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新韵、平起、首入韵)
长驱万里荡浮槎,遥系家园新旧花。
只恨顽敌拂我兴,未及把酒醉天涯。
“再强大的军队,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需要更强大的经济来支撑。”摘自《战争回忆录》——陈飞尘著,星河历34年出版。
还好,肖星河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疑虑,很快就在后面的话里给出了解释。原来他最初也有和我一样的顾虑。但是很快,波恩人为了解决武器装备不能快速生产的问题,已经开始协助地球人在泽厚尔星域建设新的、专门用来生产这些武器装备的工厂。至于物资方面,波恩女王已经明确表示,波恩方面目前只能提供这些物资了。因为波恩人经历了太久的和平,对这些用来生产战舰的物资并没有太多的储备,现在为了应急,多数都是紧急从民间购买的;再加上数量众多的工厂被用来专门制造武器装备而停止了正常的生产,导致很多其他方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而波恩的财政更是因此恐怕要产生至少持续两年以上的赤字。这在贸易活动繁荣无比的波恩是从未有过的。
“波恩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么他们的要求是什么?”我虽然这样问着,但心里也清楚,无论波恩人要什么,我们的处境也不会比遇到他们之前更糟。
“联合作战。波恩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们派出最精锐的部队,和他们一共对抗巴托,直到巴托人同意停战。”肖星河的回答和我所料一样。
“我猜到了。只不过一直不明白,波恩人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而我们与之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他们为什么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换取我们的合作呢?”虽然我相信波恩人是一个热爱和平的民族,但这似乎并不足以解释我的疑问。
“不是换取,而是先让我们强大,再拉我们上战场。不过我倒认为,即便波恩人不给我们任何帮助,我们同巴托人一样会有生死一战,只不过结果肯定是我们彻底完蛋。所以仅从这一点,我们就没有理由拒绝波恩人的要求。至于你的疑问,我想我已经明白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其一,波恩现在输不起了,军队也损失太多了;第二,我们之前在战斗中的表现让他们相信,巴托人不是我们的对手;第三,他们想把战场放在巴托人的地盘上,更想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如果他们不能尽快结束战争,或者战局失利,那么他们要承受的损失恐怕是给我们这些援助的几十甚至几百倍了……”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那么清楚了,兄弟真没时间仔细去讨论这个问题,要知道巴托人随时会出现。我现在得先安排一下撤退的事了,等我离开巴托人的地盘再慢慢跟你聊。”我并没有不耐烦,相反还很想和肖星河多聊一会儿,只不过现在的境况实在不允许。
不过,在听到我这样说之后,肖星河却突然严肃了起来,而且还似乎带着些歉疚地说:“不,你们现在不能回来。”
“为什么?”我很诧异。
“波恩人的舰队已经出发二十多天了,估计现在走了快一半的路程了吧。他们新建了两座跳跃门,其中一个已经放置在了阿库拉云星域,另一个准备放置在巴托人的附近,而且越近越好。所以,你还需要尽可能地拖住巴托人,最好能让他们不离开星系的范围,直到波恩舰队赶到,并架好跳跃门。”
“你是说,让我们这十几艘小破船牵制住整个星系的巴托舰队?这个波恩女王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不是怯战,而是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对不起了兄弟,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起初巴托女王并不同意,是我最终说服了她。”我终于明白肖星河的歉疚是从哪儿来的了。
“那就是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从来没发现我还有这么大本事呀?”我忿忿地给了他几句,不过我相信他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没有再过多就纠缠,而是直接进入主题:“说说你的理由吧,看能说服我不。”
肖星河此刻的表情很严肃,开始认真解释起来,尽管我相信他能听出我那句话只是个玩笑,而并不是真的需要他给我什么理由:
“时间。我们既然已经决定对巴托人进行反击,那么就必须尽快,而且出其不意。但我们现在建造战舰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要想形成一定的规模就还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当我们的舰队建好了,再长途跋涉到那里就又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样一来突然性就大打折扣了。而最主要的是整个舰队行进起来目标太大,一个月的路程几乎不可能不被敌人发现,那样巴托人就一定会在半路迎击我们,而我们的整个战役也就失去意义了。
“所以,在我知道波恩人已经建好了两座跳跃门准备日后用来连通阿库拉云星域和前线之后,就建议波恩女王立刻派舰队带着其中一座出发,在抵近巴托人之后架设起来。他们赶到并架设好跳跃门,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而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让我们多建造一些战舰和飞船。届时,我们利用基因库复制出来的那些战士应该也就完成了战机和战舰的适应性训练,初步形成战斗力了,正好可以通过跳跃门在瞬间赶到,与波恩人合兵一处,一起进攻巴托人的星域。
“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大胆,最关键的就是波恩人能否在不被巴托人发现的情况下顺利抵达。说真的,飞尘,如果不是知道你在那里的话,我是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正是因为你在那里,才让我看到了这种可能。你不用撇嘴,这不是在拍你马屁。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你必须要尽可能地拖住敌人,还要在这个方向上不断阻击,让战线越靠近他们的星系越好,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情况而定。还有,别勉强自己,就算只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你也得活着坚持到波恩人赶到。如果有必要,你也可以要求波恩舰队派出部分快速舰艇先行赶去支援。波恩女王已经给她的舰队下令,相信他们也都会听从你的命令。”
当关闭通讯的时候,虽然我还努力保持着微笑,但内心的沉重却是难以言表的。不过我明白,没有人愿意让战火燃烧在自己的家园,我也一直相信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而御敌于国门之外、保证后方不受侵扰,才能拥有应对持续战争的能力。所以,我不得不承认肖星河的战略是正确的,只不过……看来,接下来的安排要好好思考一下了。
但是显然,巴托人并没有打算给我好好思考的时间。几乎是刚刚结束与肖星河的通讯,负责警戒的波恩士兵就告诉我发现巴托人的舰队!不得不说,在对于战斗的经验和技巧上,巴托人显然要比波恩人好很多,至少他们对突发事件的反应还是相当迅速的,甚至快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并没有立刻离开舰桥回到飞船上,而是站在探测系统的屏幕前,我需要确认敌人的具体数量和规模,并视情况再决定对策。波恩人先进的探测系统很快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大型战舰两艘,护卫级战舰六艘,未发现小型战机,估计应该都还停泊在战舰内,具体数量不详。
我真的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巴托人你们也欺人太甚了吧?就算你们有数量庞大的舰队,可犯的着为了对付我们这十几架小飞机如此兴师动众吗?说实话,若是十几分钟之前,我看到巴托战舰的规模,肯定调头就跑。可是现在,我刚刚接受了新的任务,那么就只好跟他们纠缠一番了。再说了,巴托人的战舰,我又不是没有单枪匹马地干掉过!
“我们还有多少太空水雷?”我转头向负责军需的波恩士兵问到。
“报告长官,还有二十一枚。”
“好,立刻在刚刚那些残骸中布置四枚。不,要六枚。注意保持好间距,设定为遥控引爆,然后立刻后退。”
“是!”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舰桥,回到了自己的飞船上。这时,那艘波恩的弃船已经被拖回了机库并安置好了。
离开护卫舰,我立刻将引擎开到最大,驾驶我的飞船以高速却在极小的空间范围内连续做出了数个翻滚、筋斗、倒飞等高难度的机动动作,就像撒欢的野马一样。众目睽睽之下,我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多数人不明所以,但也无一例外地换来了他们打心底的赞叹与敬服。最后,我以一个类似漂移的动作将飞船稳稳地急停在了两艘阿尔库拉飞船的中间,然后才开始下达命令:“护卫舰布雷,布雷完毕后迅速跟上编队。其余各组成X阵形,以我为基准编队。巴托人又来了,让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再给他们上一课。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好,跟在我后面,让我们把屁股对着他们,假装没看见。现在,跟我来!”
说完,我缓缓加速,用着比巴托人稍慢的速度向着远离巴托星系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