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茶馆外边的桌椅边,十分闲适地拿起一碗茶,仰头喝下,姿态之间十分豪爽,喝完便是猛地一拍桌子,“好茶!”
话未落,却听得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策马扬鞭的声音。
“驾……”辽空城的街道上突然窜进一人一马,马鞭挥扬,气势腾腾,就要甩到琅歌这边的茶馆摊子。
她倒是简单,瞬时一躲,便避开了去,但身前这桌子可是一半一半的碎了。
衣领后面被人猛地一提,琅歌便是被那散发着冷香的男人拎到一边,眼神还有鄙夷,拎完琅歌,瞬时又取出怀里的帕子,细细擦拭了指尖缝缝,保持洁净白皙,好似琅歌是什么脏东西似地嫌弃。
这七天的朝朝暮暮,也让琅歌实实在在地发现了,这月千央,就是一个有着洁癖喜好红色的毒舌男子,根本不似外貌那么清冷若仙。
他不说则已,一说,准能让她气愤难以,是以,这类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琅歌扭头朝着身后总能捕捉到她气息的月千央扬起一个温软袭人的笑,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意外地,他反应极快地躲过了。
“央公子……”琅歌作势就要阴阳怪气地说什么,身侧旁却突然涌进大批辽月官兵,手中武器纷纷对准琅歌,一个个都是正气凛然的样子。
弄得她有些疑惑地闪了闪明澈的大眼睛。
“官爷?”当好听的暖软声音响起时,那官兵猛地一颤。
“把他抓起来!”猛地一喝,便是伸手拿剑指着兵们围着的中心的琅歌,语气里满是厌恶嫌弃。
琅歌伸手就要反抗,但周围密切的官兵,即使她又通天本领,也不能在这么密集的人潮里,挥动身姿,何况,他们还制服了她双手,扭头看去,月千央那厮却早已在人群外双手叠着,一脸看戏一般看着琅歌。
真是毒男子!
看似最清冷圣洁,谁知,最毒!毒舌毒心啥都毒!
谁这么聪明,安排了这一出戏,这么恰当十分,又不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伤人,落实这罪名,果然是,妙计!
琅歌此时恨不得咬牙切齿,联想一下刚才听到的传闻,便能隐隐猜出,今天这一出戏,是因为什么了。
宁卿!
“阿嚏……”近在辽空城州官公堂之侧坐着等待的某人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拿出帕子擦了擦,笑得邪气,脸色看去十分健康的男子,一头银发,斜斜慵懒地靠在那里,凤眸含笑,狭长翩飞,红唇柔亮似玫瑰,浑身雪色锦衫,袖口是华美妍丽的樱花瓣点缀。
他闲适地敲了敲身侧的椅子,等待嫌犯上场。
坐在明镜高堂之下的人,是辽空城州官,向来清廉爱民,今日收到沧兰七殿下的状纸,又收到嫌疑犯如今正在街上晃荡,便立即下令追捕,即刻押上堂!
琅歌脑子十分清晰地便被压上她十分陌生的衙门里。
衙门外围着很多年轻的,年老的,中年的女人围观,还有一些年轻男子观看,琅歌简直就想咬碎了银牙,抬头一看,便看到了那张妖冶动人,美丽无双,无双地,令她咬牙切齿的男人。
心下里,却安了些心,看他样子,似乎近况很是不错,脸色红润,并无不妥的苍白或铁青色。
“大人!犯人已押上堂!”那驾着马的健壮那人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灰衣矮个男子,哦,不,准确来说,应是那为沧兰七殿下描述的十分擅长易容的沧兰七王府。
赫连琅歌,宁七王妃!
“宁王爷!可是此人?”那官大爷倒竖眉,清瘦的脸颊一脸正气,转眼就是问一旁也逐渐正经危坐的白衣银发男子。
“正是!”回答的义正言辞,十分肯定,期间还带着令人耐人寻味的痛惜。
“肃静!升堂!”官大爷狠狠一拍那惊堂木。
“啪……”地一声,便震慑住了围观群众的悠悠之口。
“威……武……”接着,便是奇怪的衙众用木棍敲地的声音,琅歌隐约记得,沧兰升堂似乎不是这样……
“堂下,沧兰人士,姓赫连,名琅歌,乃沧兰七殿下的王妃,可是?”官大爷又是一拍惊堂木,沉沉的声音回响在这衙门里头,慑人不已。
“正是!”琅歌也回答的义正言辞,眼里也带着点耐人寻味的痛惜。
这两人相仿的表情使得堂上官大爷也有些疑惑,还以为这易容小子会推脱,谁知这么爽快。
宁卿也有些意外地看着琅歌,端坐的身子微微一顿,上前探了一探。
琅歌拱了拱胸,吱吱便有些难耐地拱了出来,那鼠辈见着眼前如此热闹严肃的场面竟也是一愣,鼠眼一顿,扭头看了看琅歌,又瞧了瞧宁卿,唰……地一下,竟十分有灵性地爬下琅歌的身子,往宁卿跑去,在他脚边徘徊许久,终于,被那人皙白的手指拎了上来。
“堂下沧兰人士,宁氏赫连琅歌,堂堂严肃升堂之时,竟拿出这等宠戏弄本官?”又是一阵惊堂木,明显没有面对过如此场景的县官有些愣住,正气毫不懂得婉转的某大人,便是一阵气恼。
看得群众里头的月千央也皱了皱眉,他一人独自挤在最旁边,防止着与人接触,一直看着上面的动静。
“回禀大人!不是!这是民女和王爷成亲之时定下同心的宠,还记得,新婚那夜,珍珠含着小的手里糕点,那娇憨的模样,如今……”说着,那男子装扮的女子一脸涰然若泣的模样,看着众人的心也是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