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围只剩下了自己人,宋玉以剑尖指了指那死蛇三角头部的三个微型红点,“殿下,请看,是赤菱。他们,终于现身了。”
上官云中默然不语,只抱胸盯着那条全身散发着酒味的竹叶青,高深莫测的眼眸渐闪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宋玉,你说,他们是为了谁而来,又是为了谁而现身的?六弟,还是弟妹?”
“宋玉愚钝,暂不能参透。”
上官云中莞尔一笑,这趟山庄之行可比往年有趣多了。不仅六弟已能开口说话,就连这新进门的六弟妹也甚是有趣。普天之下,被选进宫的秀女这许多,却也没见过如她这般的……与众不同。六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儿,相信他的六弟在这位新弟妹的调教之下会日渐佳境,终有一日成为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宋玉,你说……这酒,都上哪儿去了?”
“或是下人馋嘴吃了。”宋玉垂下头,强词夺理。
“都快三年了吧……”上官云中拾阶而上,走出酒窖,仰头望着天边的一轮残月,负手轻叹。
“是,再过两月便是整三年。”宋玉提刀立于身后,低头,答曰。
“当年,本宫……确实是糊涂了,害了绾绾,也害了他。”
宋玉不语,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早该因为舒绾绾的死而尘埃落定,只可惜叔叔用情太深,负气而走,这一走便是三年。
“宋玉,本宫想要见他一面,想个办法,将他引到龙吟山庄吧。”上官云中摇头苦笑,父皇说的很对,坐在他这个位子上,必须当狠则狠。只可惜,世事难料,一个绾绾,一个挚友,成为了他一生的痛。
宋玉仰头望着那轮承载了上官云中愁绪的残月,轻叹。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连他宋玉,都被迫从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儿披荆斩棘上阵杀敌,终成一个有时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宋玉。何谈那剪不断理还乱的飘渺感情?叔叔,殿下,舒绾绾,都是作茧自缚之人。
绾绾已死,裂痕已生,他们又要如何才能跳出这局死棋?
翌日,我欲追究酒窖存酒不翼而飞之事,但上官云中却只说这事儿都交给宋玉,让他去决定是否去查。毕竟,没有人能确定,这贡酒失踪是否与那条蛇的出现有关,或者说是与幕后黑手有关,若是大张旗鼓的,反倒是打草惊蛇,不若不查。
朦朦胧胧的,我总觉得他像是有意让我避开这事,因为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毕竟宋玉品酒之事整个山庄上下都知道,若真有蛇也早已惊到,也何来打草惊蛇一说?
不过,他既如此阻扰,也该是有他的一番道理,若是当真能助宋玉揪出幕后黑手,那这小小的酒倒也值了。因此,我既不好多说,也不便说,只能跟着一起装糊涂。
第二日,上官云中就命人送了新酒过来,还是移至那个诡异的酒窖之中窖藏,只笑称,“捉贼之用。”
第三日,三日之期已到,宋玉没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只说饲蛇之人是内贼,至于到底是谁还有待进一步查找。
因此,他们这一住,便是半个月。上官云中偶感风寒,也便搭了这风儿在山庄上偷得半月的悠闲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