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的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看到林夕,比回娘家还要脆弱。她哭了,青戈不知所措,赶忙躲到了一边儿。
林夕放下手里的剑,一边擦汗,一边走过来:“怎么哭了,是,少天欺负你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想着,苏小小哭的更来劲了。她第一回喜欢一个男人,第一回这么真心付出对待,她以为璧少天和别人不一样。他对自己那么好。
林夕的肩膀,被她哭湿了,一股凉意,让林夕反应过来。他扶着小小地肩膀,让她到屋里坐。倒了杯热水,又递了帕子给她擦眼泪。
等一下,小小看着帕子发呆,男人也用这么精致的帕子吗?恐怕是女人送的才对,她没有擦眼泪,而是用袖子抹了个满脸花。
林夕看了不觉笑了:“前儿个见你们还是恩恩爱爱的,现在怎么了,一点儿小事儿,吵个不可开交?”
林夕是真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啦?就这么放弃了?苏小小打心眼儿里还是希望林夕能够对自己好的,如今这个幸灾乐祸的架势,更跟自己的亲生兄弟似的。
她一砸杯子,大吼着:“林夕哥哥,你不关心我了吗?他,他要纳妾!”
她声嘶力竭,几乎把心里面所有的闷气全都撒出来才好!她深知道的,这样的事情憋在心里面会生病。“林夕哥哥,你说他是说真的吗?”
小小没多大的期望,她知道,男人动了心思的,要放弃,是很难得事情。可她不明白,璧少天对自己够爱,自己也够爱她,怎么还能戳进来另一个女人。
她无力跌坐在位置上面,眼睛不觉又红了。
“世家大族,名门贵胄,看重子嗣繁衍,生息不停。他们多是要娶妻纳妾的,甚至有先纳妾后娶妻的。并不是你说过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林夕严肃了神色,蹲在了小小的身前,抬手拂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他语重心长:“小小,选择了,就得想办法承担。如果你不愿意承担,林夕哥哥可以带你离开。”
他很认真,认真到苏小小退怯了,她不想离开璧少天。那么不想离开,是否可以接受他纳妾这件事情,她就需要好好考虑,冷静对待。
“这就对了。小小冷静下来,才是睿智的,你从来都不是哭哭啼啼的人。”
小小笑着,林夕甚至比她自己要了解自己。他知道苏小小最需要的是什么,理智如她,如此疯狂,不过也因为是在爱情里面投入了太多的期望,忘记了男人,忘记了这个背景时代之下,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那么,现在就是要好好想想解决办法的时候了。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女人,在婚姻这场战争里面,绝对不能输。
林夕看着苏小小斗志满满的样子,不觉大笑:“哈哈哈,怎么被我点醒了?所以决定好好跟璧少天谈谈。”
“恩,我现在首先要知道,这位姑娘是谁,他们是旧爱,还是新欢,是我做了第三者,还是她根本就是第三者。”
林夕听了个一头雾水,总结了一下:“你的意思,大约是想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相识,相爱,璧少天如何对她许下承诺的?”
“是!”小小打了一个响指,彻底没了哭意,“林夕哥哥,你会帮我的吧?”
林夕欣然答应了,拿着她放在一边的帕子,提醒着她:“你又忘记了,这是你送给我的。”
小小拿着帕子有些愣了,他却笑着起身:“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你先休息一下。”
林夕离去的背影,让苏小小一阵惊颤。他是这么温柔,说的话,又是那么伤感。忘记他和她之间的过往,原本已经是小小自己的问题。现在小小只会愧疚,他所求的越少,苏小小就越愧疚。
她看了看手帕,这是她秀的,上边的花是铃兰。这么用心,亲手秀给他……应该是仰慕了许久吧?放下手帕,林夕煮了元宵的,他端了头一碗放在了桌子上。
“黑芝麻馅儿的,你从前最喜欢吃的。”
苏小小笑着,心里怎么却有一股酸涩。若是当初选择眼前这个男人……她出了神,一口咬下去,馅儿滋了出来,烫了她一下。是啊,她怎么可以三心二意,她一直认定地不就是矢志不渝的爱情吗?
“好吃。林夕哥哥,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林夕就好像没有听见她说什么一样,转身出去:“还有一碗山楂的。”
山楂,也是苏小小最爱吃的馅儿了。她叹了口气,怪自己冲动了,来找林夕,自己是舒坦了,可要是自己离开了,他心中不免又要难受一阵儿吧?
她纠结地吃着元宵,十五那日,自己是陪不了他的,现在陪一陪也是好的。
“你想怎么做,直接告诉他,不让他纳妾吗?”
林夕八卦着,端着山楂馅儿的,进来,崴了两口给她,自己只留了几个。
小小茫然不知:“或许是先去找对方吧,听听她要怎么解释,她是不是愿意,纳妾的事情是由谁主事的。如果不是她,我再去找璧少天谈。”
她的思路清晰起来,首先,这个女人如果也是个受害者呢?那么只能说明自己看走眼了,找了个渣男,但这基本不可能呀,要说璧少天这样干不近女色的男人是渣男,她怎么也不相信。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有什么苦衷,但是多半儿这女人是个白莲花,他们旧情复燃。“哼!”
想到这里,苏小小碗一砸站了起来,吓了林夕一大跳。
他不明所以,赶忙上前将碗筷收拾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刚刚明明才说过的不生气了。”
“没什么,只是我打死也没想到,他要纳妾这件事情是真的。”
苏小小的脑袋里面还想着,她曾经想象过,他们会有很多事情不合,然后会开始争吵,但唯独一点,她没有想过,就是他会纳妾,还是新婚没有半年时间。他没有任何理由,没给她任何时间防备,就突如其来一句话。
“这件事情,我已经答应你了,明天就能给你问出个结果,今天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跟林夕哥哥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小小想了想,拉着林夕道:“去蓝楼吧,我想再去看一看。”
林夕敛起了笑容,拉着小小出了门。
蓝楼,白日也营业,但是只有一个老嬷嬷盯着,她安静沉稳,原本也不是昨晚那样的嬷嬷,她心细招待二人楼上坐。
“两位白日前来,请问有何贵干?”
小小不好意思地询问着:“昨日冲撞了贵宝地的头牌儿姑娘,有些抱歉,今日特来找她,说个清楚的。”
嬷嬷摆手婉拒:“两位要是找虞姬姑娘可就来晚了,昨儿个是她最后一场下局子,今早已经接去公主府了,你们没听说吗?”
苏小小险些没有坐稳,好在林夕在身边,奋力扶住了她。
“谢谢您了,我们马上就离开。”
嬷嬷转身离开了,林夕转头又对她说:“你要现在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
“那好,我的院子里面还有一间客房,原本是青戈来时休息的地方。你先住着,咱们回去吧?”
苏小小的魂就好像丢了一样,点点头,便跟着林夕回到了住处,她跑出来这么久没回去,公主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出来找她的人。
这让小小不禁又是心酸一阵,她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将自己完全裹在被子里面。天好冷,被子里都是冷的。
吱呀,门开了,一盆暖暖的炭火端了进来。
林夕走过来,扒开了被子,让小小把头露出来,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事儿。你别乱想了,不是出去之前说的言之凿凿吗?”
“林夕哥哥,我害怕。”
“怕什么?”
小小轻轻呢喃着,眼睛红了又红:“我怕,我才是第三者。”
什么事情,苏小小都能够沉着冷静,遇到感情这种问题,她原本也是想要放肆一下的,可现在真是一脚踏了泥潭,想出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呢?!
林夕叹了口气,转身出门,直奔公主府。
公主府内,虞姬从侧门入,直接带到了公主别院。璧少天带着她跪在了灵岩公主的身边,他们跪在灵岩公主的面前,请求着纳妾的事情。
“这件事情,本宫说了都不算,要皇上说了才算。”
璧少天点头,说明虞姬只是无处可去,先借住在公主府中,等皇上正是同意了,他在给虞姬一个交代。虞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灵岩也就不阻拦了。
她又问:“你纳妾的事情,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
灵岩似乎非常满意璧少天现在的做法,她上前委以重任:“很好,要的就是你这话,孩子,幸亏你想的明白,成大事者不能妇人之仁!”
璧少天无奈点着头……
虞姬一直跪在远处,没有近前。她看不到璧少天的表情,她只知道,他们都是有目的,抱着这样的目的在一起,她也是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