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就这宗案件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资料,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警方调查,提供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带组员再次来到杜心婉的住屋。再多的悲戚与感慨,也抵不过对职责的履行。她只盼望尽最大的力查出真相,对死者负责,更是对他的交代。
“在这段时间,死者有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比如特别的悲观,或者有做特别的安排,又或者改变了常规的生活习惯?”她问道。
“这倒没有。太太平时生活向来很规律,七点起床,八点早餐,再花一刻钟时间翻阅周刊,或者看电视新闻,然后就去工作室画画。每周会抽出点时间去画廊,大概两三次的样子。画廊有专业经理人在打理,所以太太也不用特别费心。下午的时候就是在花园里散步,浇花,也会看会书。”
“她有没有和谁来往较为密切?”又问道。
“太太平时没什么朋友的。即便收到请帖,也不会赴约。太太喜欢清静。”
“她和谁曾有过结怨?”
“这个……”陈姐看了她一眼,为难地开口:“太太最恨的,应该就是康家的人了。”
“比如说?”叶暮蹙眉问。
陈姐叹了叹气。“太太总是说是康家的人害死了先生,还说……还说迟早有一天他们要害死她和少爷。”
闻言,叶暮倏然想起杜心婉在柏伦出车祸的那日,忽然找上她住屋后的一番歇斯底里,及对她吼叫的那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言语。
她止住心跳,始终保持专业,冷静地问:“她最恨康家的哪个人?”
“这个……”为难地绞着衣袖,嗫嚅着不敢回答。
叶暮轻盖住她的手背,柔声说:“我们警方需要最确切的资料与线索,才有可能为死者洗冤,所以请但说无妨。”
陈姐点点头,叹口气。“太太最恨的,应该就是康家老爷,还有大少爷,也就是少爷的哥哥,康展尧。她总是说大少爷抢走了少爷所有的东西。而老爷也从来没有让太太进过康家的门。曾经有次她去给康家老爷贺寿,结果被当众拒之门外。”
叶暮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又紧接着问:“陈姐,麻烦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她最近有无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我需要更多的细节和线索。”
陈姐想了想,说:“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那也就是最近太太说想去旅行。少爷要去美国,太太答应一起去,还说要去其它地方旅行,顺便写生,连去法国的机票都已经有订好。”
叶暮想起柏伦最后一次找她谈话时,确有说过类似的话。想到这,也就没有了其他疑问,便换了话题问:“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尤其是死亡当天,她的情绪怎样?”
“我感觉太太最近的情绪还不错,甚至比以前开朗,还说了其它的旅行计划,说去完法国后要再去瑞士和德国看看。”
“情绪不错?”叶暮心头又泛起一股莫名的异样,问道:“在所有人面前情绪都有不错?”
陈姐摇了摇头,如实答:“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在我面前,至少我是这样感觉。而且太太的话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还说她很向往和少爷去美国过安静日子。”
叶暮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可否把机票预定单据给我看看。还有,我们需要对案发现场,也就是她的卧室进行再次搜证。”
“好的。”陈姐随之起身,向厨房方向喊道:“吴姐,能不能带Madam和阿sir们去太太的房间?我还要照看厨房。”
却没有回应,再次喊:“吴姐?”
依旧没有回应。
陈姐摇了摇头,边带他们上楼边絮念:“唉,还是我带你们去。不明白太太当初为何非要找个听力这么差劲的人来做工,很不方便的。”
“她的听力一直很差?”叶暮随口问。
“是呀,她的耳朵在年轻时曾受过伤。”
“既然这样不方便,为什么让她做份工?”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选清洁女工的时候,本来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可太太非要选这个吴姐。既然是太太的决定,我当然也不好说什么。”
卧室门前还贴有案发现场专用封条。房间内装饰简洁,墙面四壁只挂了油画。她蓦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阴森凉意。
推了推窗户,关上,再推开,往楼下花园里细细扫视,再用手指轻抚了窗外侧的窗台,又看了眼手指,想起方才陈姐提供的某些信息,眉头倏然一皱。
回到警局,组员递上口供笔录,同时汇报:“Madam,方才已经给杜心婉画廊的职员,还有杜心婉曾经住过的疗养院做了笔录。画廊的职员说她并不是天天去画廊,因为有经理人打理,而她也不喜欢社交,所以每周只去两三次,每次也只停留不过一个钟头就离去。”
叶暮接过笔录随手翻看了看,问:“疗养院有提供哪些线索?”
组员答:“疗养院曾经照顾过她的护士小姐现在已是院长,据她提供的口供,她精神失常的那十五年,最常说的话就是康家的人给飞机作了手脚,害死了她老公,也就是康允儒。她要康家所有人给他老公偿命,否则她和她儿子也会被害死。因为她当时是精神病患者,所以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Madam叶,这是疗养院提供的治疗记录。”
“只有这些?”她皱眉。
“目前看来,关于杜心婉的私人信息差不多就这些。其实也都和她的日记内容相吻合。她的日记里基本都是对康家的恨意。她的社交圈子很小,几乎没有,虽然在油画界较有名气,但是从不出席相关的公开活动。她的画很受欢迎,但是她有专业经理人打理画廊的运营,她自己从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