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奈说完果然后撤几百步,而那些兽群却在笛声的控制下,缓缓形成包围之势将吴奈几十人围住,此下就算曲湘南武功高强,也休想能掠过这些屏障去救人。
黑夜很快来临,草原上的夜晚很是寒凉,四周都燃起了篝火,正感凉意袭身的苏红茶又被雷战从铁笼子里提到了温暖如春的马车里,吴奈正与温七在里面说话。
“燕王与沐商两家以及白芳华早已勾结在一起,据我们的人刚才来报,白芳华同燕王一干人等率军马上赶过来,看来林漠遥与白芳华撕破脸,这个女人已经铁心要利用燕王来与他抗衡,如果我们用苏小姐的性命相要胁,不知道林漠遥会不会低下身段去求白芳华,白芳华这边是否又会原谅他的薄情寡义?”
吴奈正襟危坐,沉眉分析道。
“不管白芳华是否原谅林漠遥,只要目的达到就成。”温七半躺在被褥上,只这半天时间,他的面色已呈现一片死灰,说话的声音亦是细微得很,毫无生气,仿佛在下一瞬,他立即就会闭眼死去。
他看到苏红茶和雷战进来,示意雷战把她的哑穴解了,目光温柔的望着她,轻道:“小茶,谢谢你把曲家的圣匙盗出来,只要林漠遥求白芳华答应交出最后一把圣匙,圣城就可以打开了……”
苏红茶怔怔看着他,这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别人的少年,也是个让她身陷囫囵的少年,更是个她应该恨之入骨的少年,此时此刻,她究竟该用怎样的心态去对待他?
就在吴奈略有不耐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雷战吴奈同时脸色一变。
温七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动,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苏红茶没有出声,他若是真的死了,她会伤心吗?
她不知道,甚至有些迷惘。
温七缓缓睁开眼,静静看了她很久,突然开口了,声音很低,也很轻,“伤心的,是吧?”
她没摇头,也没点头。
只是略带轻嘲道:“伤心与不伤心又有什么关系?我并不爱你。”
温七笑了笑,想抬起手指摸一摸她污迹斑斑的脸颊,试了几下,都没成功,整个身体里已经没有一分力气可使,只能颓然放下,声音疲软,几似轻喃:“没关系,只要你心里还有我,哪怕只一点点,我也满足了。”
他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颜色极为古怪,暗暗的发红,像干涸的血液,他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时辰已经差不多了,雷战,火战,马上开始吧。”
苏红茶不知道他们要开始什么,但是绝对是不好的事情。
果然,雷战起身的时候,从温七手里接过了一把圣匙,不用说,这把正是他趁她昏迷的时候搜过去的。而紧跟着,就听见外面不断传来巨大的人叫马嘶声,是这片黑红的土地上来了更多更庞大的骑队。
黑夜降临,天空一轮血月俯瞰大地。以往空旷的草原上,此时已铁马金戈,银色的铠甲在月夜下散发出森森寒光。
燕王和沐商以及东华赫尔斯王子的人马傍晚上已经抵达,而西武兵团在夜无歌带领下也相继抵达。各方心怀鬼胎,各有所谋,但是此时的僵持并不能满足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人。
燕王一干人等迟来,并不知道那边的兽群与这边的人马曾发生过什么,而为了他的帝王大业,他不得不先向西武太子抛出橄榄枝——叫信使传了他的信,说只要几方面合作,若能打开圣城之门,得到那最新式的杀器,他们可以尽释前嫌,一起共谋天下霸业。
此举并不合林漠遥之意,正想拒绝,曲湘南却忽然看出了端倪,若燕王没有一分把握,绝不会发此豪言,建议他先掏出燕王的底细再说。
于是两人书来信往,林漠遥方才知道,原来燕王敢发话的凭据就是白芳华。此时白芳华因怨恨已经投靠了燕王,也就是说只要勾起燕王的野心,白芳华的圣匙必定会交出来,了解到此,他与曲湘南终于是会心一笑,此事竟是顺利得出乎意料。
戌时一刻,两方面终于碰头,由林漠遥出面,在断定燕王这方面还未察觉吴奈以苏红茶为人质要挟他们拿出圣匙之前,将两方面的利益先行大胆谈妥。
有曲湘南环伺在侧,不仅燕王,包括端坐其旁一脸冷笑的白芳华,也觉得这两个青年俊杰对于共同开启圣城之门,各凭本事去取新式杀器的事答应得太过爽快。因为据她了解,林漠遥一直以来都反对来开启圣城之门,而曲湘南更不用说,当年是他的二叔好不容易才封锁圣城,如今林漠遥毒已解,只要苏红茶不再为救他而出力,曲湘南也没有道理来开启圣城之门,他们突然改变态度,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眼见燕王就要与林漠遥签下共同开启圣城的商议书,她不由大喝道:“慢着!”
燕王顿住笔,回头看她,“白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
白芳华的目光自林漠遥和曲湘南脸上一一扫过,慢慢说道:“燕王先不急,我觉得,这里面有几件事让我想不太清楚。”
曲湘南在她对面挑了眉梢,笑吟吟道:“这是共谋利益的事,这天下的宏图霸业就摆在眼前,也不知白小姐还有什么疑虑要问清楚?”
白芳华警惕地盯着一脸淡漠的林漠遥,笑道:“这件事的疑点简直是太多了,第一,太子不是一直反对开启圣城的么?眼下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第二,不知道前些天被墨音取而代之的苏红茶在哪里?据说两位对她都是一往情深,为了这个女人,两位可谓就是情敌,何故会在此一唱一合,好像亲兄弟般,难道……是她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