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鬼子不敢大意,选择两条通路作为主攻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进。伤兵想把鬼子放到100米左右再开火,因此任由鬼子接近;树叶、树枝和树丛里的毒虫没这么大方,蚂蟥从树叶、树枝上掉下,落在日本鬼子的身上,树丛里的小爬虫爬到日本鬼子的脚上,才进通道五六十米,每个鬼子兵的身上都有十几或是数十条毒虫,鬼子兵叫苦不迭。
怪石堆里相对好些,蚂蟥和小爬虫相对较少,蚂蚁却很多,爬得伤兵身上到处都是,就连枪身和枪筒里都有蚂蚁。最惨的要数通道出口和入口处的四个重伤员,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任由蚂蟥、蚂蚁和小爬虫爬到身上。
日本鬼子距离通道出口百米左右时,为首的伤兵一声令下,潜伏在怪石丛中的三十八个伤兵同时开火,通道里树叶、树枝纷纷坠落,落在鬼子兵的身上,树叶、树枝上的蚂蟥、小爬虫趁机爬到鬼子兵的身上,日本鬼子惊恐万分,纷纷退出通道。
这一轮攻击,日军仅阵亡四人,但是从通道退出的鬼子兵每人身上都有数十条蚂蟥、蚂蚁或是小爬虫,一个鬼子兵手臂被蚂蟥叮咬,急忙拉着蚂蟥的尾巴,想把蚂蟥从手臂上拽下来,一拉就断,蚂蟥的半截身体留在这个鬼子兵的手臂上。有的蚂蟥落在鬼子兵的脖子上,鬼子兵伸手去抓,只抓下半截蚂蟥。最恐怖的要数小爬虫,被小爬虫叮咬后,又疼又痒,再用手抓,立刻流浓流血,这二十余人鬼子兵的惨状让周围的数百鬼子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经过这次试探性的攻击,日本鬼子推算出伤兵潜伏的位置,日本鬼子立即从最上方和最下方的两条通道发起攻击,鬼子被雨林里的毒虫折磨得够呛,不敢在通道里停留,而是快速通过。此时,通道出口处的两个重伤员,蚂蚁、蚂蟥和小爬虫已经爬满他们的身体,正在无情地撕咬他们的血肉,两个重伤员咬着牙,忍着疼痛,一动不动,静待鬼子到来。
纷杂的脚步声在两个重伤员的耳边响起,两个重伤员相继拉响手榴弹,乱石堆里的伤兵看到两个重伤员身上冒起青烟,立刻瞄准最上方和最下方的通道。
鬼子兵冲出通道,乱石丛中的伤兵立刻射击,鬼子越来越多,有五个鬼子兵取出了手雷,正在这时,最上方和最下方两个重伤员身上的手榴弹爆炸了,通道出口处的鬼子全被炸死。
堆石堆里的伤兵立刻火力封锁最上方和最下方的通道,子弹穿过树叶和树枝飞进最上方和最下方的通道,数十鬼子被射杀,日本鬼子再一次后撤。
乱石丛中的伤兵喜形于色,阵亡5人,却打退鬼子两次进攻。鬼子少佐恼羞成怒,决定不分主次,同时从六条通道发起攻击。
200师全线出击,成功堵住日军第56师团的突破口,正在全线反击。侦查连进入雨林,依据战斗痕迹和枪声向雨林深处搜索攻击。
闷宝的心提到了喉咙眼,沿途发现六具女兵的遗体,成千上万只毒虫将这些遗体团团围住,数以亿计的蚂蚁正向这些遗体快速行军。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不能留下人掩埋阵亡的兄弟姐妹的遗体,闷宝带着侦查连向雨林深处急行军。
雨林里的恶魔被浓重的血腥味唤醒,从四面八方向怪石堆前进,而雨林却如同一片望不到头的绿色海洋,第5军的主力正在野人山中艰难前行,通信营2连在第5军主力侧后躲避日军追击。
日本鬼子从六个通道同时发起攻击,正对乱石堆的三个通道则使用轻机枪压制伤兵的火力,乱石堆里碎石横飞,巨大的岩石被子弹打爆,鬼子的火力过于强大,伤兵伤亡惨重,子弹一刻不停地在伤兵头顶飞过,乱石堆里鲜血淋淋。
伤兵没有退缩,也不会退缩,伤兵抱必死之心同日本鬼子作战,伤兵奋起反击,打掉鬼子的三挺轻机枪,然而从另外三个通道冲出三个鬼子,三枚手雷飞向乱石堆,伤兵没有理会,击毙这三个鬼子,三枚手雷在乱石堆中爆炸了。
日本鬼子一拥而上,冲进乱石堆,此时只剩5个伤兵,每个伤兵身边都有一捆手榴弹,一缕接一缕青烟从伤兵身旁冒出,日本鬼子惊惶失措,也不提醒周围的人,转身就跑,手榴弹爆炸了,有如天崩地裂、晴天霹雳,血肉与碎石齐飞,四十余个鬼子当场毙命,伤者无数,残肢断臂、人体器官、鲜血……比比皆是。2连停止撤退,侦查连停止前进,日本鬼子在乱石堆附近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一个少佐从地上站起,碎石、树叶、树枝从他身上滑落,鬼子兵一分为二,一部分忙着抢救伤员,另一部分簇拥少佐向前搜索攻击。
“撤!”2连长命令道。
“冲!”闷宝命令道。
少佐带着百余鬼子兵来到新劈开的通道前,不敢贸然进去,躲在这两个通道里的伤兵拉响手榴弹,两股青烟从树枝的间隙冒出,日本鬼子刚想卧倒,爆炸声相继响起,鬼子的少佐和二十余个鬼子兵被当场炸死。
日本鬼子连连后退,对着通道两侧的树根疯狂射击,生怕还有伤兵躲在通道附近的树下。
日本鬼子被伤兵打掉了魂,进退维谷,在乱石堆附近东张西望、草木皆兵。天空乌云翻滚,天色惭惭昏暗,缅甸的雨季提前到来,刹那间暴雨倾盆。
侦查连在通道前停住脚步,闷宝扫视六个通道,说道:“每个排两个通道,排长分配,没有战术,看到鬼子就往死里打!”
三个排长急忙分配任务,闷宝站在第二个通道前,副连长急忙跑向第四个通道。闷宝看向勤务兵,说道:“你留下,隐蔽在通道附近,发现情况,立刻报告!”
“是!”勤务兵说道。
“冲!”闷宝命令道。
侦查连冲进通道,日本鬼子没勇气继续攻击,在一个大尉的指挥下,一部分往回运送伤员、一部分掩埋阵亡官兵的遗体、另一部分盯着新劈开的两个通道,生怕2连杀个回马枪。
侦查连刚到通道的中部,就看到鬼子的担架,弟兄们早就杀红了眼,端着冲锋枪一路猛冲,通道里的鬼子如同砧板上的肉一般被侦查连的弟兄宰杀。
可喜的是,鬼子只从2、3、4这三个通道通过,1、5、6号通道的兄弟没有停留,向通道出口冲刺。
黎倩倩听到身后美式冲锋枪的声音,枪声是如此之于密,脱口而出:“闷宝!”
侦查连全员美式装备,不仅如此,还配备枪榴弹和火焰喷射器,这在200师人尽皆知。
“打回去!”2连连长说道。
2连的官兵迅速往回冲,接近通道出口时,鬼子冲进怪石丛中,阻击侦查连,同时,鬼子准备架设轻机枪。
“枪榴弹!”闷宝喊道。
排在最前的弟兄同时压制鬼子的火力,只要有弟兄受伤或是阵亡,就会有弟兄补上去。六支枪榴弹悄悄瞄准乱石堆,有如六枚冲向航母的鱼雷,乱石堆里再次发出猛烈的爆炸,碎石向四周扩散,飞进通道里,敲在侦查连弟兄的钢盔上,有如下起了冰雹。
“冲!”闷宝喊道。
有如大坝开闸,侦查连的弟兄似六道洪水将乱石堆淹没,部分鬼子兵如同狗一般钻进密林,但是林子太密,前进速度太慢,侦查连的弟兄蹲在洞口,一通乱枪,二十余个鬼子死在密林里。
昏暗的天空,数道闪电如同照明弹一般将雨林照得如同白昼,雷声如同150毫米榴弹弹一般在雨林上空炸响。闷宝手持冲锋枪站在最高的岩石上指挥战斗,黎倩倩率先冲出通道,十几支美式冲锋枪同时瞄准她,看清楚是黎倩倩后,弟兄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下来,打雷了你还爬那么高,你不想活啦?”黎倩倩说道。
黎倩倩的声音有如一道惊雷在闷宝的脑海炸响,闷宝的双眼亮若星辰,急忙从岩石上跳下,快步走向黎倩倩,2连的兄弟姐妹相继冲出通道。
相顾无言,闷宝将右手伸向黎倩倩的云鬓,一条蚂蟥出现在闷宝的指间。
看到闷宝指间的怪物,黎倩倩花容失色,呼喊道:“妈呀……”
通信营的女兵纷纷打量自己,一声接一声、一阵接一阵的尖叫在雨林里回荡。
闷宝围着黎倩倩转了一圈,从黎倩倩身上取下十余条蚂蟥和小爬虫。
“还有吗?”黎倩倩问道。
“脖子上还有一只,正在吸血,取不下来!”闷宝回答道。
“我不管……”黎倩倩说道。
“都听好啦,正在吸血的蚂蟥取不下来,一拉就断,等雨停了,用酒精涂抹,蚂蟥才会松口!”闷宝解释道。
所有女兵恨不得后脑勺长眼睛,能够看到自己的后背。
“2连长,部队伤亡如何?”闷宝问道。
2连长向闷宝叙述经过,2连护理的伤兵悉数壮烈殉国,2连阵亡57人。闷宝拼命开导和安慰2连长,同时也是在开导和安慰黎倩倩。
待2连长和黎倩倩情绪缓和后,闷宝说道:“鬼子的背包里有雨衣、军毯和粮食,全部动手,快!”
兄弟姐妹们忙着搜查鬼子的背包,闷宝将三个排长召集起来,询问侦查连的伤亡,此役,侦查连伤17人,阵亡31人,现场共有鬼子尸体231具,没抓到俘虏。
副连长拿着件雨衣向闷宝走去,远远地看见黎倩倩也拿着件雨衣走向闷宝,副连长急忙转身,把雨衣盖在一个阵亡的弟兄的身上。
“掩埋阵亡弟兄的遗体,快!”闷宝命令道。
黎倩倩手持雨衣站到闷宝跟前,闷宝二话不说,接过雨衣,急忙穿上。
勤务兵边跑边喊:“连长!”
“我在这!”闷宝说道。
“鬼子……好……好几百……快到通道口了!”勤务兵说道。
“2连在前,伤员居中,侦查连在后,退!”闷宝命令道。
副连长从阵亡的弟兄身上抓起雨衣,快步走向勤务兵,把雨衣披在勤务兵身上。
黎倩倩拉住闷宝,轻声说道:“闷宝,阵亡的弟兄呢?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
“来不及啦!”闷宝回答道。
“不行,来不及也要埋,他们是为了救我们才牺牲的,他们都是英雄!”黎倩倩说道。
“快去吧,他们不会介意的!”闷宝回答道。
“你的心怎么这么黑,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介意?”黎倩倩问道。
“换成是我,我不会介意,我希望你们能够摆脱鬼子的纠缠,我希望你们能够活着走出这片雨林,我和他们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要是他们能说话,他们也会让你们这么做!”闷宝解释道。
数道闪电将雨林照得如同白昼,雷声滚滚而来,如同千军万马在奔腾、好似数万中国远征军的魂灵在呼喊。
“快走吧,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