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露馨说,我提醒你们,以后要离单宏伟远一点。萧婷毕竟年轻,哪里能承受如此打击,她一把抓花露馨的手说,花姐,我实话实说了吧,我与单哥已经同过居了,不管你怎么看我,我现在已经完了,可能感染了。你知道,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被感染,这就是报应,这是对冲动的惩罚!花姐,我,我还是要向坦白吧,我和单哥只是逢场作戏,绝对没有撤散你们的想法。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你现在怎么处置我都行,但求你一件事。说着就哇——地哭起来,把咖啡屋其他人都人都惊动了。服务人员连忙过来问什么事情。花露馨说,没事的,去吧,谈点心事,动感情了。服务员也向其他客人解释了一番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花露馨说,什么事你说吧。萧婷说,你别把这事向别人说,我自己到外面去检查,如果有问题,我也没脸活在世上了。萧婷哭得极其伤心,也后悔得要死。
等萧婷哭够了,花露馨咬牙切齿,却压低嗓门说,萧婷,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好心为你做了丰胸,你却拿你的风采去勾引我男人。这是活生生的现代版《农夫与蛇》!我花露馨也是报应啊!我真是多事,要为你做这手术!我真后悔!花露馨指着萧婷的鼻子说,萧婷我告诉你,做人要厚道!如果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可据为己有,那就不是人了!
萧婷头点得鸡啄米似的,是,是,花姐,我不是人,我是蛇!蛇妖!你打我吧,打死我都行。
花露馨说,萧婷,今天要不是看在梅昕的面子上,我肯定会抽你的。不过……花露馨停了一会儿才说,单宏伟没有艾滋病,你也别去自杀了。只是以后别让我抓住现行,你是知道我的手术刀很锋利!
花露馨说完就起身走了。这一举动再一次使萧婷目瞪口呆了。啊!原来是一场诱供啊?哎呀!我也太幼稚了嘛!
梅昕起来追到门口,喊声了几声:花姐,花姐。花露馨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昕转身回到坐位上,问萧婷,你这丫头片子确实可恶,你怎么……。萧婷说,怎么怎么了?这下该轮到你吃醋了吧!活该!那次我费了不少心思为你们制造氛围,可你却无动于衷。到手的桃子谁不想摘啊?梅昕说,你还嘴硬,我看你以后怎么做人!萧婷说,什么呀,就没法做人了,大不了我一走了之。梅昕真是恨得牙都痒痒,问萧婷,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萧婷望着梅昕,半晌才说,就那次外出旅游。梅昕自语道,丫头片子出手也太快了!
13
花露馨与单宏伟离婚了。离婚后的花露馨变得一天比一天焦燥不安。
一天晚上,都十点多了,花露馨给梅昕打电话,说,梅昕,你快来我家一下,我快不行了,快!梅昕听到电话掉地的声音。
梅昕急急忙忙跑到花露馨家里,门没有锁,梅昕开门就进去了,满屋子灯火通明,看来是花露馨早给梅昕留好的。梅昕进门就喊:花姐,花姐。花露馨在卧室里哼哼地答应着。梅昕正欲朝卧室走,却被什么绊住了脚,低头一看,是一堆购物袋,装得鼓鼓囊囊的,嗬,好家伙,沙发上到处堆满了购物袋,里面也是装得满满的,梅昕想,真是购物狂!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呀,用得完吗?看来女人一旦空虚了就会成为购物狂这话一点不假!梅昕进了卧室,看见花露馨躺在床上,被子和她的姿势都是乱七八糟的。花露馨用被子一角包裹着头,手脚还不停地乱动,像一个爬行动物。梅昕见状有些惊讶,问:花姐,这是怎么了?说着就到床边要扶花露馨起来,花露馨在被子里嗡嗡地说,头疼得要死了,快,快去给我拿点药,哎呀,要死了!梅昕问:花姐,药放哪儿了?花露馨嗡嗡地说,没有了,你到楼下拐角处的红绿灯对面,哪里有一家药店,帮我买几包解热止痛散来。梅昕说,现在你还服那种药啊?早过时了。花露馨嗡嗡地说,只有那个药才管用,我过去都吃它。那个店里有,快去啊!疼死我了。梅昕说,好吧。我去,你坚持一小会儿啊!说着就去找那个药店了。
梅昕到那家药店,真就买来了解热止痛散。梅昕倒了热水,伺候花露馨把药粉服下。花露馨斜躺在床头,闭着眼睛,喘着粗气。梅昕问,花姐,要不要上医院啊?花露馨轻轻摇头表示不要去。梅昕要去给花露馨弄吃的,花露馨说现在不想吃,要梅昕陪她呆会儿。梅昕有些心不在蔫,但还是没话找话说,问,花姐,你真的跟单总离了?未免也太草率了点吧。花露馨哭了,不停地抽泣。梅昕忙不迭地为花露馨递纸,劝道,花姐,都是我多事,不该提这事儿,惹你生气。
过了一阵,花露馨的头痛减轻了许多,话也就多了起来。花露馨说,梅昕,我是爱他的呀,可单宏伟他居然背叛我!我这头疼病多少年都没复发过了,可现在复发了。梅昕说,花姐,你不要想太多,想多了伤神,伤神了当然头就会痛的。花露馨说,说起我这头疼病还与我们俩的缘份联系在一起的呢!梅昕笑笑说,这听起来有些离奇了,头疼怎么又和缘分扯上了?
花露馨抬起头来,脸上洋溢出幸福与甜蜜。那是一个浪漫而又让人回味的故事。花露露说,她没结婚前有头疼病,一疼起来就天翻地覆,天旋地转。有一天我到医院上夜班的路上,头疼突然袭来,实在难受就蹲在街边,好久都缓不过来,直疼得哇哇呕吐,眼泪呀,鼻涕呀直往下掉。狼狈极了,过路人还以为喝醉了,没人理我。后来单宏伟出现了。单宏伟从我身边走过去了几米远,又突然转身回来低头问我,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我抬起头,汗珠如雨。单宏伟一看,说,不好!你得马上去医院。单宏伟转身拦下一辆出租车,要送我上医院。我说我是县医院的,单宏伟很惊讶,说,当医生的怎么还病成这个样子?平时你们怎么不注意点啊?我无言以对,只是说,谢谢你了,我自己到医院就是了。单宏伟坚持要送我到医院。
单宏伟一直陪我到医院拿了药,吃了,头疼缓解了许多后才离开。说来也怪,当他要离开我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愫,居然觉得喉咙有些咽哽,好像他是我的亲人。单宏伟走出了门,我鬼使神差般地跑出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单宏伟转过身来,笑着说,我叫单宏伟,现在县第一建筑公司打工。我说,有时间来玩儿,行吗?单宏伟仍然笑着,说,当然要来看你。
后来他真的来看过我。我们每次见面都很开心。交往中我知道了,他老家在农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县第一建筑公司,当了一名施工技术员。工资少得可怜,拿现在的话说叫“月光族”。时间长了,我和单宏伟就成了恋人,可家人却百般阻拦,因为我家在城里,父母都是干部,家庭条件不错。我无计可施,一气之下与单宏伟把生米做成了熟饭。父母也只有认了这个草根女婿。
你说奇怪不奇怪?自从我跟单宏伟结了婚,头疼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直到离婚前都没再复发,我早就以为不会再复发了。谁知野火烧不尽,邪风吹又生!梅昕一听乐了,说,爱的力量是无可比拟的,真可以说是神奇呃!
花露馨说,梅昕你得相信,男女之间很多事情真的不可思议,真的是玄之又玄。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有男人就必定有女人,有阴就有阳,二者缺一不可。我估计呀,上帝在创造人的时候,在男人和女人身体内放进了一条线,一条肉眼凡胎看不见的线。一旦这对男女结合成夫妻后,这条线就紧紧缠绕在一起了,一旦分开那就会产生撕心裂肺般地痛!对了,中国古代就有月下老人之说呢,他老人家就是牵线的。你看看,梅昕,我这理论成立吧?我现在就是这样,线扯断了,什么都不协调了,头疼病复发,月经也乘人之危,给我制造麻烦,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真是气死我了!你看看,这从医学上讲也是可以解释的嘛!花露馨正欲大谈其医学之玄妙。梅昕却笑着说,算了吧花姐,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别讲你的线性理论了,也别讲阴阳之道了。你现在就缺少了阳气,所以阴气上升,头就剧烈地疼痛了。
花露馨说,梅昕啊,这人呀,穷得富不得,富了就会丧失道德水准,富了就会为所欲为。这也许是当今社会的一种通病吧。我把它叫做富贵综合征!梅昕说,呃,这个病名起得好,就是富贵综合征。
梅昕说,花姐,萧婷离开医院了,她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找工作。花露馨问,她说什么了吗?梅昕说没有。
花露馨没吱声,低着头沉思。梅昕也不好说什么,只有陪着花露馨沉默。屋子里安静得像没人一般。许久,花露馨叹气说,梅昕,今晚就住我这儿吧,我怕寂寞。你一走我的头说不定又要痛了,我真是疼怕了呀!
梅昕望着花露馨,面露为难之情。说,花姐,其实,你和单总没必要离婚,人嘛,谁又保证一生不犯错误呢?现在没有几个男人能挡得住诱惑。就像女人不甘寂寞一样。花露馨顿时愤怒了,说,必须跟他离婚,我就是死了也要跟他离婚!
梅昕没计较花露馨的怒气,说,你现在一个人住没人照顾你,多孤独啊!要不回你父母家去住?或者把儿子接过来一起住也行,至少身边有个说话的人吧!
梅昕这样说,花露馨平静了许多。良久,花露馨说,儿子正上学,我不好接他来,我这样会影响他的。停了停又说,梅昕,你回去休息吧,再谈这些事儿,我的头又要疼了。
花露馨说,梅昕,你看看客厅里那些衣服,随便挑几件吧,反正我也穿不了。梅昕笑着说,花姐,你买那么多衣服干啥?你过去是不注重穿着的呀!花露馨说,我现在有钱了,也想通了,反正钱又不是我造的,是单宏伟留给我的,不花白不花,钱不花就不是钱。
梅昕笑着说,我也不挑了,我拿走了你又要去买。边说边往外走,花姐,你休息吧,明天下班后我来看你。花露馨嗯了一声,再不说什么了。
14
夏明轩给梅昕打来电话说,今天下午下班后一起吃晚饭,时间是6点半钟,地点是临江春色酒店。夏明轩说,包间都定好了,在二楼“金”厅。夏明轩在电话里对梅昕说话时,没给梅昕留时间,一鼓作气讲完了时间地点,最后还补充了一句,准时到哈!梅昕正想说今晚有事去不了。可电话已经挂了。梅昕正在巡视病房,听到夏明轩在电话里说请她晚上吃饭,又是那样的口气,心里很不是滋味。真是当领导当习惯了,说话都是安排工作布置任务的口气。梅昕心想,我凭什么要去,我又没有答应你什么!不理睬!
到了下班时间,又来了两个病员,病情都挺重,是下级医院转来的。家属心急火燎地喊医生。梅昕立即对正要下班的两名护士说,先不忙下班了,赶快协助值班护士把新病员床位安好。梅昕当然也没闲着,这是职业习惯,病员就是命令,用不着多说什么。梅昕的电话放在手提包里的,见来了病人又放回更衣间的衣柜里去了。等梅昕忙完了病员的事,时间已经过七点了。梅昕拿起电话,这才记起来夏明轩约好吃晚饭的的事。一看手机上面竟然有十一个未接电话,梅昕摇摇头自语道:这个夏明轩呀,真是不打通我的电话誓不罢休啊!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仍然是夏明轩打来的。梅昕接了电话。夏明轩在电话里质问道:梅昕,你怎么不接电话?不说好晚上一起吃饭吗?你不来也该接一下电话吧?一连串的质问让梅昕的气不打一处来。梅昕说,对不起,来病人了,走不开。说完就挂了电话。梅昕本打算打的去,可听到夏明轩就那么质问的口气,她决定不去了。可夏明轩不服气,不停的拨梅昕的电话。梅昕就是不接。隔了约十多分钟,花露馨打来电话说,梅昕,夏局长请你去吃饭你怎么不去呀?人家都等老半天了,梅昕你快去吧。梅昕没办法,就说好吧,我这就去。
梅昕打的赶到酒店,夏明轩站在大门口像一个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不停地原地转来转去。看见梅昕到了,老远迎了上来,说,哎呀,我的个神呀,你怎么才来呀?梅昕说,对不起,正要下班,来了两个危重病人,不得不处理。夏明轩说,那你也得接个电话吧,让我急得汗都出来了。夏明轩说,工作起来不能忘了吃饭,像你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梅昕说,没办法,医疗工作就是这样。
夏明轩一路陪着梅昕来到了二楼“金”厅。夏明轩说,没别人,就我们两个,我特别选择了金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梅昕摇头,不知道。夏明轩说,这个金字,在五行中排行第一,代表最大,代表最高,也是代表金钱的。梅昕说,夏局长,你不愧是当领导的哈,连吃个饭都讲究权利和金钱。夏明轩笑了笑说,看来梅小姐不喜欢权利和金钱?梅昕笑了笑,我更注重感情和责任。这也许是职业习惯吧,对不起,夏局长,看来我们的价值观有天壤之别啊。夏明轩急忙摆手说,不,不,千万别拿价值观当下酒菜,那样的话我们还谈什么感情呀?来,我们边吃边聊。夏明轩让服务员把一瓶法国红葡萄酒打开。服务小姐要给梅昕的酒杯斟酒,梅昕说,对不起,夏局长,我不会喝酒。夏明轩接过服务小姐手中的酒瓶,说,不行,今天必须喝点酒,而且还要罚酒呢!你来晚了,先罚酒三杯。梅昕笑笑说,夏局长,对不起,一来我不是有意要迟到,二来呢我不会喝酒,夏局长不会强女人所难吧?夏明轩举起酒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有些尴尬。梅昕见状还是给了夏明轩一个台阶,看来盛情难却,那你少倒点我表示一下行不?夏明轩忙倒了一点在梅昕的酒杯里,然后轩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梅昕,我们碰一下,梅昕端起酒杯与夏轩碰杯。梅昕只在嘴边沾了一下。夏明轩却喝了一大口,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