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烬两眼白鼓一瞪,没想到大难临头,宋青城居然和他算起了帐,立时心下凉了半截,埋怨自己当时是发的哪门子酒疯!
然,正想将那凸瞪的眼珠子往回收,并以笑意作表,蓦地,在发现上官轻鸿猫腰捡起个还沾了些泥儿的老树桩扔到白石上,而后高举起大斧往那盘着的根部一劈,发出一声极为厚重的“砰”,一双斗鸡眼立时瞪成了牛眼!
宋青城吃了口酒,随意捡了几片羊肉往嘴里送着,津津有味,毫无兴致被那不合时宜的声音所骚扰的模样。
上官轻鸿直觉手上被震的有些疼,盯着那只裂开一道小口子的老树桩定定瞧着,再回想比照着宋青城当时那一斧下去的光景,眼睛眨了眨,不信。然,那高高垒着的柴火却是欺不了人的。
遂,上官轻鸿拿起斧头,将刀口子对了那起小裂缝比对半晌,憋了一口气,双手青筋暴跳,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了两手之上,将那大斧高举过顶,而后重重砸下!
“砰!”
“老大,你说他怎么突然开窍了?这么听话?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劈开。瞧那细皮嫩肉的,估计柴没劈开,他自己倒先把手给折了,看的我有些心慌,老觉得他这样的就该是供在金屋子里头的主儿,如今这情景怎么瞧着都有些心疼。”刘烬见威胁解除,脑子极是灵光,忙在宋青城边上一道坐下,借着这事儿绕过了那“割袍断义”的话茬子,状若不经意的说着,抓了把花生米下酒。
宋青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嘲弄弧度,“就你,也想惦记他?”
被说中心事,刘烬脸色爆红,忙抱酒反驳,“老大,你这说的什么话。就他娘们那泼劲,我哪儿敢,指不定我这连他衣角都没摸上就先让他娘们给阴了。我惦记他?我这不是活腻了吗我。”
宋青城不做理会,只将视线再次移回上官轻鸿身上。别说那小辣椒不愿意,他还不准。怎么说,他也是那人的弟弟,他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此时,上官轻鸿正与那岿然不动只破了层树皮碎了些飞屑的老树桩卯上了劲,平日里那股不太露出的犟脾气就给腾了上来,纵使那肤质纤细的手掌已是磨破了皮,也依旧没有罢手之意,只不要命的挥舞着大斧有些气愤的与那总与他作对的老树桩激斗着,砰砰砰声闷哼声不绝于耳。
“老大,你说,这月亮上的吴刚是不是也就如此模样砍着桂树?也难怪嫦娥死活都要呆在月亮上,就是再冷,她也值了!瞧他这模样,就是爷们也都能让他给勾了七八分魂儿啊!”刘烬饮着他与卫知先一道从龙吟山庄里偷来的贡酒,舒爽的“吖”了一声,两眼灼灼的盯着前方那美男劈柴图,惊叹不已。
宋青城深知刘烬就这么点子癖好,懒得理会,只哼了一声,嚼着花生米,眯眼欣赏。
虽然他恶心刘烬的那遭子胡言乱语,不过,不得不承认,看着上官轻鸿劈柴,然后品着酒,这可比酒馆里头听那“依依呀呀”悲悲戚戚的小调下酒多了。
约莫十个回合,上官轻鸿的手臂已经吃酸,却依旧是一副今夜不把你给劈了大家都不安生的模样,狠狠的再在那已深了许多的口子上落了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