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来逛去的,慕容止和刘仲然而然终于来到了城楼。之前的城中百姓,见到慕容止,只是惊叹她的美,他们不知道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就是自己的城主大人。但是城楼上的士兵,在慕容止昨天到达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城主是位看着就让人倾心的大美人。
现在值班看守的士兵,看到了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大美人,收敛住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们知道她可能是传说中的城主大人,便立刻急急忙忙的大声问好。
他们的问好显然是不符合礼节的,但是慕容止也不怎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对他们微微笑了一下,以示回应,便和刘仲然一同登上了城楼。
刚一登上,慕容止便可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呼啸而来的凌厉。
她放眼望去,不同于昨天她看到的情景,从城楼上向远处眺望,竟全部都是滚滚的黄沙。满天的黄沙将天空与大地没有分隔地连在了一起,远处好似有浓烟滚滚,待细看清楚,才发现原来亦是那滚滚的沙土在空中横行肆虐。
看到这般的情景,慕容止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皱。一旁的刘仲然意识到了她肯定不知道昌南城的实际详情,便转身对她解释说:“这昌南城为国界边陲的一个城,本就环境恶劣,早年先人开垦的时候没有合理的进行保护,只是一昧的垦地种粮,最后把那些土地全部都弄成了没有再种植的能力,再也没有一点肥力,就成了现在看到的那片黄沙了。
慕容止的内心不由得产生了许多忧虑: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漫天肆虐的黄沙,很明显是朝着这昌南城的方向一点一点逼近的,假以时日,那黄沙定会进入昌南城,将这小小的昌南城亦埋葬在那厚厚的黄土之下。
如果说现在的黄沙的肆虐程度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他们慢慢逼近所带来的后果,定是无法挽回的。于是慕容止转身示意刘仲然和自己一起走下了城楼。
如今她已是这昌南城的城主,那么昌南城老老少少上千户人家的衣食冷暖、生死存亡,就必定是由慕容止来守护!
一股强烈的责任感用上了慕容止的心头。
她的情绪略有些激动地对身旁的刘仲然说道,“那黄沙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显然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到的,那在我之前的其他在这里执政的官员呢,难道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黄沙肆虐并且逐渐逼近昌南城这一问题么?”慕容止的语速有些急促,这便更加是的她的愤慨之情自然外露。
刘仲然看着眼前激动的人儿,心里感叹道:止儿,你还是这样心中总是充满了责任感。然后便在脸上挂了一副微笑,哄着慕容止说道,“咱们要不先回去把,这城楼上风大,把身子吹坏了可就不好了。”
那慕容止虽然仍旧有满腹的气愤,但见刘仲然这般说道,便也只得先随了他。等到慕容止一来到自己工作的地方,便急不可耐的继续对刘仲然说道,“那些官员呢,他们如果意识到了,又为什么不去整治?!”
这时,刘仲然才眼神严肃,直视着慕容止的双眸道,“止儿,你说呢。”
慕容止愣了一下,随机脑海中就拥有了答案。
这昌南城地理位置如此荒僻,来到这里的官员大多都是被贬的,而非心甘情愿地来到这个地方。他们又怎么可能有心情去关注那些百姓的疾苦,他们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能够及早的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抽身。
又有几人如同慕容止一般,被贬至此,反而是心甘情愿,余生所求。
慕容止不由得静默了一会儿,便吩咐身旁的贴身女官,去随便邀请几个城里的人来这里。
刘仲然有些不解,问慕容止道:“为什么要叫老百姓来呢,为什么不号集众位官员一起来讨论相关的一些事情呢?”
慕容止笑了,回答道:“凤庆王,难道你还想从官员的口中听到最真实的民生疾苦么?”
刘仲然听出了慕容止话语中的微微嘲讽,但也只能是无奈的笑了笑,毕竟慕容止说的确实是一个事实。
不多时,人就已经全部找齐了,慕容止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目光温和,声音和善的招呼道,“大家不要太拘谨,随意找个地方就坐下来吧,咱们就当做是我找你们来聊一聊家常。”慕容止的这么一席话,顿时让原本局促无措的几个人放松了下来,也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得到了有效的缓和。刘仲然不禁暗自佩服慕容止高潮的沟通与应变能力。
过了一会儿,慕容止便态度柔和地请来的众人吃水果坚果之类的东西,一点都没有作为昌南城最高执政人物的架子。
原本还拘谨的几个人,看着美人城主这样的随和,便也放开了自己,而且他们这里的原住民的天性本来就是不拘一格的。
刘仲然就这样目瞪口呆地坐在一旁看着原本应是气氛稍稍严肃的征询民情的调查会,生生地变成了大家在一起闲聊的茶话会。
但是,刘仲然却依旧能够听出慕容止若有似无的小心打探。慕容止此时正和身旁的一个中年妇女进行交谈,慕容止就很热心的询问那个女人的孩子的有关情况,但是就在不经意之间,慕容止打探到了现在昌南城的大部分百姓都对这黄沙叫苦连天,却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之前的官员也没有过丝毫作为。
接下来她与几个人的交谈的过程中,也是小心地、不着痕迹地打探,终于是大概了解了这个昌南城的实际情况。
其实也就他们看到的这般,百姓会因为城外那漫漫的黄沙而头疼,但是这昌南城的大部分的官员都是奉行着不作为的政策,面对这样的环境,他们看到了也当做没有看见,而是倾尽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来让自己离开这样的地方。
这里百姓生活得其实不算差,没有什么税,养的牲畜也能让全家老小都能吃饱,比化国大多数的地方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慕容止和这几个在大街上被临时找来的百姓交谈完后,让人送他们回去了,而她自己则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刘仲然走进大堂,看到慕容止这样,问道。
“我在想,作为一个地方的最高的权力者,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
“那你想出来了吗?”
“有感觉了。”
“是什么?”刘仲然深邃的眼睛,看着这位美丽的女子。
“很累,只有感觉很累。要为这些地方上的生活的百姓着想,要解决这些百姓的生活的问题。但是仅仅是解决了百姓的生活的难题还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地方上的经济、政治问题还要掌权者解决。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累的位子,还有那么多的人争破了头都想要坐上那个位子。”慕容止的眼睛看着门外的天空,眼神涣散着。
“这个位子虽然很累,但是还是有着无限的吸引力的。比如无上的权利,比如无数貌美的女人,比如让天下的对自己俯首称臣,还有很多理由让大家想要坐上这个位子。你不想,但是不意味着别人不想要这个位子。”刘仲然走到慕容止的面前,蹲下自己的身子,让他的眼睛对上她的眼睛,让她没有焦距的眼睛倒映出他的模样。
“可是我很累。”慕容止看着眼前的男人。
“有我在。”
慕容止听到刘仲然的话,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因为她不能说出,她怕他不能一辈子呆在她的身边,他也许会像刘景然、像沈静那样,以不同的方式离开自己。她怕了。
似乎是知道慕容止在害怕什么,刘仲然站起了身,然后转身看向慕容止刚才望着的那片天空,“如果你累,我会分担你的劳累。如果你觉得你坚持不下去了,我会分担你所有的压力,我会在你的身边,不管发什么了事情,我都会在。即便上天夺取了我的生命,你也要相信,我会在某处一直看着你,给你无声的支持。”
慕容止听着刘仲然的话,心中最隐私的地方被打开了,往日的那些伤痛的日子从这样的隐私中全部窜了出来,但是她没有让自己一味地沉陷在过去的悲伤的回忆中,而是很快地恢复了自己的心情,“即便你没有实现你的承诺,我也非常高兴,因为你心中总是这般关心着我,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的,而不是什么人都不在意的可怜虫。”
“止儿······”刘仲然还想说什么,但是慕容止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我们不要再在这样的话题上纠结了,让我们看看这昌南城的情况吧,毕竟是我要呆一辈子的地方,还是要将它管理地好好的,我才能安心地做我的城主。现在说说昌南城最大的危机吧。”
“黄沙的问题。”刘仲然回答道。
“对,就是黄沙的问题。我虽然对这样的地理这方面没有很多的了解,但是我想着这总是一个隐患,我怕有一天,着偌大的昌南城就会被这黄沙所掩盖。那些百姓心中的担心还是有些道理的。但是我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法来解决这黄沙的问题。”
“其实,止儿,你不要过于担心。”
慕容止看着刘仲然一派心平气和的样子,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自然,我在游历各国的时候,结识了不少的能人志士,其中一位正巧就对这样的方面有所了解,并在治理这样的土地问题上颇有些经验。我已经修书一封给他,希望他能尽快赶到昌南城,帮我们解决难题。”
“真的?”慕容止满脸惊喜地说,双眼中是无限的光芒。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