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终一把拦住,“小爷家的碗自然小爷自己洗,您也就临时在我家做客的病号,还是老实歇着吧!”说完手脚麻利地把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徐有终也是做不惯家务的,只是和顾挽澜置气说要洗碗,其实也就是把所以有的餐具往洗碗机一起一堆便出来了。
顾挽澜不想把局面弄得太僵,两人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并不是徐有终一人造成的,她只是试图让一次回归到一个正确的轨道上来。
看着左右无事,打量一下房间,客厅还摆着茶具,想想刚才他的表情,还是先给他泡壶茶给他顺顺气再说吧。
看到他从厨房出来时,顾挽澜马上挤出一个最明媚的笑脸,“好久没给你泡茶了,借花献佛,过来喝点吧。”
徐有终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她对面坐下来,“如果是因为我给你做了餐饭,你便要给我泡杯茶的话,对不起,小爷不渴!”
顾挽澜脸一红,细声细气地说:“不是的,饭后一杯茶,喝着助消化不是吗?”
徐有终轻哼了一声,起身走到书房,不再搭理顾挽澜了。
他在关上房门的时候,听到一声柔弱清晰地声音:“徐有终,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并不想要很多……”
“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并不想要很多,所以不敢贪心你的爱。”顾挽澜看着紧闭着的门,喃喃自语,她终于说出她想说的话,只是没有人听到……
顾挽澜幽幽地叹了口气,一个人坐在古香古色的茶具前,有些无聊。
茶炉的火光明明灭灭,炉子上放了茶壶,古香古色的。
顾挽澜掰了块茶饼,放进去煮。
茶炉煮茶并不会太快,顾挽澜却等得极有耐心,她凝视着红色的小火苗儿,一下一下地舔着炉底,茶饼的香气开始溢出来,飘散在整个房间里,然后茶水卷了茶叶,开始沸腾,泛起白色的茶叶沫子,把壶盖顶得咕嘟咕嘟直响,最后大片大片的水汽升起来,从壶盖、壶嘴逸了出来,夹着浓郁的茶香,渐渐融在空气中。
她小心地夹出杯子、茶宠,一一用热茶浇过,然后重新倒好茶水,刚刚沏过的茶水静静地泛着幽光,慢慢变凉……
她拿了一杯,喝到嘴里,茶水变得生冷苦涩,味道很怪。
她伸了伸胳膊,身体又有些疲惫,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趴在了桌上,脑子里全是徐有终生气时的样子,她好像还看到一株茂盛的藤蔓植物,正在被无情地撕扯着……
徐有终推开门,看到她趴在桌上,乌黑的秀发柔软的覆了大半的身子,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猫。
他走过去,触摸她光洁白皙的额头,果然又有些低烧他。
心中暗骂着该死,摇了摇头,却只能地轻柔把她抱回房间。轻手轻脚地盖好被子,拿过一片退烧贴贴好,把零乱的秀发仔细地整理好。
徐有终看着泛起些微潮红的小脸,心低泛着酸,暗叹顾挽澜着真是自己的冤家,想来自己聪明一世,独独不知道要怎样对她才好。
似是卧室的灯光太强,顾挽澜微微皱了皱眉,把脸往一边挪了挪。
徐有终叹了口气,把大灯关掉,打开旁边的一盏小灯,卧室被一片淡绿色的幽光所笼罩,灯光斑驳,像极了透过层层枝叶相叠的华盖洒向地面的阳光,梦幻、温暖,带着几分不真实的美。沉睡中的顾挽澜似乎也感觉到了美丽的氛围,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嘴角也翘起好看的弧度。
徐有终小心地帮她盖好被子,满意地看着安睡的人,轻轻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木吉它,走到稍远处临街的飘窗处,依着墙席地而坐。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细碎却安静的六角花瓣从苍茫的天空飘落,明天又是一片洁白的世界吧。
徐有终的目光投向最远的天空,手指取意拔动琴弦,和着心曲渐渐成调: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我总在伤你的心,我总是很残忍。
我让你别当真,因为我不敢相信。
你如此美丽,而且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也许你不曾想到我的心会疼。
如果这是梦,我愿长醉不愿醒。
我曾经忍耐,我如此等待。
也许再等你到来,……”
清朗却带着淡淡忧伤的音乐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连带着那片绿光流动的世界也变得有些伤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