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越来越远的人,看着越来越远的路,各奔前程,忘乎从前。
夜晚,梦又开始了。
我伸出手抓不住梅丽尔,她看着我笑着哭,哭着笑,无语凝噎,渐渐远去。我唤她的名字,想抓住她的手,可这一切都是徒劳,都是无能为力,她消失了。就这样的,不见了。这是第一次,她在我的梦里,没说一句话,就离开。
我跪在尘埃里,风卷起灰尘淹没了我,我颓废我无奈,可这一切都是注定。正待我起身将转的时候,强烈的光芒打开我的背影,我转头看见了她,狄启妮。
她说,往后,她将代替梅丽尔,护我爱我。
我摇了摇头,说:“永远不可能的!”
翻了个身,所有的梦境都真的成了梦,我睁开双眼,轻叹口气:“都是场梦吧!”又昏昏睡去。
伊河站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没有光芒他只是站在黑暗里,他说:“也许,不止是梦吧!”
伊河轻手轻脚的拉开了门,关门的瞬间,背后传来了声音:“伊河,到底怎么回事!”
伊河一顿,“哦,是布诺呀!”伊河装得云淡风轻,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伊河知道,布诺见证了梅丽尔付出的所有,他是不会允许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事情,可事已如此,妄改天意怕也无用。于是,伊河说:“什么怎么回事,我派人来保护卡奇,回报说房内一直有声音,我就来看看,没想到是卡奇说着梦话!”
确实如此,布诺也是听到这件事才匆匆赶来,只是他绝世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只是他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夜半更鼓,只是这睡梦中的人听不见。
布诺望向传来的声音,伊河望向他,眉头一皱,却在布诺面前不动声色。
伊河轻轻说:“夜已过了大半了”
布诺回头看他,点了点头,也不做声。伊河抻了个懒腰,呼了一口气,“我要去走走了!要不要一起?”
“不用,我守着!”布诺拒绝了他,伊河转身看了下房间,笑了声,离开了。
布诺盯着房间,一脸忧愁。
天亮了。
没有阳光。
我推开门,没有人在。布诺不在,伊河不在,又剩下我一个人。
我叹了口气,“都去寻找了吗?”
“没有!”远处传来了声音,一抬头,是伊河。
“你在这里不出来!”我抬手捶了他的肩膀,大咧咧地笑起来。
伊河看着我,眼神有思索,也有迷茫,待我注意到,我问他:“怎么了?你这样的聪明人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没有!”伊河只是盯着我,想着事情。
“嗯,那好!”我点了点头,不再追问。“那咱们也出去转转吧!我想,早点回去!”
“嗯!可是法思琳?”伊河像是在试探着问我,我低着头恍惚中沉吟,不禁又回想起初次见她,简直和梦境一模一样。
“一起吧!也不能老在闷着,对了,还没找到她的家人吗?”我问,正对上伊河审视的目光。
我问:“你怎么了?怪怪的!”
“有吗?哈哈”伊河收回了神思,哈哈大笑两声,对我说:“她什么都不肯说!”
“这样啊!”我拖着尾音点了点头,想起他和布诺怪异的举止不禁多问了两句:“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见到法思琳反应这么大?”
“是有一个传说,嗨,不说也罢!都是大惊小怪罢了!”伊河一顿,含糊其辞的解释道。停了停,又继续说道:“那个,布诺可能要回洛克莱斯一趟,今晚动身,时间不会太久!”
“嗯!我也不放心孩子!也不放心岛内事物!布诺回去也好!”我点了点头,笑着说。
“你这么想最好,我去叫法思琳!”伊河吐了口气,转身便已消失。
心口微微一痛,我捂着胸口,笑着摇了摇头,说:“什么时候,身体这样了?”只是不知,是那边的狄启妮,忽然的悲从中来。
路上漫无目的的寻着、看着,也不是非要做些什么,有伊河布诺在,我是自然不必也不被允许,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来这里,大半的原因是梅丽尔,是那些过去。当然,找我的母亲是一定要做的事。
法思琳很安静,甚至是些许沉默寡言,只是跟在我们身边,也不看四周的商贩货物,就是低着头。我看她,淡淡的妆浅浅的容貌,似在天边还在眼前,看起来多让人目眩神迷,我的母亲就长这个样子吗?仔细看起来竟和梅丽尔在气质上有几分神似,让我不禁多看几眼。
伊河在旁边,将一切看得透彻,只得叹气无可言语。
原来这真的是命运,注定要沦陷。
法思琳好似察觉到我的目光,忽的对过来,让我一惊,心虚般的躲开。法思琳柳叶弯弯,嘴角起了笑,让我觉得脸火辣辣的烫。
真的、好像。
梅丽尔。
想起梅丽尔,我定了定心神,正待转角离去,忽的冷箭袭来,我一闪腾身一踢,将飞箭打在不远处的小摊的木桩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我转身来看,却是看不出是谁。我走到木桩旁,拔出箭,不禁失笑,原来是他,久违了,菲酌。
想起他人小鬼大的样子,才察觉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上次见他,都恍惚着记不清什么时候了,只是这箭,我认得,菲酌用它行刺过我。只是,这次他还用这个把戏,真的还是小小年纪。
正想着,伊河刚要上前询问,听到人群里嘈杂的声音已想起,“原来是你!”待我转头,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已经到了跟前,伊河一个箭步如飞护在了我的面前。
那人群闪出条路来,我看着他平淡了说了三个字:“礼夫斯!”
“哼哼!真是冤家路窄,我们也该算算总账了!”礼夫斯一张纨绔子弟的脸狠厉地说道。
“我好像不欠你钱吧?”我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
“她!”礼夫斯指着法思琳,我将法瑟琳拦在身后,昂着头看了看他,礼夫斯说:“她欠老子一晚上!”礼夫斯猥琐的语气让我心烦,我皱了皱眉,问:“你欠谁一晚上?”
周围的百姓想笑又不能笑,我知道他是一方恶霸,却没想到根深蒂固,已是人人畏惧。
礼夫斯涨红了脸,怒不可遏大吼道:“老子要了你们的命!都给我上,杀了他们!杀!”
“就、凭你们?”一个就字还未落地,拳头已经出手。
伊河未动,站在法思琳旁边,他侧过头,看着法思琳说了一句话:“你说你为什么要出现呢?”话很轻,我没有听到。
拳头凌风,脚步驾云,那些人并不是我的对手,我知道伊河也知道,待最后一个人倒在地上,我转身朝着礼夫斯走过去,他连连退着,正待我出手,一道黑影闪过,让我来不及闪躲,生生接了这一脚,踹的我胸口直发闷,伊河将要上前,我手向后一挥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我抬起头,另一只手从胸口移下,我看到的是一位老者,着一身黑色长袍,袖口宽大,头发束的随意,我皱了皱眉头,看着他傲岸的身形,我就知道,这个人,很难缠!
我向前走了两步,尊敬说道:“不知先生?”
“犬子不知深浅,得罪了阁下,望请恕罪!”老者顺着自己的长而发白的胡子,目光斜睨冷冷说道。
“自是无妨!”我看不出这老家伙的能耐,自然也不想惹事,我直起身问:“晚辈只有一个问题,问完便自行离开!不再为难你们,只要,您不拦我!”
“说!”简单明了,对自己是绝对的自信。但他不知道,在我面前这样自信的人,都死了。
“晚辈初来乍到住的房子?”我淡淡说道,看着礼夫斯。
正待我话音落地,对方还未曾搭言,狄启妮带着人穿过人群缓缓而来,走到我身边,转过身对着那老头,不言不语,只是以笑相迎,微微颔首。
这边老者的注意力还在狄启妮身上,那边“我烧的!怎么样?”的声音已经响起,礼夫斯似是找到了靠山,立马硬气起来。老者看着他,转身一巴掌,将礼夫斯打倒在地,仆人立刻扶起他们的小主子。
老家伙转身将行,说:“你听到了?”这句话是对我们说的,“成事不足!走!”下句话是对他们自己人说的。
我看着他们离开,伊河带着法思琳上前,说:“给你!”他将法思琳推给我,浅浅看了狄启妮一眼,便消失了。
我没有理会伊河,转身看向狄启妮,点了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她看着我,对着我的目光,缓缓开口:“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嗯,谢谢!”我点头。
“还不如不说!”狄启妮转过身去,越走越远。
“她喜欢你!”我的目光还在狄启妮身上,法思琳却开了口,我转过身看她:“是吗?”
法思琳看看我,眨巴着眼,不再说话。
我的心里却停不下的在说:“我当然知道!可我,又能如何是好?”
人群已散,我也带着法思琳回了住处。
有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谁是谁的选择,但是那些遇见,都是上天的选择。我们没有办法阻挡,也没有办法不去爱,只是我们可以做到的是,忘记。既然避免不了爱一个人,那就去忘一个人,不是对的就不该存在。我想。
只是,这对的错的,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