早已被我弄死,呵呵,我亲眼看见她被那些海兽撕碎,撕裂了身体,变成残破不堪丑陋不已的模样,你爹,再也不会爱她了!没有了那狐媚样子,谁还会爱她?”她站在动弹不已地琅歌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有些黑光,幽黑幽黑的。
“看见了么?我便是这天命之女,只有我,拥有这神力,而那华曼,只是一介低贱的女人。”
门外不远处,是一直跟着他们,却没有化作太监的尊凰,他远远地,便听见那殿里,当年害的华曼惨死的女人,对着她的女儿,说着这样的话。
忽得,从隐藏的地方升起身子,如风一般,空气里,只余下,一道黑红影子。
从房顶处,如旋风一般,开启一道口子,尊凰才不管那些皇家规矩。
硬生生冲破那国师设下的障,将那国师眼前的少女一把抱起,朝后退去。
“即使她死了,海冥也不会爱你。”尊凰邪魅慵懒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认真,扭头看向怀里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的琅歌,看着她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容颜。
“噗……”嘴角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要破了这国师的障,如她所说,天命之女神力非常,难以破除,尊凰已经感觉到,身上的功力,在逐渐消失,正是,被那障所吸住。
原本年轻俊美的容颜,似乎也在悄悄变化。
“好丰厚的力量。”那国师原本有些怒意的脸,在感受到那一股子磅礴的力量后,邪气地朝尊凰看了一眼,看着他俊美年轻的容颜,逐渐开始变化,变得沧桑,变得光泽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