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很丰盛,很精美,”船长得意地说,“这些食物完全取自海中,它们富有营养,有益健康。我和我的船员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陆地上的食物了。”
“你一定很喜欢海?”
“那当然,海就是一切!海洋占了地球面积的百分之七十,海上的空气纯净清新。生活在海洋里,你会真切地感觉到生命在自己的身边徜徉。海洋是自然界的宝库,不仅为我们提供各种食物,还为我们提供各种衣物。你现在所使用的餐巾就是用某种贝类的足丝织成,你睡的床铺是用最柔软的甘藻制成,你房间的芳香剂是用好几种海草蒸馏而成。怎么样,很奇妙吧?”
“更重要的是,海洋是安宁的,我之所以选择在海洋中隐居,是因为海洋不属于专制统治者。在陆地上,有许多暴君发动战争,彼此打打杀杀,可是在海面30英尺之下,他们的统治就失效了!一个人只有生活在海洋里,他才会独立!才会自由!”
饭后,船长把我带到船上的图书馆。这里摆了12000册图书,其中有一本《天文学的创始人》,是1865年出版的,也就是说,“鹦鹉螺”号必定是在1865年以后才潜入海里,尼摩船长在海中的生活不超过3年。
我们来到一间富丽堂皇的宽敞客厅,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型博物馆。墙壁上挂着30多幅著名画家的作品,有拉斐尔的圣母像、达·芬奇的《圣女》等,还有一些闪闪发光的古代盔甲和大理石雕刻复制品。在墙边一架大风琴上,摆放着韦伯、莫扎特、贝多芬、海顿、瓦格纳等著名作曲家的乐谱手稿。
我还注意到,在每个房间的墙壁上,都挂着温度计、气压表、湿度计、罗盘、望远镜、六分仪等很多机械,有些是我认识的,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尼摩船长为我介绍了压力计,可以测定船的压力和深度;还有一种叫深度温度器,可以测定各种深度下的水温。
我问了一个令我最困惑的问题:“‘鹦鹉螺’号到底使用什么样的动力?”
“教授,这种动力就是电,船上的照明、空气调节都是靠电力来发动。”
“电力?可是到目前为止,电力还只是作为有限的动力来使用,不是吗?”
“我所使用的电力和陆地上一般所用的电力不同。我是利用海来发电。也就是从海水中抽取氯化钠,然后制造出可以产生电力的材料。电力给‘鹦鹉螺’号带来光和热。”
“连我们呼吸的空气也包括在内吗?”
“倒不完全是。我只制造必要的空气量,因为我随时可以浮出海面换气。为了保证有充足的空气,我还可以用一个强力泵把空气储存在一个特殊的罐子里,这样潜艇就可以在海里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们来到轮机室,船长把发电装置和发动机螺旋桨的装置一一指给我看。我问:“‘鹦鹉螺号’的最快速度是多少?”
“最快时速可达50海里!”船长自豪地回答。
“它怎么能抗拒深海中的水压,又怎么能随心所欲地浮到海面上呢?”
“因为‘鹦鹉螺’号两端椭圆,身体呈细长的圆筒形,它的长度是70米,最宽处只有8米,这样平滑的线条,使它遇到的水的阻力非常小,就能快速前进了。潜艇每次浮出水面时,只有十分之一露在海面上,只要把这十分之一装满水,船就可以完全沉到水面下了。另外,‘鹦鹉螺’号还有一个能贮存100吨水的辅助水箱,所以要潜到相当深的海底,根本不是难事。当我们要浮出水面时,也只需将水箱里的水排出去就行了。”
“你是如何秘密建造这艘潜艇而不被人发现的呢?”
“很简单。这艘潜艇的主要部件是我分别委托世界各地的机械厂制造的,当然订货时我并没有说明用途。”
“可是即使做好各部分,还得进行组装啊。”
“没错,我事先已在一个无人岛建了一个工厂,那里的工人都是我忠实的伙伴。我们同心协力完成了‘鹦鹉螺’号,然后放一把火烧毁了所有的痕迹。”
“照你这么说,建造这艘潜艇的花费一定相当惊人吧?”
“老实告诉你,用普通钢铁造的船只,每吨造价大约1250法郎,‘鹦鹉螺’号有1250吨,至少就得187.5万法郎。加上船内装备,总计要300万法郎。如果再加上各种珍贵的收藏品,就要高达四五百万法郎。”
“你怎么会有这么雄厚的财力?你一定是一个大富豪了!”
“这么说吧,我在法国要借贷100亿法郎,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