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捏她的鼻子,“所以你留下纸条建议身入虎穴彻查那个幕后黑手的时候,我简直被我们不谋而合的思路惊呆了。这是不是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苏红茶怔住,喃喃道:“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
曲湘南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道:“自开启圣城之后,我就钻进圣城内乔装四处查探,了解圣城的整个地势和地形,现在我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准备出城,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去?”
她摇头,“现在可能还不行,如花和她儿子都被当作人质扣押在他手里,现在走了,他定然会对他们几个不利。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亲自送我出去而不去动人质。”而且,她似乎知道了凌无双的弱点,只是还不敢太确定,在离开之前,看能不能将它扩大化。
“好吧,看你也不是毫无头脑的乱闯,我就放任你最后一次。”他目光流转,忽然想起另外一事,“我的突然失踪让圣王相当的不安,他表面看似没动,暗地里不知安了多少人到处对我进行搜索寻找,我感觉,这几天他一定有较狠的动作,为了消除他的顾虑,我会将计就计,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想提前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我出了什么事,你在这边哭得天昏地暗。”
他说得老没正经,苏红茶狠狠揪了他手背一下,“鬼才为你哭。”
曲湘南痛呼一声,“你这是谋杀亲夫,小心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两人掩在被窝里说说笑笑,不觉已经敲过三更鼓,两人不觉忽然都安静下来,曲湘南伸出两指托住她下巴,低声道:“你应该还记得你答应过我,把东西送到圣城后,我们就只说如何琴瑟相和杖剑天涯的话,现在这话还作不作数?”
苏红茶目光有些不自然,别开脸,“自然作数。”
曲湘南霸道地让她直面他:“那好,我就冲着这个目标往前走,到时候你可别反悔,什么林漠遥温七凌无双你全都不准放在心上,答应我。”
望着他熠熠生辉的双眼,苏红茶心跳一下子快了,快得几乎承受不了,连手腕都不禁在微微颤抖,“我从来没对你应承过什么,所以我对你唯一的一次承诺,你完全可以放心,我绝不会反悔。”
曲湘南定定看着她,低声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没怕。”她的底气不足。
这般情景,鬼使神差,好像又回到了她勾引他的那个夜晚,其实她又尴尬又害怕,祈祷千万别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看她言不由衷的样子,他又笑起来,笑得像在叹气,声音很低很低,“你安心睡吧,我再呆一会儿就走。”
接下来,他果然只是把在抱在胸怀,什么也没做,两人安安静静的,静享这份难得的宁静。
苏红茶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枕边已是空空如也,曲湘南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但是心里总忐忑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果然,她的预感还是有些根据的,到了黄昏的时候,凌无双突然回来了,他说今天他心情非常好,准备带她一游这附近的苍岩山。
不知道他今天为何忽然来了兴致,不过能出去总比关在宫里强,苏红茶欣然应允。
凌无双身形飞纵,很快就将城池抛到脑后,山风冽冽,将两人的衣袍吹得鼓鼓作响。
他们在日落前到达山巅,凌无双与她在一块突兀高耸的山石上并肩坐下,他指着天际,赞道:“小茶,你看,好美。”
苏红茶扭头看去,只见半边天的夕阳西落,另一边天空依旧乌云密布,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很平常的景致而已。
而在凌无双看来,这原来看过几百几千次的单调风景倏地也有了岁月的风韵,连阵阵拂来的风儿都变得如此柔情蜜意,满腔入骨柔情下不禁扭头去看苏红茶,低声道:“小茶,以后我们每天便这样一起看日落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每当我快要回宫的时候,想起还有你在那里等我,没来由的,我就心情变得很好。如果不是事务缠身,我恨不能你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
苏红茶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问道:“那些武器很重要吗?”
凌无双望着无处,“自然。”
苏红茶抱膝望着渐渐模糊的山峦,“你想称帝,统一天下,我并没以为有什么不好,可是,如果因此而引出的血腥杀戳,可不可以减到最低限度?而且,就算你统一了天下,能够像个明君一般的治理吗?俗话说,治国之道博大精深,政治统治的核心是施仁政,尊贤臣,正气礼节的教化,杀无道视为暴政,将会祸患连连,民不聊生……”
凌无脸色一冷,打断她的话,“你在对我的才能施教?你在指责我对一切残民的屠杀?你在说那些曾经跟随我南征北战的部下很残暴?”
他冷笑,“你这都是妇人之仁,残民不杀不足以立我之威,我向来都是抱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宗旨!所有贱民在我的领土上,都只有苟延残喘的命运,什么仁政礼节教化,全都会毁了败坏我的权力。我的统治,绝不会存在发生这种情况,以后我的子孙千秋万代,都要按此法施行。”
“那些各国的君王你都要杀吗?若是他们归顺了你?”
“归顺了我?归顺了我照样要杀!那些坐于高位的王者在他们的国家的政治军事文化的影响力已经深入民间,若不诛其九族,又如何能让那些贱民彻底匍匐于我脚前?”
苏红茶打了一个冷战,这个人虽然长着一张与艺溪一样阳光的脸,其实他打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恶魔。不要看他对自己宠爱怜惜,在感情上可以服软伏低,但是在于其人生观上,对于只属于男人的国家大事上,对待生命上,绝对是一个霸权主义者,独断专行,残忍暴虐,绝听不进任何人劝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