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轻寒低首看着他的侧脸,薄薄的刀削一样的下巴,白白的肤色,乌黑的短发,脸上没有威严,没有警惕,只是很放松的像是寻找到了一处很安静的港湾的一样,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天宇,别怕,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开你,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守护你。
外面的阳光很好,但是屋内各处情绪不一。
罗羽冰蜷缩在自己的被子里面,一动不动但是也没有睡着,只是看着落地窗旁被微风轻轻吹得荡漾的窗帘,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眼神空洞,没有眼了。
她还记得那个清晨初暮的时候,一个比阳光更加灿烂的少年对自己大声喊道,“我叫楚歌,四面楚歌的楚歌!”
声音那样好听,像是清晨打在树叶上的露水,清澈,悠远。
也许已经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办法将他像是平时偶遇的路人甲一样在很久的以后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她才会在黑风堂看到他的时候义无返顾的忘了自己的任务冲进去救他。
还记得那时候他的身体那么虚弱,自己就这样用力的扶着他,但是还觉得他像是一个被晒软了的橡皮泥捏的娃娃,一放手就会瘫软在地上,很有可能在也起不来。
那时候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是害怕失去,害怕再也看不到他那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小脸。
“楚歌,你不能就这么睡着,要是你不一直睁着眼睛的话,我就将你扔回黑风堂,让他们将你打成烂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管你了。”
“好,不睡。”那时候,楚歌的声音很虚弱,但是还是那样的好听,被打的肿的老高的脸,看着就让人心疼,但是他还是转过脸来很艰难的对她一笑。
“你还必须要去青港哪里的二十四小时冷饮店给我买冰淇淋。”为了不让他就这么昏睡过去,她一直在找话和他说,可是他们共同的记忆好像只有那么一点,除了青港那次的相遇,这次,竟然就只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可是为什么,原本就是不熟悉的人,为什么那时候她看到他受伤竟然会那么的难过,心急如焚,紧张的好像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一样。
“好,买。”楚歌那时候已经几乎睁不开眼睛,嘴里含糊则答应她,但是也就是这样含糊的答应着的话,还是让她有了带着他闯过黑风堂不断围上来的人得围攻,一波又一波,这些都是力量的来源。
“你还要推我荡秋千,要荡到最高处!”
“好!”
“你要陪我在青港的广场坐到天亮,给我讲笑话!”
“好!”
“不准再带面纸,我才不要在哭了。”
“好!”
一声声好,一声比一声虚弱,但是就是这些虚弱的承诺,让她带着满身的血迹,第一次受着伤没有完成任务离开了执行任务的地方。也就是这一声声的好,才让她慢慢明白,原来自己是这么的不想让这个人出事情。
躺在床上,柔软的太空被一直盖到脖子下面,以前的对话还是那样的清晰地回响在耳边,罗羽冰面如死灰,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吧。可是这个人,竟然还骗了她。
他是黑风堂的二当家,为什么就忍心不告诉她让她扛着他那样高大的身体一直与他的手下大的你死我活。
他是黑风堂的二当家,为什么不告诉她?
本来是夏天,为什么自己觉得身上好冷,这样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只觉得像是冰块砸在脸上的一样,没有一点的温度,倒是觉得冷冷的刺痛肌肤。
黑风堂。
“你这次比任何一次都放肆!”楚炎坐在黑风堂高高的堂主之位,一身黑衣,面上神情冰冷,手里把玩着他的那一枚已经被磨得光滑的古玩扳指,冷冷的看着底下坐在一个椅子上的楚歌。
“哥哥不是说,这个家里,总有一个人要为梦想而活吗?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和羽冰在一起!”楚歌高高的昂起头,桀骜的少年看着他高高在上的大哥,申述着自己的意愿。
“我是说过,但是梦想也得看是什么样的梦想,你想和睡在一起都可以,但是唯有罗羽冰,不行!”楚炎潋滟的双眼中,好像是想到死很么痛苦的事情的一样,大事生意一点都没有因此变得沉痛,还是很冰冷,但是命令的语气更加强烈了。
“为什么?她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胡歌生气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楚炎大喊一声,这也是第一次,他和自己的兄长这样没有礼貌的喊话。
“她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你还不清楚吗?”楚炎这时候倒是很平静,向后靠在自己大大的座椅里面,桃花潋滟,黑风荡漾,黑风堂的一束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他上去阔古辽远,但是周围的一切东西又好像都离他很遥远的样子,或者说,是他里周围的事物很遥远,这样的他,很飘渺,但是也有点不真实。
这样一个在黑道混的风生水起的后生新秀,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得鲜血,其手段狠戾,不输给当年他们的父亲,但是他的身上却没有半点黑道毒辣的气息,他只是一个黑暗的使者,整个人浸泡在黑暗里,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深渊。让人窒息的浓艳的黑暗,像是靠近他,就会靠近死亡的一样。
另一处,阳光明媚。他的亲弟弟倒是一点都没有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暗吞噬,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
“她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楚歌嘴里念念有词,但是越到后面,声音变得越小,她和别是的不一样之处,那样明显,那样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