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一向脸色苍白的宁卿,在前段时间会突然脸色红润好看起来,怪不得身子也安康起来。
忆起四处游历时曾听来的信息,心里着急着,这血蛊种下,若是九瓣花开,则无药可医,另,血蛊可是将人的精血全部吸干啊!只是换血而已!
唯一能解血蛊的方法便是……她看了眼如今的宁卿,是的,对于宁卿来说,就是没法子,就是种下血蛊便是代表死亡。
“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让花开延后。”墨一声音里带着沉痛,但却是毫无办法。
“解蛊之法,我会尽量。”深呼吸一口气,琅歌脸不红心不跳,伸手擦去宁卿嘴边的血迹。
琅歌和墨一都没注意到的是,一侧的哑奴看着宁卿,一直处于沉思状态,眉头微缩,当她听到琅歌说解蛊之法,她会尽量去做时,眉宇间添了一抹忧色。
那可是……
墨一什么也不多说,将那玉瓶塞给琅歌,“每当猛咳,便吃这药。”默不作声地便转身离开了。
寰儿在一旁看着爹爹又吐血了,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懂事,什么话也不多说,静静地站在一边。
琅歌却是真的开始考虑那个唯一解蛊的方法,虽残忍,但是,没了还会再有,只要宁卿好好的!只有保证血蛊不毒发,才能熬到去曼仑村,那里,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整个船屋里透着血腥味与淡淡药味,弥散不开。
这艘华丽的海船,在夜晚的海钟声想起的时候,便扬起船帆,开始了它旅程。
船尾之处站立着一个浑身上下五颜六色的黝黑男人,他目光悠远深沉地看着远方,那大红色的唇紧紧抿着。
想起这新来的船上客,眼中一阵诡异闪过,将背负于身后的信鸽放出。
鸽子扑棱着高飞的声音,消散在这船开的声音里。“国师大人,这命定之女,终于来了。”
远在海桑国国师府邸的一名浑身黑衣的女人掐指算着,抬头看着刚升起不久的星空,苍老的脸上,有着深沉与阴霾。
似乎想起了一些前尘往事,眼中有毒辣闪过。
终于,是来了。
辽月后宫内,坤月宫,一处青灯长燃起,欧阳风丞相三日后,便要当众处斩,而她辛辛苦苦培植的手下与外戚势力,却在这短短一个月里溃散。
一时之间苍老不已,原本乌黑油亮的黑发里参杂着灰发的慕太后紧紧扣着手里的佛珠,一身青衣,咬牙切齿地紧紧盯着放在前面的一份文书。
终是咬牙签下。
她恨!她不懂!为何她努力了一生,月氏后代一个月便将她所有势力打散!
签下的文书便是,慕太后暗中培养的暗卫势力全部上缴,手中命令暗卫的符早已在月千央手上,暗卫向来认符不认人,他这分明只是做戏罢了!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有这等本事!
想起那张自从来了以后,便诸事不顺的脸,那张与二十年前十分相似的脸,慕太后咬牙切齿,心里愤懑不平,为何二十几年前,她扰坏她所有事情,如今,二十年后,又有一张与她如出一辙的脸来搅了她的好事!
这七尚大陆,怎的,哪里都是她的影子,不论多少年!
半响后,却是冷冷一笑,这样的样貌,总有一天会出事,若是被那厉害的女人看见,恐怕,也活不了多久,那女人可是厉害得很。
听到外面传来的熟悉的脚步声,慕太后忙闭上眼睛,一脸平静。
“那就多谢母后了。”来人声音淡漠,丝毫不带情感。
“贫尼已不为红尘之人,施主请自便。”
月千央紧抿着唇,看着一夜之间苍老的太后,心里五味杂陈,为了虞妃,夺回月氏江山,心里,却依旧舒展不开,想起那一走了之的女人,他暗暗叹了口气。
没再多说什么,拿起地上的文书,转身走人。
那个虽不深交,却依旧让他足以纠缠的女人,不为那份莫名淡淡的心动,也为这一些难得的淡淡的友谊,若有一天,她遇到困难,他辽月国必定鼎力相助。
殿外,夜色,正浓,不知她和那病弱男子可安好?
海上之夜,很美,月光倾洒在海浪之上,波澜起伏的波浪将烁烁银光闪烁,带起一片旖旎的美,还有那海上一艘艘船舶点起的光芒,在暗黑的海夜里,如一盏盏启明灯,照亮着前方不明的路。
这船不亏为大船,在这上面,除了偶尔的晃荡之外,丝毫感觉不到不适,琅歌一直候在宁卿身边。
吃过船上主人送来的晚饭,给宁卿留了点糕点,便一直趴在床边了,哑奴已经躺在地上打的地铺上,却没睡着,一双眼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宁卿和琅歌。
寰儿躺在宁卿身侧的小角落里,一个月的马车生涯,终于睡上这踏踏实实地床,寰儿早已睡着,肥嘟嘟的小脸一脸安宁。
想起刚才问寰儿的话,琅歌心里也有些挣扎,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宁卿,这得他醒来才行啊。
刚才,她问寰儿。
“寰儿,想要弟弟或妹妹么?”
“娘想要么?”却不想孩子微皱起脸,有些犹豫,琅歌不会想到,寰儿心里想的却是,要是寰儿有了弟弟妹妹,会不会不疼寰儿了。
“娘问寰儿呢!”
“要是寰儿有了弟弟妹妹,娘不疼寰儿了怎么办?”
“不会的,寰儿会一直是娘亲的小棉袄,小宝贝。”寰儿乖巧地让她心疼,一直以来,寰儿便是乖巧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