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眸淡睨那厢已经劈毕垒叠整齐的新柴,宋青城心下一片了然,遂道,“你须劈三月的柴,挑三月的水,烧三月的灶,才能走出这院!”
他可从来没说劈完了一天柴就放人的,是他上官轻鸿自己误解了。
上官轻鸿目光蹭的一冽,两道鲜少挑动的柳眉蓦地一蹙,光洁饱满的额头因为蹙眉而骤起一个浅浅的川字,垂挂在腰间的双手也蓦地捏拳顿紧。
他,很生气。
“故技重施?”宋青城眉角唇角上吊,嗤笑。
刘烬趴在地方,整整盯了他眼前那柄斜插入地的大斧半晌,听到后方的对话,才知他跟前并无人,只不过是一柄虚张声势的斧头而已。
抹了把虚汗,惊魂方定,腹中馋虫啃咬的痛觉便上了劲,当下不再犹豫,一边低声咒骂嘀咕着上官轻鸿这呆子是活腻了才吓唬他,一边伸出手准备去将他吊着小命才要来的羊肉腕子捧起,不想,眼看着这鸭子就到嘴了,却平地突然长了翅膀,就那么的飞走了。
刘烬瞪大了眼睛,抬头,当见上官轻鸿面无表情的将羊肉捧起走到他刚调来的馒头跟前猫腰捡着馒头,而后回坐到劈柴大石上就着凉水大口大口吃着时,刘烬情不自禁的吞咽几口水,撅着屁股如一只吃着狗屎的狗回头茫然问向宋青城。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怎么到嘴的鸭子就给飞走了?
宋青城径自回了屋,没有理会。刘烬呆了会儿,看上官轻鸿吃的豪情万丈,见鸭子无望,才灰黑着脸跟上。
“老大,他不是要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刘烬,以后少打他的任何主意!要吃你自己做去!”
“这不没老大你做的好吃么。”刘烬垂头丧气,本来就不敢和宋青城抢食,这会儿还被外来的和尚给抢了一半口粮,这不诚心和他过不去吗?
屋外,上官轻鸿面朝旭日盘腿而坐,颇有些赌气的啃着那夹了肉片的馒头,喝了口水,对着太阳郁郁寡欢的嚼着。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那只大青蛙,如果他有大青蛙那样的本事,如今就不会和桐桐分开了。他要强大,强大,成为他所知道的最强大的人!
书上曾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他没有办法打赢大青蛙,所以他逃不走,他只能按照大青蛙说的砍柴挑水。否则,他和桐桐这辈子可能都再见不到了。
平生第一次,他体会了书上那他一直都不明白的“屈辱”二字含义。但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今他上官轻鸿也能吃苦思甜!
他知道自己正在变强,所以只要他一步步踏踏实实的长大着,总有一天,他会打败宋青城,重新回到桐桐身边!
而此时的龙吟山庄,却是起了些个小风波。
庄人敬重的王妃因为一道圣旨而成为阶下囚,成为了代姐替嫁非皇室册封的伪王妃。
然,圣旨有云,此事系勇王府大郡主南宫春所为,是南宫春为了与情郎私定终身才将与其妹在与步氏官人成亲时掉包,逼得勇王府只能用小郡主南宫芮顶替皇家媳妇儿。
然则南宫芮到京之后亦未曾将事情禀明,仍有欺君之嫌,念其与羽王伉俪情深,且有教导羽王之功,责南宫芮禁足一年,一年之内不得出龙吟山庄。另南宫芮既已与羽王成亲洞房,景熙帝念其温良贤淑,教导羽王有功,且将山庄打理甚佳,特破例册封南宫芮为羽王妃,撤销南宫春羽王妃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