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即将要被灌酒的是世子妃,可是京城里谁人不知道世子妃的底细,以前也不过是从燕王府里赶出来的一个没有名份的妾,如今就算得了世子妃的名头,在他们眼里,却并没将她看得多高贵。
以前的时候若得罪世子妃,还害怕个蛮不讲理的温七不顾场合给他们一顿好打,但是温七已经在京城消身匿迹很长时间,估计这时候应该也不在,林世子这人又宽厚得很,也不至于在他义妹的婆家给什么人难堪,他们自然才敢如此堵住苏红茶喝酒。
而正在这个当口,居然还有人会出来搅场子,是谁又想在此招众怒?
那几个公子眼一瞪,抬手就指向那个敢抢酒碗的人,不想这手指一指过去,嘴里半天也蹦不出个字来,这个时候敢来抢酒碗并且放言没人在他手底走十招,还让他们不敢反驳的,除了曲大公子曲湘南,还能有谁?
那容长脸公子结结巴巴道:“曲……曲公子,我们都只是闹着好玩,哪敢在您手底下舞刀弄枪?如果曲公子不喜欢这种玩法,我们不玩就是了。”
这人果然不愧在生意场上打过滚的,恁是滑溜,见形势不对,立即就改了口,在他看来,惹上曲大公子,不比惹上温七好多少。温七蛮横,曲大公子雁过拔毛,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若是他一个高兴,让自家生意破产简直是眨眼间的事,就算真有那武力在他手底撑过十招无性命之忧,但是谁又能保证他过后不伺机报复?
给他十个胆,现在也不敢催着世子妃喝酒还拍桌叫好。
不知何时,曲湘南已经拉开坐在苏红茶身边的小姐挤过来,他端着那碗酒水闭眼闻了闻,“嗯,好酒!既然你不喜欢这样玩,把这么大碗酒晾在这里实在可惜,不如这样,你来喝?”
他把酒碗重新又递到容长脸公子的面前,微微一笑,浓冽风流的眉眼,一付“活该你倒霉”的模样。
那公子苦巴着脸,比吃了一大把绿头苍蝇还难看,其他几个跟着起哄的公子也呆愣住了,他们也不过是闹腾一下,怎么会惹上了这么个瘟神?
眼看大厅堂里的气氛因此而僵滞,主角白春水和如花茫然不知所措,连白芳华也大为意外地望着这边,整间屋子里静得几乎掉根针都能听得见,一时间苏红茶甚为觉得过意不去,她白了曲湘南一眼,先打破了僵局,“曲公子,你要出风头忽然蹿出来这样吓人可不对,若是你也想和大家一块玩,直说就是了。来来来,既然曲大公子都说这碗酒好喝,不若让人均开,每人倒上一点品尝品尝……”
她这么一说,既把曲湘南搅浑的气氛给拉了起来,同时又免了自己和容长脸公子要被灌酒的尴尬,给三方面都找了台阶,不再让人因惧于曲湘南的身份而冷了场。
苏红茶打了圆场,曲湘南果然很给面子,当即把酒碗重重朝桌上一放,四下一拱手,笑得一片明媚,“玩笑,玩笑,看大家都玩得热闹,我又怎能落于人后?来来来,大家继续,该怎么玩怎么玩,可不能放过白春水,让他在那里没事人一样和他的女人你侬我侬……”
看他又缓了脸色,众人便对苏红茶的话信以为真,以为真是曲大公子想插入他们玩闹的行业才如此出场,于是气氛又活跃起来,但是总归是没有人再喊着要灌苏红茶的酒,叫来了几个小婢,让她们依次在每人面前的酒杯里将大碗里的酒给均开了,还差的,又从坛子里倒了一些。
可是这样一来,却让坐于席面上的曲娇娇却起了疑虑,她神色古怪地盯着一脸坦然笑眯眯坐于苏红茶身边的曲湘南,摸着下巴,在他们两人脸上转来转去,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就在有人提着酒词建议大家喝下均开的酒时,墨音身边的知画悄悄来到她身边,在她耳边悄然嘀咕了几句,墨音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理了理头发,又把那倒好的酒水往衣裙上泼了一些,对旁边愣愣的林暮语说了句什么,便起来走到白芳华面前。
“白小姐,不知是否刚才酒喝得急了,不仅头晕得厉害,衣裙也给弄脏了,失礼得很,可否请白小姐带我去换件衣服稍作休息?”
一见是墨音,白芳华立即站起关心道:“头晕得很厉害么?要不要紧?”
墨音扶着头,似晕眩得厉害般,身形有些不稳,“不是很要紧,主要是身上的衣裙湿了,有些难受。”
白芳华忙扶住她,笑道:“想不到墨音姑娘会如此不胜酒力,走吧,去我屋里先换件干爽衣裙,可不能着了风寒。”
她边说边扶着墨音往后院走去,墨音似模似样的半倚在她身上,自然,她们这一小插曲,因为场上热烈的气氛而没人去注意。
眼看面前的一小杯酒无论如何也免不掉,又不见有酒菜,估计今晚这酒肯定也不只这一杯两杯,哑姑担心有酒无菜会让苏红茶喝得难受,拉了拉苏红茶的衣袖,示意她去后面厨房给她弄点下酒菜来,苏红茶知道她体贴她,便允准她去了。
“今天的聚会难得一遇,又幸得大家捧场,我白春水先敬大家一杯,就先干为敬!”
此时白春水已经与如花落了座,他果然也有些豪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完后将杯底倒扣,以示他的干净利落。
苏红茶也甚为欢喜如花能找到如此一个好归宿,她端杯就欲喝,未料旁边一只手又将她手中杯抢了过去,曲湘南朝她举了举酒杯,漫不经心道:“不好意思,我酒虫发作了,让我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