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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影评(6)

第二篇作业(规定题目:天国的船票)

天国的船票

——影片SAMARIA中由罪到善的升华

如果说电影SAMARIA是以展现现实社会人类的沦落与腐烂来表达对美好世界的向往,那么对于那些找援交少女寻欢作乐的嫖客来说,那两个女孩就是去拯救他们,将他们引渡至虔诚的撑篙人;如果说导演金基德将那些扭曲了人性的、失落了纯真的人们比作跌落深渊的教徒,那么她们就是守护在上帝身边、欲将他们带回岸上的天使。

有一点不得不提到,《SAMARIA》(《撒玛利亚女孩》)在香港上映时的译名叫做《欲海慈航》。我一向认为香港的译名都是不好的,比如这个夏天被炒得很火的Mr.&Mrs.Smith,直译的话是“史密斯夫妇”,但为了不让观众误以为是家庭伦理剧,它在内地上映时的译名为《史密斯行动》,而到了香港却被翻译为《史密斯夫大战史密斯妻》,这样一来既绕口,又似乎与影片要表达的东西更不着调。而这部《SAMARIA》的港译却是少有的表达贴切而且意味深长的。

钞票这个东西,用一句最俗的话来说:“它不是万能的,没有它却是万万不能的。”钱和性一样,都是那些所谓“高雅”的“高尚”的“高品位”的“高素质”的人不屑一顾的,但是谁又能脱离其中呢?人是社会的人,置身于这个凡俗世界就不可能与钱和性隔断联系。

在影片最初,洁蓉向那些嫖客出卖肉体,然后从他们那得到钞票,那时在倚隽看来那些钞票仅仅是钱,别无意义。而在洁蓉死后,倚隽差点将那些钱烧掉,后来又将它们从水池里捞出来,预备以身体将其一并“还”给那些嫖客。这样的做法,这样的信念,就赋予了这些钞票新的意义。对于倚隽自己,是由不洁到圣洁的一种新的理念,新的信仰;而对于那些嫖客,由钞票到船票,这是女孩给他们的通往至善境界的一个媒介。这是金基德导演化腐朽为神奇的一笔。那些嫖客之所以有所顿悟,之所以心灵为之一振,有的给自己的女儿打电话,有的甚至说要夜夜为倚隽祈祷,若倚隽没有在事后给他们那几张“船票”,恐怕达不到这种效果吧。

倚隽的父亲是一个打击犯罪的刑警,和那些嫖客一样,都属于对这个社会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的年龄层。他发现了女儿为那些嫖客提供服务的行为之后,对那些嫖客进行跟踪、警告、殴打甚至杀害。他最终的命运是被警察带走,他的女儿也停止了荒唐的施救。

在影片后段,倚隽做了一个梦。整个梦境都由阴冷的灰色调来呈现,那是倚隽的困惑与悲哀所在,也是她父亲矛盾与挣扎的体现。在梦中,她从一小半已淹入水中的车身里出来,最后被父亲杀死,然后埋进土里。当她做完了梦醒来时,车却又被开回到了岸上。我想,也许是因为她父亲最后因了解了内幕而对她谅解,使那个可怕的梦终究没有成真。甚至,我们可不可以超现实地认为,当她醒来以后,车并没有移动,而是周围的水全部干涸了呢?最后,父亲教她开车,然后自首被警察带走,她开着车追赶远去的父亲,并最后陷入泥泞,就像前面出现过的一个搁浅的小船一样,无法动弹。也许这是暗示着,船票已毁,船再也无法航行了。

影片没有用裸露的镜头给予我们猛烈的视觉冲击,而通过这两个看似做着低贱的事情但内心却无比高尚的女孩带给我们强烈的震撼。

这是一张薄薄的船票。它得脆弱不堪一击,它最终是被最爱倚隽的父亲撕得粉碎了。我们置身于这污浊不堪的世界里,常常利欲熏心,迷失了本性,丢掉了很多真的东西,纯的东西。那么我想,对于观众来说,手中的一张电影票,一张DVD碟片,都可以是通往天国的船票。这船票是那么的珍贵,它昙花一现的命运唤起了观众的无尽追思,我们要怎样才能登上天国?

【作业点评】

1.标题的设计

标题的风格,与你要评论的影片本身,要有一种有机的联系。

你要评论的影片《撒玛利亚女孩》(又译《欲海慈航》)不是一个简单的情节片,在表面的那些商业化的色情暴力的情节之中,它含有对人性的一种探寻和讨论,它有一种潜在的诗意。所以,我设计了《天国的船票》和《秋天里的春天》这两个略带诗意的题目。

标题要打动人,不是靠你用一些过分暴露的词汇和华丽的语句,而是要靠你别致的匠心。例如,自由命题的话,可以取标题为:《飘零的冰爽》。我不是叫飘零的冰淇淋,而是冰爽。文章本身要有诗意,要透出一种飘零的、悲剧性的色彩,又要有一种冰爽的、给人快感的东西。

那么,“飘零的冰爽”的诗意在哪里?

第一,艺术的通感。

“冰爽”经常作为一个形容词,它是一种感觉,而在这个题目里,我们把它作为一个主语、一个核心来用,这就把本来一个虚的东西变成了一个实的东西。“飘零的”一般形容一个人的身世,把这两个似乎不相干的词组合在一起,它就会产生一种别致的感觉。

第二,对比。

“飘零的”在总体上是一种不好的感觉,是一种孤立无助,没有前途,漫无目的,不知所踪,这样一种不踏实的、空虚的、孤寂的状态;而“冰爽”在总体上是一种舒服的感觉,是相对正面的、明朗的、肯定的状态。把这两种状态放在一起,在矛盾之中就产生了一种独特的韵味。举例:寒冷的夏天,坚硬的稀粥,狗日的粮食。诸如此类。这就是对比的力量。

我曾经写过一篇影评,题目是《透过红纱巾的沉思》,谈的是一部20世纪80年代的国产影片《人生》。这个题目里面就有几种对比。“红纱巾”是实实在在的,“沉思”是拿不出来的,这是具象和抽象的对比。另外它又是简单和深入的对立,“红纱巾”是个很简单的东西,“沉思”又是个很复杂的思维活动,把这两个几乎完全不搭界的名词放在一起,又产生一种对比。还有一点,诗化或者通感的效果。第一,它把“沉思”物化了,把虚变成了实,因为“红纱巾”是实在的,透过“红纱巾”好像就能看见;第二,它把“红纱巾”虚化了,抽象了,诗化了,寓意化了,“红纱巾”也许是一种影响我们“沉思”的东西,如果我们被蒙上了,我们就看不见了。通过这种相互作用,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2.文章的结构

在行文之前,要先写提纲。思路要先完成了,才能提笔,不能想到哪儿写到哪儿。一篇好的文章,要胸有成竹,下笔之前要想好中心的论点,想好开头和结尾,想好每一段要表达的意思,和每一段之间的关系。

先要明确文章的中心,是要表扬还是批评?立足点在哪里?

然后考虑采用“欲扬故抑”或“欲抑故扬”的手法来写。

表达方式不应该是简单化的,而应该是具有别致思路的方式。

要善于抓住重点。重点在题目上已经有了,关键是你能不能理解。你要按题意来写,要突出重点。“飘零的冰爽”,核心就要放在冰爽,分几个层面来谈冰爽,现实的、深层的,等等。

这篇作业开头,“如果说……那么”的句式用得生硬,不善用不如不用。至少需要明白一点:使用“如果说……那么”的句式,要使前后形成转折,产生对比,经常是前面一句陈述众所周知或显而易见的事实,后面一句是别出心裁或异军突起的阐释。

这样,使用这一句式才有意义。你要学会这个转折、对比、步步深入的思路,而不是简单套用句型。这个“如果”和“那么”都是假设,也许有人会认为这两个女孩的行为荒唐,然后我想,如何如何。你可以不用这个句式,但要学会这个思路,要用这个对比的态度来写文章。

要避免废话,文中关于港氏译名及影片《史密斯夫妇》译名的评述直接照搬我的讲解内容,显得多余。

3.语言

语言的选用跟整个文章的风格要一致。文学就是语言的艺术。切记一句古训:“唯陈言之务去。”

哪怕叫“罪之花”,不看文章也基本上能得80分。法国一个著名的现代派作家的诗集叫《恶之花》。这实际上就是我讲的两种对立。罪和恶是相对抽象的,而花是很具体的。罪或恶是严重反面的,而花是正面的、积极的、明朗的,完全两种性质,就产生一种对比,一种诗意,产生一种艺术的通感。这是你看不到的“花”,具象变抽象,抽象变具象。

影片里这个故事在情色的表象下,讲的是至善至美的境界。

要表达出来,就是突破俗见。所以就不能用太俗的语言。谁都会用的词,你用它,那你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呢?为了符合“飘零的冰爽”这个题目,符合对整个影片的肯定的态度,你用词就要格外小心。比如“嫖客”,能不能写成“男人”?“出卖肉体”能不能写成“冒险经历”?等等。

思想解放不在于你敢用词,在于你的分析有独到之处。千万要小心用词。你应该把以前你欣赏的词都忘掉。

这个影片的核心不是简单的妓女和嫖客。在日本和韩国有所谓“援助交际中心”,这叫做援助交际行为。然后,这个片子恰恰反过来表现,是她们用肉体去援助别人的灵魂。它就是逆向思维。所以“嫖客”就应该叫做“接受援助者”,这些男人都是可怜的需要救赎的人。而女孩是“施舍援助者”。影片最核心的就是这种不现实的荒唐的“施救”的行为。它突破了俗见。如果你再用那些凡俗的语言,就是亵渎了那些女孩的灵魂。

第三篇作业(规定题目:秋天里的春天)

秋天里的春天

——谈谈影片SAMARIA中的受与授

如果说电影SAMARIA是以性的扭曲来展现人性的腐烂,那么这两个女孩儿对于那些被扭曲的灵魂来说,就是不甘沦落的道德的颠覆者;如果说那些中年男人就好比接近一年尾声的秋天,那么年轻的她们就象征这万物萌芽的春天;如果说影片全片都由从早秋到晚秋那种寒冷的基调来抒发悲情色彩,那么她们就是这灰暗的深秋里一抹生机盎然的春意。

在当今社会,出现了一个已不再那么新鲜的新名词——援助交际。顾名思义,因为需要援助而进行的有关性的交际活动。尤其在日本及韩国,越来越多的未成年少女出来提供这种服务。那些女孩子因为各种原因有了这种经济上的需求,而无论到了哪儿,总会有男人需要女孩满足性需求。这样一来大家各取所需,这种不健康的关系有了长期存在的保证。当然,除了经济来往,其余互不相欠,以后仍各走各的路。

对于这种建立在金钱上的关系,人们往往会这么认为:那些女孩子是接受援助的,而那些拿钱出来的男人是施舍援助的,因为付钱的人永远是主动的。“援助交际”这一名词的出现,给人一种合法化的感觉,但由于人们的道德伦理观念,这种行为仍然是被常人鄙视甚至唾弃的。

做援助交际的女孩走在大街上往往是很容易被人看见的,因为这种特殊的职业使她们需要引人注目,这一点在影片中也有表现。她们要找的男人大都是年纪足够做他们父亲的,而她们就更加必须使自己看起来成熟。洁蓉去找那些男人的时候,倚隽为她化妆涂口红。这时已经入秋,洁蓉却穿起了迷你裙和高跟鞋,倚隽穿着长裤,如果只看上半身,她们的装束都是一样清纯的,但整体来看,她们走在一起却反差甚大。

洁蓉死后,已是深秋,天气越来越冷。倚隽却也不再穿长裤,她给自己涂上口红,穿上短短的裙子和高跟鞋,傲人的身材一下子被勾勒出来。她就以这样一种姿态去找那些男人,也踏上了一条寒冷而坎坷的路,迎来了另一段陡峭的生命。

影片采用了“巴苏米达”、“撒玛利亚”和“索纳塔”三个基督教圣妓的名字来作为三节内容的标题,这也许是这两个女孩所象征的,也表现了那种神化的男女性爱的超现实性。

对于世人来说,性是不可缺少的,却又是罪恶的根源,这趋于一种原罪,源自于人的劣根性作祟和欲望驱使。可是人性里面又都掺杂了一种神性,那是源自于人类对完满事物的向往与追求。

然而,对于这两个女孩子,性是神圣美好的,是至纯至善的,甚至能把人引向虔诚。洁蓉能在一小时之内爱上一个陌生人,倚隽也在后来与那些男人发生关系之后了解了洁蓉的心境,接纳了她的思想,以至于在后来把钱与身都一一“还”给了那些男人。她们并非为了钱而出卖肉体,她们与那些男人的关系也不再是简单的一个“钱”字可以阐述清楚的。

人毕竟不是神,我们也无法逃脱这个现实的社会。这两个美好的女孩用肉体对那些男人施咒,妄想把他们变成忠心的教徒,引渡至善的彼岸。这看似疯狂而不切实际的拯救行动在我看来,却是一种常人难以逾越的境界。究竟是她们亵渎了所谓传统大众的保守思想,还是这污浊肮脏的世界玷污了内心纯洁的她们?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她们已经由受者转为了授者。跟那些被动等待援交的女孩们不一样,她们主动地去救助一个个掉入深渊里的堕落男人,即使她们的方式仍然堕落,但她们是乐意的。

可以注意到,在与倚隽在一起的几个男人中,有的开始悔悟自己的不是而给女儿打电话,更有人对她说要夜夜为倚隽祈祷。

虽然不能说这些男人已经得到了救赎,但在这里,他们至少是怀着感恩的心。

尽管如此,我依然不敢说这种以肉体的施舍承担起拯救使命的做法是得当的。但就像真理,在被大众承认之前它都会遭受猛烈的抨击,那是一种锤炼。但无论如何,至少在影片中,这两个女孩虽做着看似低贱的事情,却依然是无比高尚的。

【作业点评】

基本理解了题意和讲解中的提示,叙述的逻辑比第一篇作业

清楚。

细节引用太少,抽象议论太多。要善于记忆影片中的细节,声音和画面的描写至少要有三处以上。要捕捉和把握那些重要的元素,那些影响了主人公命运的元素。

语言仍不够精练、准确。例如“人性的腐烂”、“污浊肮脏的世界”、“掉入深渊里的堕落男人”等,都显得有些夸张、片面。

语言可在两点上体现优美。第一,准确。要求准确,就要简洁。第二,与众不同,用别人想不到的组合。

我对你的要求是:要有独特的思想,要用最简洁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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