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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解放济南

48年9月初,我们接到上级命令,全部伤员都必须立即组织力量转送到后方,全院整装待命加强备战,另有新的任务,很多伤员一批批离开我们医院送往后方,他们都不愿离开我们,我们向他们细心作工作,后方医院像我们一样能很好地给你们治疗和护理,我们是野战医院,前方有战斗我们就得去火线抢救伤员,他们有的说医生同志等我们治疗后前线见,我们说当然不要和我们相见,我们是医生护士卫生员,不负伤怎么能看见我们,伤员说打仗流血死伤再所难免,怕负伤谁还来当兵,我们不怕,我们想念你们,我们说祝你们早早痊愈,早日归队,送走全部伤员准备就绪后,我们医院又向战区开拨仍然白走夜宿,向西向集结地域前进,到达集结地域后,上级进行了战前动员,明确宣布此次作战,攻下山东省会城市济南,并响亮的提出打到济南府,活捉王耀武的口号,听说打济南我们全体指战员无比高兴和兴奋,济南山东省会作为山东人自己将亲自参加解放省会的战斗是无尚光荣的,不愧作为一名山东藉的革命军人,我们都摩拳擦掌积极备战,准备和敌人决一死战,把敌歼灭在山东,使山东全境解放让人民过上安居乐业的美满的日子,让战争之魔永远离开山东,离开生育我们的人民和家乡。

济南山东省会是全国知名的大城市之一,是交通重要枢纽,战略地位险要,公路四通八达,幅射到了山东全境,津浦铁路和胶济铁路在此处交会,建有大型飞机场,飞机能飞向全国各地。它北靠黄河,依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她也是我华东野战军首次对有重兵守备,工事坚固的大规模攻坚作战的大型城市,济南的战斗胜利是我军统一大块解放区进而夺取大城市的阶段的开始。

1948年9月16日中秋之夜,天高气爽,月明星碎,正在万家欢度中秋团圆佳节之际,万炮齐鸣杀声冲天,我军向济南城发起强大攻击。我院奉命投入前线,后送和收治伤员工作,敌人凭借强大炮火优势空军狂轰滥炸,企图阻止我军攻城,但我军指战员面对汹涌狂风暴雨般密集的敌人火力网,毫无畏惧,英勇冲杀。采取大胆穿插遇回楔入,打开突破口勇猛突入纵深分割包围歼灭敌人。炮轰飞机炸无疑会给后送搬运伤员增加很多困难,我们利用地形地物,隐蔽的将伤员搬运下火线,在一次火线抢救中,我班王大个突然发现一名战士腹部被炮弹炸翻炸烂,肠子流出腹腔外,包扎十分困难,他非常冷静分析怎么办肠外露已经感染,重新填回伤员感染腹膜炎就有生命危险,他急中生智,拿出那位战士的军用饭碗,反扣在肠子上再用四头巾扎紧包好及时送回医院,在医院救护室进行清洁消毒后,缝补吻合破损的肠子,再放进腹部伤员没有发生任何危险,此种办法广为推行,受到医务人员的称赞,为了解放济南,在最后山东一战中作出贡献,很多山东藉指战员轻伤继续参战,重伤也不下火线,要继续作战,我们在给他包扎后再动员无效强制把他们运下火线,他们有的大声斥问我们有什么权力剥夺他们为解放省会而战斗的权力,有的恳求我们说军医放回我们吧,我要为被敌人占领的省会血战,我们说解放济南应由没有负伤的战友承担,你们负伤光荣的战斗任务已经完成,作为火线上的医务人员,我们的责任就是为你们生命负责,安全稳妥地把你们送下火线,使你们得到及时的抢救治疗,伤痊后及时返回部队,不是更能很好地作战吗,很多负伤的战友就这样念念不舍地离开火线.

8月22日18时30分我东西两大突击兵团同时向外城发起攻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战,从多处攻入外城与敌人展开巷战,一座座房屋一条条街道和敌人展开近战白刃战我军战士拼死撕杀,敌人被迫后退,至23日外城敌人大部被歼,残余敌人直退内城,我军占领济南外城,敌人误认为我军经过七昼夜连续苦战伤亡重大,疲惫不堪,无力攻击内城,集中所有火炮猛轰外城,并出动大批飞机轮番扫射,投放炸弹燃烧弹,狂轰滥炸我军阵地,封锁我军后方运输线,很多民房被炸,人民生活在枪林弹雨和火海之中,企图破坏我军攻击内城的准备。我军指战员一面战斗一边组织力量抢救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我军为了不使城市遭到破坏,减轻人民群众的痛苦和损失,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决定出敌意料迅速歼顽敌打敌人措手不及,于23日晚,向内城发起猛烈的进攻,敌人虽然组织强大火力阻挡我军攻击,但为时已晚,难以挡住我军勇猛攻击,无回天之力,于24日零晨2时,我军主力胶东健儿组成的第九纵队73团首先突破成功,并占领巩固了突破口,拂晓时兵团主力进入城内与敌展开巷战,并分东西两路直攻敌省政府,当日黄昏时分,我军摧毁敌指挥机关,占领敌省政府,全歼内城守军济南战役胜利结束,王耀武丢下自己的残军,化装成商人从东城门外逃企图前去青岛,在益都从一辆马车上被我军民活捉,完满的完成了打倒济南府活抓王耀武的战斗英雄口号,还了山东人民的心愿,随着济南战役的胜利结束,荷泽临沂烟台之敌为逃脱被歼的命运,不战而逃弃城而溃,山东境内除青岛少数独立据点外已全部解放,华东华北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连美国的美联社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共军的了不起的胜利,它将从基本上动摇了南京政府的根底,而南京政府迟迟不敢宣布济南的失陷。

济南战斗结束后我们的任务并没完成,我们继续搜找负伤战友进行包扎抢救运下火线,不能丢一位负伤的战友,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及时治疗他们使他们恢复健康,重返前线,根据上级要求,我们院留治了一部分伤员,大部分轻伤员经过短期治疗就能痊愈,为前线补充兵源另外就是比较重的,中途转送易发生危险的危重伤员,一般都送到渤海、鲁中等军区的后方医院,在我们班长护理的一名重伤员时,该伤员便秘多天,腹胀难耐痛苦万分,虽然采取**,用肥皂块由于粪便秘结太硬,都无效果,班长不怕脏不怕累,用手和摄子一点点给伤员挖出来,一位未结婚的女兵,能给男兵挖**中的大便,没有高尚的政治觉悟难以作到,伤员减轻痛苦后流着眼泪握着我们班长的手说,大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你不怕脏不怕臭亲手给我挖出大便,救了我一命,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你救命之恩,班长说救护伤员是我们医务工作者的责任,没有什么要感谢的,治疗好你们能重新去前线杀敌立功,就是我们最大愿望。

前线救护女兵不如男兵,但收容治疗护理伤员时,女兵比男兵强的很多,她们细致耐心不急不燥精心对待伤员,她们不但能耐心给伤员做各种护理治疗工作,就连对牺牲的伤员时,也克服胆小害怕的思想,对他们按上级要求给理发擦澡换上新军服一丝不苟,而我们的男兵虽然胆大却容易马虎了事,没有女兵细致认真负责,她们也很少和伤员发生矛盾,她们的工作经常得到伤员的表杨和好评,而我们男兵经常因粗枝大叶工作马虎引起伤员的不满,而受到队里批评。济南战役后我们一面收治伤员一面休整,补充物资装备和人员,济南战斗中缴获很多现代医疗设备,发到了我们医院,我们医院逐步成为人员技术精、装备全,设备新的华东军区第一流的大型战地医院。由于连年苦战人员损失多,胶东人民把自己优秀子弟不断送往前线,造成胶东地区一时青年男子枯竭,再也无力给我们这些以胶东子弟组成的部队输送人员,部队开始大规模补充解放战士,打破了我们这些部队,胶东人一统天下的局面。

树林大什么鸟都有,我们队也补来不少解放战士,有卫生员护士军医,也有后勤杂务人员,有四个人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第一名姓胡的军医,个子不高身体健壮精神,行伍出身标准的军人,性格直爽工作认真维县地区人,在国民党驻派维县部队一个团部担任少校军医主任,维县解放被俘后,看他有一定技术,我军正缺技术人员,经过政治教育,他愿意为我军服务被任命为军医来到我队,工作认真负责,人也不错,因为都是军人,我军对他的待遇也不薄,没有歧视他能和他打成一片,相处很好他非常感动,经常给我们讲他在国民党当兵时军队之间官兵之间的事,他说国民党所以吃败仗,不是武器不精战斗力不强,而是没有解放军军政军民和干部和战士这样融洽的关系。有一次他发现一部分人偷偷开会当时党的活动还不公开,党员开会悄悄地通知偷偷着开,他问我们他们开什么会,我们说可能开党员会吧,他说我也是党员,我们吃惊不小,问他那你怎么不去开会,他说我是国民党员,把我们闹的哈哈大笑,他的胆子也够大的,竞敢承认自己是国民党员,这在当时他敢自己承认是国民党员胆子甚为不小,根据平时表现又没有发现他作什么反动破坏活动,上级派人对他进行了教育并警告他,参加了人民解放军必须和国民党脱离一切关系,否则你自己负责,他也想到问题和严重性,以后再没敢乱说,表现还不错,我们一起一直远征到西南重庆。

另外两名炊事员也补充到我们队,两人都是南方藉人,在国民党军队干过多年行伍出身,都是40来岁年纪,身体都还健康,第一个姓张个头长的高又很干练,来后经常在我们面前说解放军吃的啥饭,整天吃粗粮怎么有劲打仗,并说国民党吃的好穿的好武器装备也好,战斗力也强。我们问那你为什么打败仗被俘了,他说解放军不讲战术胡烂打若正规作战根本打不过国民党,我们都觉得此人挺怪,敢在我们解放军战士面前说国民党好,这在俘虏兵中地确实在少见,后被上级知道后,经审查他是一名国民党74师的兵,孟良崮战役被俘后实属一般士兵,经教育后已返回家,途中又被抓重新当上国民党兵驻守维县,维县战役被俘后隐瞒前段历史,经过教育后被补充到我队当炊事兵,反动性未改,据上级有关部门规定凡在国民党74师干过的人员,军官一律不准释放,送战俘营,士兵经教育后一律返回家,不得补充我军当士兵,所以发现后,他很快调离我队,重新被谴返回家,第二名长的粗肥中等个头头上有点秃没有几根头发,没有什么特点,人当时还算老实肯干,在炊事班只能干些粗活烧火打水,平时说话不多,只知干活谁知他在部队从南昌到长沙行军头一天就脚上擦油溜了,开小差这在我们以胶东子弟组成的部队中也属少见,当兵开小差未听说过,我们都是自愿入伍当兵的,战斗意志都那么高,不可能有开小差的念头,事情发生后都感觉奇怪不可理解,后队一查登记他家就在南昌附近,特别派我和所部警通排长两人前去抓拿,不但累的我们够呛,还和土匪差点遭遇,也空手而归,没有抓到。

第四位更加怪异,个头不高清瘦精干,在国民党军队就当卫生兵被俘后补充我们班当卫生员,人也挺好,活泼可爱,战地救护护理伤员样样精通,不知为什么作饭作菜实在麻烦,得有一个炊事员单独给他作饭,我们大家很看不惯,我们班里大家想用对付我的办法对付他,一次吃饺子他值班,包好下好等他下班后谁知他咬了一口发现味道不对,鸡蛋中带有小量猪肉,马上变脸,大火特火,说我们违犯民族政策欺服少数民族,我们一听好笑,爱上纲上线了,不就是一顿饭吗,有什么了不起,你硬什么,他说看我不告你们,我们说去吧,你还来真的了,给你包饺子吃还犯了什么纪律,没有那么回事谁知他告到所部后,所领导非常重视陈教导员亲自下来处理,向我们说这次我们犯了原则性错误,他是回民教规上规定不准吃猪肉这一信条,你们强制给人家吃猪肉,是不尊重小数民族的宗教信仰,我军是由多民族组成,光我们汉族能打败国民党反动派吗,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战斗,解放全中国,以后仗越打越大,地方占的越来越多,各民族的人都会来到我们部队当兵,你们这样岐视少数民族的作法,军法难容谁带头作的自动交待,教导员多次瞅我,认为肯定又是我出的坏点子,但这次我虽然参预了但不是我出的点子,是老王大子但我们男兵都齐声说我,我们因教导员已经说了要严格处理谁也不愿把责任推给战友,都愿自己承担,教导员一听说好你们大家都承认自己干的那好,处理你们全班,处理你们班长,我们都说和女兵无关和班长无关,处分我们不怕,但我们不是有意破坏民族政策,我们不知道他是回族,小祝不吃猪肉就不是回族吗,汉族人不吃猪肉的人多的很吗,我们说教导员你是掖县人你在家听说过什么叫回族人吗,教导员一想也是,胶东根本没少数民族。传说清朝刘罗锅当宰相时,把登莱二府的回民一律赶出,不准重返此地,所以我们胶东人不知部队还有什么少数民族。教导员对他反复说明加上平时我们对他也非常友好,没有岐视他是解放战士生活处处照顾他,又看到领导上那么重视,这在国民党军队根本不可能的,他请求教导员不要给我们大家处分吧,不知者无罪吗,教导员说小李给你们求情,他已原谅你们的无知,不处理你们也可以,量你们初犯又不是有意的,但你们班里必须深刻检讨所里也要通报批评,大家要牢记这次教训,以后占领地方和大城市越来越多,一定要牢记种种政策纪律,我们齐声说明白了,教导员说这事就这样算完满结束了。不久之后,回族小李也调离了我们部队,分配到回族人占多数连队去了,不然他也不便我们也不便,队里也不便,调走时我们进行热烈的欢送,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关系比较融洽,真正相互要离开时,还有些舍不得,总算有了一定的革命友谊了吗,这次猪肉事件,不是相处不错关系密切,我们也不会开那样的玩笑,惹下那么大祸,他的调离我队完全为了照顾他的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

当然很多的解放战士补充到我们部队后,很快我们就融洽一起,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学习,一起工作一起行军一起战斗。也有一名姓胡的湖南兵,20多岁长的挺帅说话带笑容,他作的一手好菜,味香可口,深受伤病人员的欢迎,每当我们工作人员会餐改善生活时,都是由他掌灶操作,我们都喜欢他,他和我们相处不错,他多次立功授奖,受到领导和我们好评,所以解放战军中很多人,在和我们共同工作战斗生活中建立了友谊,有的立功授奖有的人提干入党,而成为我们的战友,这是我军对待被俘敌方人员的政策的胜利。医院在济南以东地区离铁路不远处休整,收容治疗病人伤员到10月中旬,因伤员大都是轻伤员已经大都治疗归队,少数没有治愈的送往其它医院,我们整个医院整装待命,准备出发接受新的战斗任务。

在济南以东休整期间,济南解放初期组织我们参观省会城市济南,时间有限我们只能参观街道,车站等处,中途喝着自带凉水干粮不准惊动老百姓,在天黑准备返回路过一段花枝招展灯光奇亮的街道时,我们副班长军帽军上衣拿在手里没有被发现是军人,看他长的肥壮像大老板,被两位漂亮的女人,架拉着就走副班长说你们要干什么,她们说有好事包你满意,副班长说你们瞎了眼看了我是什么人,她们说什么人没有关系干完事给钱就行,我们发现了也向前阻止,她们发现我们是军人,根本无钱给她们,在国民党军队时她们吃了不少哑吧亏,再不纠缠我们了,副班长后听群众说,她们是妓女因解放后生意单薄挣不到钱专门天黑上街上拉客,我们开玩笑对副班长说,你差点中了桃花运,不是我们你很危险,说说笑笑集合完毕连夜返回驻地。

全院人员不久在济南以东一个较大火车站整装上车,上火车后通过济南一路向南,从此我们不但离开胶东也离开了山东去南方作战。我们医院在济南战役结束后,为了更便于大规模机动作战正式划归,华东军区后勤部建制改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后勤部第一后方医院所队编织未变,虽说已称后方医院但工作性质也未变,仍然是野战医院工作性质,每次大战都离前线不远收治救护伤员,紧跟主力部队后参加作战,从济南南进后,部队作战方式有了根本性转变,以前是依农村包围城市,现在基本上先夺取城市,后再占领广大农村,我们行军驻防也都沿铁路公路两边和城市就再也很少涉及农村和小镇,特别渡江战役以后部队来到江南,为了保证我们安全,防止土匪敌特袭击,我们都紧跟随主力部队,一块战斗一块行军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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