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望她能联系他,但是她没有。第二周他和朋友尼科尔顺路去派斐吃午饭时看见了她,但是她假装没看见。最后他终于逮到机会说了声“嘿!”就在他跟着她走到苏打汽水桶旁时。“健怡可乐,嗯?”他指着正从龙头处接饮料的玻璃杯。“原味可乐。”她给他看了眼,回到了资自己的座位。
那晚他喝醉了,去了她的宿舍。
她开门时穿着格子睡衣,但是除此之外托德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在她的双人床上醒过来,她修长的裸体挤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茶几上有个安全套包装。他轻轻坐起身来想喝口水,结果头一沉,把一只破旧的泰迪熊从床上碰了下来。
“早上好,”塔拉说着坐起来,从被子底下拉出一件T恤套到头上。
他顽皮地将填充玩具扔向她。“泰迪熊不错,新生。”
“哈哈。谢谢。那是我妹妹的。”
“她给你这个作为大学入学礼物?”他打趣道。
“不是。她死了。”
他的心一沉。“该死,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她简单地说,掀开被子露出长腿,抬腿跨过他,穿上下装。她注意到他有点担忧,为了让他舒服点,又补充道;“我还有一个妹妹。”
她拿起洗漱用品和毛巾往门口走去,告诉他她得学习,但并不介意他接着睡。他一直以为女孩都喜欢搂搂抱抱,因此对独自留在床上感到很不自在,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所以他在她洗完澡回来之前离开了,就是这样。接下来的那周他就毕业了搬到了纽约。五年之后,股票投资市场的总经理莉莉安·杜马斯重新介绍他们认识。自从他在节日派对上拒绝了莉莉安的主动示好,和投资关系部的苏茜、特伯约会后,她一直对他耿耿于怀。他几乎都认不出塔拉了,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穿着合身西服拎着隆尚包化着妆的女孩与对应起来。他感到些许失落,因为她也变得庸俗了。
“你先。”托德挡着电梯门,心想她是否还跟泰迪熊一起睡。
“谢谢。”她飞快经过向右拐去,他则拐向左边。
哈维的助理让托德在豪华办公室外面等了二十分钟,高级副总裁坐在里面,戴着耳机对着手机大笑。四十二层只比托德办公的地方高十五层而已,但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墙上挂着昂贵的艺术品,沿着四周的窗户环绕着一溜巨宽敞的办公室,俯瞰着下方热闹繁华的城市。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当托德终于得到允许进到这间宽敞的角落办公室时,哈维对他说道。他虽然只有五英尺七英寸,但握手的力度比人们预想的要大得多。“我的房产经纪人。”哈维摇着头,脸上一副“我知道你不知道但相信我没错”的表情,“我要在东汉普顿买新房子。南汉普顿太乱了。你无法相信他们都让什么人加入草甸俱乐部。”
“听上去是个明智的选择。”托德不偏不倚地说。
“请坐。”哈维示意,托德按吩咐坐下。哈维靠在椅子上,两个大拇指合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盯着托德的眼睛,观察着。托德能够感觉到他脖子上的肌肉连同整个肩膀都紧张起来,就跟水球比赛前他看到对方球队时的反应一样。
“哼。”哈维终于咕哝了一声,在椅子里动了下身体,将胳膊放在隔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好像他已经发现了自己想知道的关于托德的一切。
“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开始说,“还在海军。当时我驻扎在太平洋地区,负责一百二十名队员,他们大多数年龄都比我大。当时刚好是战后,我们在那儿向越南人重新示好。”
托德屏住呼吸。他讨厌老家伙们谈论他们在军队里的日子。
“很多队员都喜欢去造访镇上的妓院。这种娱乐既便宜又能使他们放松,因此我也不怎么介意。”
哈维半银半金的头发梳得整齐,皮肤永远都是小麦色;他穿着埃麦尼吉尔多·杰尼亚的西装和上过浆的白衬衫,戴着卡地亚袖扣。是个老派的滑头。
“但是后来有个叫皮特的队员厌倦了去镇上。他选个最喜欢的妓女,把她带回军营。”哈维摇摇头,边回想边笑。
“他来自普林斯顿,自以为很聪明,而她只是个蠢妓女,说不了几句英语。但是有天晚上我到办公室,却发现她在那里翻找我的文件。”
托德向窗外望去。小片的雪花开始从乌云层飘落下来。
“所以我就杀了她。”哈维说。托德迅速收回目光,哈维紧闭着嘴唇,露出平静而愉快的笑容。“当局因此逮捕了皮特,既然整个事情的发生是他的错,我就让司法机关按正常程序处理了。”
托德在椅子上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哈维微笑着。
“你看,托德,皮特不明白的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你是看不见的。有些系统虽然你看不到,但是它们就在那里,而且比你大得多。”
托德屏住呼吸,再次感到恼火:说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且对系统来说,”哈维身子前倾,“你什么都不是。”他停住,像一根高傲的刺儿,又往后靠去。“好了,你的团队里都会有谁?”
托德强迫自己不翻白眼。“尼哈·帕特将是分析员,她是公司最好的——”
“我让博尔做你的助理,”哈维打断他。
“什么?”博尔·巴克利是哈维的商务经理,一个众所周知一无是处的助理,公司之所以雇用他全因他的亿万富翁爸爸是公司最大客户之一。人人都知道他在公司担任执行管理,这意味着他只负责关系联络,根本不做任何实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