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爷子今年的寿诞没有公开宴请,只简单的登报恭贺,与世交老友饭聚,及在康业赞助的,慈善高尔夫球赛公开露面,接受媒体统一采访,以免外界对他健康方面作出负面揣测从而影响康业股价。
寿诞当天,半山顶康宅内,佣人们井井有续地布置与忙碌晚餐,惶惶而噤声。
因为他们发现,从两位少爷一先一后到达后,都处于对对方无视的状态。即便无意中碰面,也不说话,更不打招呼,一反常态。
而康老爷子则很淡定地在沙发上品茗与读报,对两个孙子之间的冷战与暗涌视若无睹。
“爷爷,什么时候开饭?我今晚还有事。”展尧不耐烦,终于下楼问。
他最近实在很烦。
那个女人,又开始挑战他的耐性与极限。
电话不接,短讯不回。去她家等她,居然能彻夜不归,去警局楼下等,也等不到人。机场查询,也没有出境记录。最后用了方法,间接打听到因为一宗大case,她就彻夜通宵查案,把office当家,不眠不休。
他很清楚,其实她就是在逃避,拿查案当借口逃避。如果不是考虑到她的感受,有好些次几乎直接冲进警局。
可他对她却始终爱意不减,爱得心心念念,无法自持。可是除了给她和她的组员预定外卖,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他不屑一顾甚至避之唯恐不及的那些名媛对他趋之若鹜,只要有他参加的各种宴会,她们永远都在想办法接近他。可是唯一一个被他在乎,被他放在掌心上疼爱,被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却对他若即若离,有时候甚至避他唯恐不及。
他感觉自己永远没有办法彻底猜透和搞定这个女人,这让他觉得很挫败,很恼火。
偏偏这几日自己的事情也繁多,除了公司的事情,还时不时被爷爷勒令陪同参加公开活动和回家吃饭,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寻这个女人。
否则他定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守在她的公寓,直到她回家。他完全可以做到这样。
已经打定主意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找到,即便翻遍整个警局和香港,然后狠狠调教她,让她彻底清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归属以及他的存在。
他已经实在承受不住她对他的躲避,及他对她的思念。
“这么没有耐心,怎么成就大事?”康仲头亦未有抬起,目光始终停落在报纸上,声音无波地说。
“不是已经决定今年不宴客,怎会客人要过来?”展尧蹙眉问。
可只得到淡淡的一句:“人到了自然就知道。”
展尧没有办法,只好上楼。
路过二楼,看到二楼一端的观景露台上,柏伦正面朝景观一面静静地站着,双手搭放在护栏上,好像在观景,又好像在沉思。
正要继续上楼,倏然顿了顿,从楼梯上返回,缓缓走了过去,无声地背靠在护栏边,面向里侧,双手插袋,同样静静地站着。
沉默许久,才开口:“听说你车祸,sorry。现在看来已经没事。”
柏伦眸光始终落在远处,淡淡说:“你很闲?我以为你拍拖很开心。”
“你有什么打算?关于暮暮。”他直截了当问。
“你希望我有什么打算?”柏伦反问。
展尧微微一笑。“我希望你放弃。”
静默片刻,柏伦转过身,声音无波无澜:“我已经同她讲过,无论你们有怎样的过去,现在和她正式拍拖的是我,我一天不承认分手,她就一天还是我女朋友。你们做的任何事,不过是偷情而已。”
“是么?”展尧浅浅笑了笑,不急不缓说:“当年我也没有承认分手,是不是说,从你们开始拍拖的那一刻起,就是在偷情?Richard,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她现在早已经是你法律上的大嫂。”
柏伦淡声:“我有说过,不要拿你们的过去说事。也许你是她的过去,但是未必是她的现在,更加未必是她的将来。”
“所以你以为你会是她的现在和将来?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展尧笑问。
“我会不会是她的将来,我不会现在下结论,不过康展尧,”
他又转身面向远处灯景,微敛着眸,认真而一字一句:“纵然你要用你的一辈子去偿还她失去的那一年,但是该争取的,我一样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