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澜如小鹿乱撞般地向楼下飞奔而去。
下楼的路上,正有两位女生提了热水回来,满满的两瓶热水依然无法减少她们八卦的热情。顾挽澜听到一个女生在问,“站在树下的那个男人是谁啊,他可真帅。”
另一个女生接口道,“也不知是哪位女生,这么没有爱心,刚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看到他的鼻头都冻红了,真想给他倒杯热水。”
“是啊,那个女生如果这么没有爱心,就不要再霸占着帅哥浪费资源了,我要是她女朋友一定不会让他等着的!”
“呵呵,你还真不害臊,快点儿回去,把暖壶放来我们下来打饭,顺便看看帅哥还在不?”……
顾挽澜皱紧了眉头,心里暗骂着,徐有终真是一脸招桃花的相,大清早的就开始了!
她心里虽然气,脚下却生风,跑得比那两个“有爱心”的女生快多了,她暗暗忖思着,一定要在那两个女生再次下楼时把徐有终带走!她可不喜欢让自己的男朋友成为别人随便献爱心的对象。
徐有终依然安静地站在树下,站相挺拔俊朗,笑容温暖和煦,面冲着楼门口。见到顾挽澜气喘吁吁地自楼上跑下来,缓缓张开双臂,含笑看着她。
原本顾挽澜站在台阶上时还带着几分迟疑,见到他张开双臂,竟上中了魔法似的,迈开大步,乳燕投林似的,一头扎到他的怀里。
她冲过去的力气很大,带着满满的惊喜,徐有终也被带地向后退了前步,抵在身后的树干上。冬日的残雪落在树桠上并未消融,被这么一震,噗噗地落下来。
徐有终伸出大手,抚在她的发顶,挡了落雪,同时紧紧地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
几粒雪珠子顽皮地落进她的衣领,顺着裸露的皮肤滑进去,清凉沁肤,顾挽澜像没感觉到似的,把面颊紧紧贴在柔软的外套上,像只邀宠的小猫似地轻轻地来回蹭着。许是徐有终站在这里实在太久了,厚厚的大服上沾了寒气,凉沁沁的,顾挽澜却毫不在意,把头深深地埋在徐有终的肩头,感受熟悉的味道。
过了好久,顾挽澜轻轻开口,宛如呓语,似乎害怕惊醒美梦似的,“这是梦吗?真好!……”
这是顾挽澜第一次主动“投怀送抱”,徐有终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幸福地享受着;听到她的这句傻话,又有些气结——感情这傻姑娘还没睡醒,认为为是在梦里才这么主动啊!
他长长地喟叹一声,安慰自己道:小顾儿在梦里藏了这么强烈的热情,也不枉他大老远的奔波一场。
于是徐有终难得没有龟毛地再多和傻姑娘计较,继续拥着心爱的姑娘站立在寒风中。
徐有终幸福地轻拍着顾挽澜的肩头,眼睛一撇,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冲着他们笑得暧昧。
徐有终没有放手,依然拥着顾挽澜厚着脸皮,和气地冲着对方笑笑。
宿管张姐每天都早的挺早,开了楼门就在门口的草地边扭扭腰压压腿什么的,顺便看看楼里的小男女的清晨约会。今天看到这么养眼的一对自然得多看两眼。
看着看着,张姐觉得眼前的两位都挺眼熟,又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那小伙子嘴挺甜的,以前还曾经跑到女生楼抱出冻病了的顾挽澜,不由又多看了两眼。
这时看到徐有终抱着女朋友还有礼貌地和自己打招呼,张姐倒也不介意,热情地和徐终攀谈起来:“小伙子,还记得我吗,好长时间没见,我还以为你毕业了呢。怎么不来了啊!”
徐有终依然保持着怀抱美人的动作,一脸直诚地和舍管员张姐聊天儿:“张姐,我怎么能忘了您呢,这么久没来,是我不对!”还挺真诚地道歉,好像不来见张姐便是他不懂似的。
张姐听了也很受用,点着头,笑得眯了眼:“嗯,呵呵。小伙子不错!”
两人这一唱一和地,完全把隔在两人中间正在做梦的傻姑娘忽视掉了。
顾挽澜一头扎在徐有终的怀里,竖着耳朵安静地听着两人对话,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她不禁忖度着,眼前的事儿怎么这么真实呢?真实得都不太像梦了!
她抬起头,傻笑着看到徐有终的脸,再次确认真的是徐有终的脸!仍然不太敢相信似的,抬起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抚摸起来,他的脸颊皮肤很好,很光滑,因为在室外呆了太久,有些凉,却并不是冷冰冰的,甚至比顾挽澜的指尖还暖些。有很真实的温度。
顾挽澜皱了皱眉头,自己嘀咕着:“怎么梦里还有张姐啊!”
她回头看看张姐,她依然笑眯眯地,那像容像极了盛开的向日葵。
顾挽澜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她感到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太好使。
只好自己又闭紧了眼,再次睁开,徐有终还在自己面前,又闭紧了眼,再次睁开,还在!她自己倒有些急了,这个梦也太久了点吧,喊了一声:“醒来!”通常能发出声音梦都会想的,可看看眼前的影像还是没变。
徐有终实在是见不得她在眼前犯傻气了,大笑出声来,“小顾儿,你醒着呢,我是真的!”
顾挽澜听到这话,一下子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离开有二步距离远远看着他:“我没有做梦?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美国吗?”她实在不能想象,徐有终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楼下。
徐有终依然带着好看地笑脸,用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她:“我来接女朋友用餐,完成大学里男朋友应该做的事啊。”说完将手再次向顾挽澜伸了出来。
顾挽澜这次有些迟疑,即使是在梦中,估计也会吓醒了吧。她慢慢向徐有终走过来,把手放在他的手中,因为在寒风中站了太久,他的指尖有些冷,但掌心却依然保持着暖暖的温度,十指交错就这样在寒风中相互温暖起来。
她仰起头,还有些不太相信的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