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只手拽住顾竟成的袖子，一点一点爬到他腿上。
一点怕生的劲儿都没有！
霍梦舒故意板了脸：“小牧，妈咪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讲话？”
小牧摇头：“可是他认识妈咪。”
“你给我下来。”霍梦舒这会儿说话也顾不得其他了，自然没什么好语气。小牧一听，以为是凶他，小嘴一瞥，一脸的委屈样儿，简直眼泪都要下来了。
顾竟成大掌抚上小牧的背，让他骑坐在自己腿上：“别吓到孩子。”
小牧一听，更委屈了，小手扒拉着他的衣领子。
“这是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竟成似是轻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声音淡然镇定极了：“从我见到这孩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我顾竟成的儿子。尽管你再三强调，你也不能抹杀掉这个事实。”
“梦舒，三年前是我做的不够好，但现在，我能处理的很好。相信我好吗？”
“开车门。”霍梦舒似乎并没有听他说话，话语中带着决绝。
“梦舒。”
“我让你开车门！”她朝他吼了一声。
“我送你们回去。”顾竟成也不多话，便将小牧重新放回到副驾驶位置上，给他系好了安全带。
小家伙委屈极了，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就是定定望着窗外，小嘴不时瞥着。
直到快到景湖雅居，他才轻声嘟囔了一句：“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没有？”声音不大，不像是专门对着两人说的，而像是…。埋怨！
可后座的霍梦舒还是听到了。
她不觉心头一怔，从小牧出生开始，她就一直很在意这个问题，她自己是未婚先孕，小牧姑且也算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吧。
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会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对待，所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护着他，觉得只要每天陪他的时间够长，小牧就不会在意有没有父亲这件事。
这三年来，小牧也一直表现的很乖巧，从来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霍梦舒才知道，其实小牧心里一直很在意，想来也是怕她担心，所以一直都没有提起过。
可正因为这样，霍梦舒心里便更不是滋味儿了。
她呼吸声有些急促，像是心里紧张。
刚才小牧的话，自然也落到了顾竟成耳朵里。
他没有说话，他一向不善言辞，让他一本正经的去安慰一个人，或许他做不到。只是心里对霍梦舒的愧疚却深了一分。
车子在景湖雅居停下，霍梦舒先下了车，打开副驾驶想抱起小牧的时候，却见小家伙自己下了车，径直往里走。
顾竟成也下了车，他伸手，拉住了霍梦舒的手腕：“梦舒，我们好好聊聊吧？”
霍梦舒自然不愿意，伸手便推，可他拽得很近，霍梦舒急了，便用另一只手使劲儿敲他，拧他。
顾竟成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反应。
想来霍梦舒也是折腾累了，深呼着气平复着心情，努力控制住自己道：“你先放手，我答应。”
顾竟成这才松了手。
“上车。”他轻声说了一句，便重新给霍梦舒开了车门。
两人重新坐回到车上，车子启动，顾竟成只穿了件薄外套，手一搭在方向盘上，便露出一小截白色的纱布。
正是刚才握着她，被她死命捏的那只手。
刚才坐在后座，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
这会儿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却是看的格外清楚。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手怎么了？”
顾竟成低头看了看：“昨天下洞，砸的。”话说的风轻云淡极了，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停车。”霍梦舒开口。
‘呲’一声车停。
霍梦舒顿了顿，将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小心翼翼撩起他的袖子，只见手腕处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想来是刚才自己下手也重，纱布被血染红了一片，触目惊心！
霍梦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傻呀！刚才我打你你不会躲啊！”
顾竟成轻笑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躲？她为什么要躲？
要是知道这伤管用的话，在风蝉广场的时候他就该袖子一撩，我伤了，你要对我负责。
霍梦舒看着都觉得疼，可现在在车上，又不能直接拆纱布。
她心一横：“你下车，换位置。”手都成这样了还开车，她见顾竟成没有反应，才又说道：“我可不想把命搭在你车上。”自然没好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