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的羞辱像一把把尖刀刺入我心底的最深处,那心头血是为上官流的!心疼他不被世人理解,心疼纵使被人侮辱也不知人所云!
许是见我脸露怒容,也或者是被随后赶到的几个带刀侍卫给吓到,知道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原先还义愤填膺大吼大叫的很快就减弱为几句小声嘀咕,直至鸦雀无声。
“都说完了?”按耐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眼底迸射出骇人寒意,似随意一扫却是吓得几个壮汉低下头不敢答话。
“刚才你们说谁是傻子?”我走到一个我早就盯上脾气最为暴躁也先挑起是非的庄稼汉子跟前,说,声音冷得仿若来自冬日雪山之巅。
他几个庄稼汉子虽见识不多,但看我们锦衣玉袍又是婢女又是侍卫的,便知今日逞一时口快是踢上铁板了,庄稼人最怕惹上那些有通天权势的官家富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一个比一个头垂的更低,不敢吭声。
“你说,傻子说谁?”我言一出,早有侍卫拔刀抵上那带头侮辱汉子的脖子。
偏,这汉子脾气暴躁,虽生于草莽却有着几分傲气,平生最恨仗势欺人,心中立时生了股子气,抬起头,双目喷火,盯着上官,无惧道,“傻子说他!”
上官自小到大都只一个人呆在日沉阁中,何曾受过这等威吓?被他这像是要吃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往我身上靠了靠。
我安慰性的拍了他的手两把子,向韵棋要了一个铜板,冷笑着走到那视死如归的庄稼汉子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慈眉善目,笑着诱哄道,“哦,傻傻好乖,姐姐给个铜板买糖吃……”
“哎呀,傻傻,对不起哦,姐姐不小心把钱钱掉水里了,傻傻想要买糖吃的话自己去捡捡哦……”我故意将那铜板慢悠悠的扔到一旁水田里,故作遗憾。
“你!”那汉子气岔,额间青筋暴跳,眼睛发红,鼻子喷气,满脸的络腮胡子更是因着难以平息的怒气而上下起伏,果真是印证了老话说的“吹胡子瞪眼睛”。
我哼笑,摆了摆手,示意侍卫收刀,嗤笑,“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傻子二字摊你身上便是辱没了你,而摊在我家夫君面上便是真当好?难不成,我家夫君天生就得套上这个‘傻子’二字的枷锁,活该被你这‘聪明人’侮辱?”
那汉子瞳孔骤缩,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番说辞,原本他都已经准备好说辞与我争辩,却不想只一个回合就让他堵得说不出话,甚至是羞愧难当!羞愧?去他的,活了二十七年,还是头次理会这二字的含义!
“还请问,阁下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夫君是傻子,又是哪张嘴说我家夫君是傻子?既然阁下慧眼识傻子,一睁眼就瞧透了我家夫君的骨头是白是黑,作为夫君妻子的,自然不好随意怠慢了阁下的那只眼那张嘴!”虽说我不喜仗势欺人,但这会儿对这等刁民,我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以暴制暴更好的法子!
从那双眼神急剧变幻深不可测的眼眸,我心中大概有数,这汉子怕不是池中之物。不过,无论他是谁,首先他必须为侮辱上官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