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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逝去的人啊

四爷走了,不仅把二子抛弃了,也把留在牛二那里的大壮和兰兰抛弃了。

不见四爷回来,最着急的还是牛二,他坐立不安。去看了好几次大壮和兰兰,不时问几个问题。大壮和兰兰尽量不让他察觉他们和四爷的关系,把牛二又糊弄了一遍。哨兵长牛二没办法,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地方,熬过了艰难的一夜。第二天醒来,他首先问他的手下,“那个人回来没?”

“没。”手下说。

“这么久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牛二说。

“不会吧”哨兵说,“摩托还没回来,应该不会有事。”

“我倒是希望这样,昨天和李坤去城里的兄弟回来没?”牛二问。

“还没呢!”

“好吧,再等等吧。”牛二失落地说。

正当四爷往北平走去,过关斩将之时,牛二终于知道了四爷逃跑的事实。那个送四爷和二子去城里的哨兵骑着摩托车回来了,告诉了牛二,找不到李坤了。

“什么?人不见了!”哨兵长大喊,“你他妈干什么吃的!”说着就给了那人一巴掌。

“长官,我我也不知道啊!”那人委屈地说,“我只是在外面等着,可是过了一夜都不见有人出来,这不,早上我就冒着生命危险进城了,一打听才知道,城里昨天出来乱子,我猜这两个人可能被黑风寨的抓起来了,要不就是跑了!”

“他,要是他们被黑风寨的抓了,这倒罢了,我自会救他们出来,要是他们跑了,我牛二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大壮和兰兰在一个小屋子里,他们等四爷回来,可是听说四爷不见了踪影,他们心里不觉一沉。

“不会的,四爷怎么会不要我们呢?”兰兰安慰大壮,“我们跟他从双头寨出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一起走来的,四爷怎么会这么狠心呢?”

大壮不说话,“四爷和二子走了,我当然不会怀疑四爷对我们怎么样,可是,四爷做事独断,怎么会理智地下什么决策呢?我担心”

“你怀疑的四爷独断?呵呵,不至于,四爷就是有股热血,做事比较冲,说干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他这时候,兴许还准备做什么大事呢!”兰兰打断大壮。

“我知道,四爷有时候很明事理,有时候却很孩子气,说真的,我习惯兄弟们在一起商量事了,不希望四爷有什么事情自己去扛”

“放心吧,四爷不是鲁莽的人,他不会把我们扔下不管的。”

大壮和兰兰商量了一下,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既然四爷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觉得快些离开这里。大壮主张现在就走,兰兰说要等到晚上天黑后,这样可以增加逃跑的几率。可是大壮则不以为然,他说,现在牛二找不到四爷,肯定不会让他们俩好过,多留在这里一会儿,多一份罪受。

禁不住大壮说劝,兰兰同意了。两人啪啪敲门,引来了一个哨兵。

“你们他们的敲什么敲!”那个哨兵大喊。

“长官,我要见你们长官。”大壮说。

“长官?”那个哨兵抱着一把步枪,冷冷地说,然后用枪指着大壮,“长官忙着呢!滚进去!”

大壮死死盯着那个哨兵,这可把哨兵惹毛了,“我跟你说话听不见啊!”

谁知,大壮瞬间就用双手拽住哨兵的枪,往屋里一拽,那人就顺势栽了进去。兰兰马上用手捂着哨兵的嘴,用身体把门关上了。

不一会儿,两人出来了,兰兰穿着哨兵服走在后面,大壮手背在身后,好像被捆绑一样,走在前面。两人穿过一个小门,出了炮楼。不远处,一个守卫兵看见这里来了人,马上警觉了起来,但是看见后面跟着个穿制服的,也就没在意,转身巡逻去了。

兰兰在后面端着枪,很是害怕,大壮低头在前面,不住地小声安慰他。

眼看就要远离炮楼,来到大道上了,兰兰和大壮被从前面来的哨兵叫住了。这个哨兵就是送四爷进城的那个骑摩托的。这次,他依然骑着摩托车。

那人的摩托车渐渐停下了,“干嘛去啊?”

大壮没说话。

兰兰勉强镇定下来,“我们哦,长官有吩咐,叫我带他出去找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带你们去吧!”

“不”

“上来吧!”那个哨兵说着从摩托上下来,把旁边车斗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腾出些地方来。

就在这时,兰兰被发现了,那个哨兵看见了兰兰的眼睛了,“不对!你不是我们的人!”

大壮没多想,双手从背后抽出(原来手铐是伪装的),朝着那人的腹部打去,哨兵顺势后退,同时低下了头。大壮接着又是一击上勾拳,把哨兵打倒了。两人趁哨兵没起来,马上跳上了摩托车。大壮不会骑摩托,稀里糊涂地学着哨兵把手放在车把上,两手一握,咦?原来右手的把手可以转动啊!大壮纳闷着,突然,摩托车发出嗡嗡地响声,可是就是不跑。怎么办?哨兵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他掏出手枪要开枪了。大壮急得猛然一跺脚,不知踩到摩托车上的什么东西了,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奇迹发生了车子突然向前窜去,就在这时,那个哨兵开枪了,打中了兰兰!

兰兰哎呀一声叫出声来,接着就看见胸口被染成了红色。

“兰兰!”大壮着急地说。可是,他根本不会骑摩托车,双手努力地控制方向,车子晃晃悠悠地飞驰在土路上。

“看看前面就行了,不用管我”兰兰努力地说。

“你没事儿吧?”大壮说。

“快跑就行了”兰兰说。

大壮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他骑着摩托车,慢慢掌握了方向,知道扶住把,车子就能走直线,稍稍转动车把,就能转弯了。他还知道转动右手车把就能加速。但是脚上的东西他还不知道,一个加档,一个刹车他还不会用。还好速度不是很快,大壮驮着兰兰一路往北,途中道路空旷,所有一路走来都没刹过车。这要是在大街上,照大壮这个骑法,肯定撞了。大壮不会挂档,途中一直用低档跑,一来速度起不来,二来太浪费油,车子跑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没有油了,还好他们离开了炮楼,否则肯定凶多吉少。

车子越跑越慢,不时发出轰轰声,大壮也不明白,直到车子耗完了最后一滴油,停了下来。

“咦?”大壮很是好奇,“怎么不跑了?”大壮下车去看,他哪里看得懂啊。可是,让他伤心的不是摩托车,而是兰兰,因为,兰兰已经不动了。

“兰兰!”大壮大喊,“兰兰!你咋了?”

大壮使劲摇晃兰兰,看着兰兰一片殷红的上衣,以为兰兰不行了。兰兰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说:“大壮你快走吧,我没力气了”

“不行!”大壮绝望了,心想,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大壮,我走不动了,看来这破玩意儿是不动了,我也跟着不动了”

大壮看看着荒郊野外,这要是在这里困住,别说受伤的兰兰,连自己恐怕都难以逃脱。他赶紧过去没狠命地敲打摩托车,希望奇迹再次发生,可是,这次连老天都帮不了他们了,摩托车像是死了一样没有反应。大壮急得眼睛都湿润了。兰兰慢慢耷拉下脑袋去

“兰兰!”大壮说着就把兰兰背起来,双手紧紧拖住兰兰的腿,眼里不停地闪过泪,但大壮忍住没让它们流下来,“你等着,我这就带你走!”

无边的原野,锁不住的是生离死别。大壮背着兰兰在荒野行走,他们是多么渺小,这个无边的世界中,或许没人注意到在某个地方,一个生命离开了尘世

直到兰兰的手从大壮肩膀上划过,无力地耷拉下来,大壮才接受了一切。他侧着脑袋,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声音嘶哑地说,“兰兰大壮带你走咱兄弟不会分开的,你听见没?”

可是兰兰已经没了回应,永远地离开了,再也不能娘娘腔地拈着兰花指跟大壮大闹了。

旁晚,天边挂着残日,近处,大壮徒手为兰兰做了个不是很高的坟墓,把兰兰安葬了。他在坟前嘱咐了几句后,朝着北方走去,渐渐和整片荒野融合,不见了踪影

这就是四爷离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兰兰死时,四爷还在去北平的路上,而二子已经到了陆云龙那里,后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二子一直留在陆云龙那里,渐渐了解到了一些事情。而大壮,完全失去了消息,没有人知道大壮去了哪里。大壮和兰兰逃跑后不久,牛二的人就发现了死去的哨兵。他们沿途追踪,又发现了没油的摩托车和兰兰的坟墓。牛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疼他的黄金,心里很是难过,回去后大骂自己的手下。国民党的炮兵楼不久就被解散了,原因是改编制。牛二曾经跟四爷说过,当时跟四爷说再过几天沈阳还是哪里的总部来人,要自己去那边一趟,那时候还威胁李四爷说要带李四爷一起去,好验证四爷的身份。就是这件事,让牛二丢了官职儿,接受了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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