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曲湘南早在接过凤邪琴的时候已经解开紧密的包裹检查过,确实是凤邪琴,他懒散地吐了一口气,将琴斜挟在腋窝下,点点头,“琴已经验好了,没错,世子妃现在已经自由了。”
苏红茶欣然一笑,回头朝沈书狂略点了下头,就径直朝来路走去,沈书狂叹了口气,淡淡道:“你究竟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在某些事上,我对你有所隐瞒,我承认,我处理得不太妥当,事已至此,难道你就不能给我时间,听听我的解释?”
苏红茶当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行。
“如果你想以此为借口摆脱我,说明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小茶,做人不可以如此不厚道。”不得已之下,沈书狂只好用上激将法。
果然,已走出几丈远的苏红茶终是沉不住气,蓦然转过身来,冷笑道:“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那你呢?你是不是可以冠上天下第一卑鄙无耻的称号?”她已经豁出去了,当面骂他又如何?
沈书狂似笑非笑,迎着她慢慢走近,“随便你怎么说我都行,但是,不管我是谁,是什么身份,卑鄙也好,磊落也罢,你这一生都已经注定了是我的女人,所以就算生气,也只能在我身边生气,你没有任何理由就这么离开。”
看着他银色面具下深不可测的眼眸,苏红茶更是气结,此时此刻,在她看穿他的伪装和险恶用心之后,他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她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我该是叫你沈书狂还是林漠遥?我当初嫁的是林漠遥,可是站在我面前的,分明是沈书狂。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拿出来示人的人,有什么资格拿那个交易一样的婚姻来限制我?早说过我们好聚好散,也曾想过让你帮我找到御毒的人,我想去想来,与其呆在像你这样的人身边,倒不如马上去死还来得干净!”
沈书狂站定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真的如此想?
在她心目中,就真的没有一丝值得留念的地方?
还是她温柔的外表下,其实是一个火热而至纯的心?所以不能容忍两人之间有一丝瑕疵?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她其实是在乎他的?不然,她还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吗?
应该是这样的吧?
他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自潮般苦笑不已。
由于他的沉默,场面一下子变得更沉闷起来。
这时曲湘南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道:“算了,你们两个谈家务事,我也没兴趣听,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待调头走开,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对沈书狂道:“不过你放心,既然凤邪琴安然无恙,你的秘密我就当没听过,如果哪天你的秘密被人泄漏了出去,你千万别怀疑我,要怪就怪你的女人或者她的情夫……”
“闭嘴!”
苏红茶和沈书狂异口同声大喝。
曲湘南撇了撇嘴,佯作一副哀怨的样子道:“你们这下倒还挺同心,果然都是爱欺负弱小的人……”
苏红茶被他逗得好气又好笑,欺负弱小?他算弱小么?他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谁敢欺负他?
“小心!”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一阵带着呼啸声的箭矢忽然从黑暗中如蝗虫般朝三人站定的地方疾射而来。苏红茶站在最外围,箭矢首先就往她身上招呼,幸得她机警,在箭矢距她一丈开外的地方就有所察觉,身体立即弹射而出,可是她毕竟有腿伤在,只跑得两步,身体就摔到了地上。
而沈书狂是何等人物?在发觉周围的气氛有所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在急思退路。苏红茶首先遇险,他不仅口中示警,同时身体掠起,大袖一挥,劲气如瀑,不少箭矢被他拍飞回去。他拦腰挟住摔倒的女子,往木屋后面的山体急奔。
曲湘南本意要走,未料突来其变打乱了他的计划,不得不与沈书狂边退边挥开凤邪琴挡箭,嘴里还不忘大笑道:“什么玩意儿啊,才知道你的秘密,立即就来了飞来横祸,沈书狂,你这下可要赔我惊吓费……”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沈书狂虽然身形如电般腾挪闪避,却也没有失了气势,他朗声接口道:“曲公子可别把价开太高,能力范围内,允许你向我索赔。”
“妙,妙,妙,沈殿下还真是一妙人,既然如此,这次定当要留下一条命来消受殿下的洪恩浩荡!”
两人在箭阵中谈笑风生,被沈书狂紧紧挟住的苏红茶还真是服了他们,他们到底是真轻松呢?还是故意让袭击的人产生压力?
而突然之间对他们三个痛下杀手的人,究竟是何人?真的是温七吗?真的是他吗?
苍茫的夜色中隐隐传来夜枭的嚎叫,不远处,一个身形魁梧高大的软甲将领望着包围圈中仍能往北渐渐突破的三条身影,嘴角挂起一抹冷沉地笑,他们得意得太早了,真正的杀着还在后面!
月色凄惨,黑夜里一片肃杀。
“王爷,可不可以开始了?”一个将领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身形高大被称为的王爷不是别人,正是燕王宋欢。他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三人,沉声道:“马上传令下去,全力射杀曲湘南!活捉西武太子!”
“那个女的呢?”
宋欢微掀了下嘴角,缓缓道:“如果能活捉,就别给我弄死了。如果她要耍硬气,就给我弄得个半死不活都行。”
将领心领神会,“是,王爷。”
随后他朝黑夜里隐藏于树梢草地里的弓箭手发出一声号令,手一挥,低喝道:“弟兄们,都跟上!”只见他身后十多个精悍小队朝包围圈中三人静悄悄地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