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议政殿殿上,多位大臣,上前复议。太子住在东宫已经不安全,这件事情,就连太子自己也十分尴尬。
没想到这次的攻击目标虽然不是他,但给他造成的影响却十分巨大。
“儿臣认为,这些人虽然最后都死了,但明显只是冲着世子妃去的,跟儿臣没有任何的关系。”
皇上凝视着跪着的臣子们,又看了看璧少天往日站的位置,他告病了,受伤了,伤势如何尚无人关心禀报上来,现在还要讲东宫防卫不利的事情全都赖在了世子妃的身上。这个太子,还是大哥呢,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父皇?”
太子试探着,皇上也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太子也有分,对于他的同情分大大减少,反而更加生出疑惑来。
“朕认为,太子也确实不适合再继续呆在东宫了,朕会找人看看东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父皇?!”
太子着急了,搬出东宫这种事情,无非是被废了太子才会做出的动作。
更何况,当着满朝的臣子,皇上说他不适合,那便相当于说他不适合当太子。太子直接跪在当场,磕头认错:“是儿臣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再者,儿臣的侧妃有孕,不宜搬动……对,说不定只是因为侧妃先于正妃有孕所造成的。再者,苏琉璃的母亲刘氏,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嫌疑人,儿臣已经派人,将她抓来了!”
皇上的眼睛果然一亮,即便是祁风站在很靠前的地方,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点点头,太子赶忙转身,差人将刘氏压接上来。
“罪妇刘氏,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刘氏一身凛然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做什么错的事情。她的手里面还缠着佛珠,并不像是一个做坏事儿的女人。
“朕听闻,苏先生最近也不怎么在你的房中逗留,足见夫人您也不是个好妻子,怎么刘氏的人都死了。你还恨朕,所以对太子,对东宫出手?”
刘氏微笑着,摇摇头:“皇上,您错了!”
她竟不再跪着,非常自信地站在众臣之中,殿前强辩着自己的罪行。皇上一摆头,她该是知道要死了,应该也不会骗他了吧。皇上眼神里的半信半疑,是刘氏现在最想看到的。
她眨了眨眼睛,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微笑,平静地阐述着,她为何要指派那些杀手。
“很简单,她将医经交给了外人。”
皇上仍旧不信,刘氏又开口,“还有就是我的女儿,她跟了太子殿下,怀了孩子,可她有心要伤害我的女儿,我的外孙,于理不合,我作为母亲,忍不了世子妃所做的行径。”
祁风在一边,也不管大臣们怎么看待,更不管皇上心中怎么想。听见世子妃三个字,第一个抱拳解释着。
“皇上,世子妃速来没有招惹过太子侧妃,这一点,很多人都能够证明!”
刘氏听了只是哈哈冷笑,眼睛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了皇上:“哈哈哈,三殿下有所隐瞒吧?”
祁风回身一眼瞪过去,刘氏更加猖狂起来:“皇上您看,三殿下没的说了,正在瞪我呢!”
他回身,皇上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刘氏转移到他的身上了。糟了,中计,刘氏此番正是找人出马脚,他自己没忍住,一脚踏入了圈套之中!
皇上开口问祁风:“怎么你会这般着急,世子妃的事情,风儿清楚?”
祁风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
接着刘氏就开始利用了祁风的紧张,在殿上大谈感情上的纠葛。她说的绘声绘色,惟妙惟肖,就好像事情真的是她说的那样发展。祁风和世子妃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起来,皇上的疑心更加大了起来。东宫当日,几位皇子皆是在场的。
如何只有祁风知道了这么清楚。
尤其是刘氏一再堂而皇之地说一些污蔑的话:“世子殿下从前是和我们家琉璃一道的,苏小小是跟三殿下同进同出,这问我们苏氏医庄上下,长眼睛的人都看的见。她先抢了她姐姐的未婚夫婿在先,又跟三殿下藕断丝连在后……”
“闭嘴!”
祁风一听,绝对不能再让刘氏说下去,皇家的事情不明真相,只会被传的留言蜚语。
皇上却看着祁风,他反应越大,皇上就越疑心,这件事情。
“皇上,刘氏现在所说的话,句句是实话,三殿下不让继续来了,皇上可还要继续听?”
祁风抬眼望着皇上,眼睛里面藏了一股寒意,渗透而出,非常骇人。祁风只能低头弯腰行礼,等着皇上的指示。
他抬起手,托着脑袋,看着刘氏:“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世子妃不好,所以你想动手除掉她是正理?”
“是!”
“那你大可在其他地方动手,犯不着在东宫动手,朕可不知道,这样大的动作刘氏夫人,你一点儿其他的意图都没有!说!”
众臣皆为皇上的怒气所波及,大家都是跪地爬着,谁也不敢抬眼正面看着皇上。
“刘氏对天发誓,绝无其他。”
皇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已经料到了她所说的话一样:“朕知道了,你不说,朕就拿你没办法嘛?来人呀,拖下去,立斩不赦!”
祁风的心上一颤,立斩不赦……刘氏的话似乎还有隐瞒,她话中有话,明显有所指的。如果说皇上现在斩了她,那所有的事实将随着她的生命消失。岂不是皇上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了?
祁风赶忙跪地求饶:“父皇,儿臣认为……”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皇上制止住了:“朕知道她咬你,你有多委屈,所以风儿最好不要说话,就按照朕的旨意去执行!”
已经有侍卫上前,将刘氏压了出去。她没有挣扎,脸上始终带着神秘的笑意,看着太子和祁风的方向。
这件事情,让皇上对祁风和太子两个人的信任度大大降低,祁绯因为苏玉频受惊吓的事情,也在告病,璧少天,他本来也不信任。
他的眼睛一瞟,正好瞥到了祁弘安安分分地站在那里。
“弘儿。”
祁弘只身上前:“儿臣在。”
“听说善后的事情,是你和风儿处理的?处理的很好,朕甚是欣慰。”
祁弘抬头,看了看皇上的表情,低身继续说:“是三皇兄带的好,儿臣只是帮忙打下手的。父皇太过奖了。”
“哦?弘儿这么说,是朕有些偏心眼儿了,很多事情,没有偶交给你去做。这样吧,朕觉得东宫改造的差事不错,暂时没有人能够胜任,不如弘儿试一试?”
太子和祁风都是一震两个人同时看向了祁弘,祁弘一脸茫然也在看着他们两个人。咽了口唾沫,他低头准备拒绝。
却又被皇上抢了风头说着:“朕认为甚是合适,如果再不接旨,就不是好差事了,而是要在朕这里领个罚出去了,你怎么想?”
“儿臣接旨。”
皇上忽然一身轻松站起身,刘公公在边儿上喊着退朝,皇上谁也没留,转身回后宫去了。
太子一脸茫然看着祁风,众大臣告退,祁弘也直接告退,按圣旨行事。太子浑身生气的,还在颤抖着。
“三弟,你说父皇现在究竟是几个意思,他最后让本宫搬离东宫,整顿的事情也不让本宫插手……本宫……”
太子不知所措,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祁风则是凝望着祁弘离去的背影,久久说不出心上的滋味。太子叹了口气,才拉回了他的思绪:“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子殿下也不必担心,左右只是整顿东宫,将来住进去的。仍旧是殿下您才对。”
祁风的话让太子很安心,只要一天没有说废太子,他就一天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按照皇上今天的安排,刘氏的确用她的死,换来了皇上对太子和他的信任崩塌了。皇上的多疑性格,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信任他们了。
他的儿子还多,太子的位置也确实因此受到了威胁。
祁风更担心苏小小,她虽然尚在公主府,可若有一日皇上对公主也是生起了疑惑,那么她也就不安全。
积雪融化,屋檐上的冰剑一点点融化成水,滴在地上很快又结成了冰。
苏小小和璧少天滚在房间里面,因为少天身后的伤,不必上朝,也可以不必管那些糟心的事情,这不是很好嘛?
她央着要起床,璧少天的手臂力气非常大,小肌肉按在苏小小的小蛮腰上面,轻轻一揽,她就怎么也离不开他的身边。
冬季温暖,在被窝里面冬眠,也的确是小小的愿望。但若是她不起来,谁去给他上药?谁去给他熬药,他身上的伤口怎么办?
她双手按着他硬邦邦的肱二头肌,笑着祈求着:“夫君,妾身还有很多事情做,做完这些事情再回来也不耽误。被窝您先暖着?”
璧少天眯着眼睛,狠狠摇头:“不行,现在是暖的,是因为两个人,你出去了,我就冷了,娘子忍心吗?”
“选秀的事情无疾而终,就算是太子失德也还照样是皇上的心间爱子,你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个天下鹿死谁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