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练的月光皎洁铺在华衣男子身上,苍白的脸庞不复往昔的清纯简单,蒙上了一层苍白的深沉。眉头微微皱出一个川字,面部紧绷,双唇紧抿,操控瓦砾奏乐跳舞的修长双臂如两根韧劲十足的竹子,追随主人的意愿或挺直或弯曲或倾侧或随风狂摆,周遭兰香浓浓,乐声隆隆,已然,这愤怒的乐章昭示着此刻上官轻鸿内心的愤怒。
一个无忧无虑没有融入这个世界的人,在有一天突然恨上一个人了,这会是怎么样深的一种恨呢?
同上官轻鸿相处这么久,偶尔他也会因为我受人欺负而表现的比较生气,但却从未像这次一般,那通身的恨意,那乐声有多响,他就有多恨!
相较于瓦砾的碰撞之声,那笛音却是从开始便是无甚音符波动,虽有时抑扬顿挫,但其从容不迫之势较之于此刻有些失去理智愤怒的上官轻鸿而言,便是心态已胜过一筹。且,他用这如水潺潺的笛音压制上官轻鸿一波又一波愤怒的锐音,不见音符有大扬,那便是他应付起来从容不迫了。想来,这人该是竹宗里高手中的高手了。
那几个想要偷袭的邪卫早已受不了这两相撞击的音律攻击,身体一处一处爆开,纷纷从屋顶摔落,惨叫连连。
紧接着!
“砰砰砰……”是瓦砾瞬间破碎许多的声音!
“鸿儿,我们走,你别再拼了!”我这才发现上官轻鸿的嘴角已经溢出血渍,吓得有些慌神,他这分明是在拿命拼!
上官轻鸿没有答应,只是似乎更加愤怒的再一抡袖子,卷起脚前的几块瓦砾,像是与那人卯上了劲,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铛铛铛……”
瓦砾相撞声音越发急促短暂有力,昭示着上官轻鸿此刻如这声音一般的烦躁与痛恨,他恨这个吹笛之人,恨得不惜用性命相拼!
“啊啊……”
随着双方音律的此起彼伏,屋顶、檐下与下方花园之中隐藏着的邪卫无一不被这强劲的音律所伤,内力强些的抱头呼痛,差些的则是整个身体自内而外“砰”的一声炸的血肉模糊,一时之间,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残肢断臂更是随着天色的发亮而随处可见,就是那内脏肠子之类的都挂的满树都是,而那树也正在蠢蠢欲动的爆开。
紧接着,他二人陡然一个极低的抑音,却听稽府外笛音瓦砾相撞之声所到之处,人声惨叫连连,鸡飞狗跳,而那些个屋子更是摇摇摆摆的像是在地震置身于大海之上的船只一般随时都有掀翻的可能!
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原来这就是四宗与天下的关系。
这原本仅仅只是个人恩怨,却让这整个镇都做了陪葬。
“鸿儿,你再这样拼下去会没命的!”上官轻鸿脸色已经开始发紫,胸前更是血红一片,那都是从嘴角溢出的鲜血给染红的,红的刺目。
而上官轻鸿此时则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发呆的状态一般,全然没有理会我的劝说,紫红着眼不知疲倦不要命的奏着那死亡之调,誓要与那人分出高下。
“噗……”上官轻鸿走火入魔了!
“鸿儿!”他的气场陡然消散,鲜血大吐,而对方又突然挑了个高音,我顾不得想什么,只借着自己的那点内力狠狠的拽了他一把,将他甩至我的身后,而后,只觉后背一阵像是被穿透的刺痛,都没有时间去想发生了什么事,就又迎来了第二个极低的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