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兵最后的结果是,燕军仗着城墙上士兵向下射箭掩护,才勉强撤了回来。在这一次后,燕军就没再出昌平郡,两倍于对方的人马,还是大败而归,看来只能严防死守了。
出了京城后,先是差点被萧家人追杀,后来路上又遇到了山贼,滕琰也算是有了见识,可是刚一看到这种大兵团的交战,滕琰完全被震惊了,恍若电影中的场面真实地在她面前上演,真刀真枪,血流成河。
从震惊中醒过来后,她忍着不适看着城外的厮杀,争取到这个机会不是为了看热闹,而要好好判断一下形势,全家都有陷在昌平郡,真是前途未卜。
最后滕琰得出的结论是即使五倍的燕军也未必胜得了犬戎的骑兵。
根本的原因就是对方是骑兵,燕国这边是步兵。在冷兵器时代,骑兵就象后来的坦克一样,在步兵中横冲直撞,压得步兵没有还手之力。另外无论是战斗能力、武器装备上燕军都远远不及犬戎,加上燕军对抗犬戎就没有取得过胜利,气势上也完全被犬戎压倒了,看着一队队的燕军在犬戎的骑兵驱赶下四处逃窜,滕琰的心彻底地凉了。
滕琰对军事是一窍不通,但她知道这样被动地守下去早晚都会被攻破,在她看来现在的出路一就是与平阳郡方面的燕军联合,共同打退犬戎,二是逃走,
她与父亲和大哥谈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父兄与她的思路大有径庭。
第一条路是行不通的,尤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败仗后。城下的犬戎的兵马只剩下了两万多人,燕军尚不能胜之,更不用提出兵平阳郡了。另外平阳那里是个什么情况也是完全不清楚的,对皇上和萧家更是不能抱希望。
第二条路逃走,一直是滕琰认为比较可行的。到吴国去,找个地方安家落户,他们家现在已经是平民了,没有爵位的束缚,只要勤勤恳恳地工作,日子总是能过好的。可是吴国与燕国曾经是敌国,就这一点,父亲和大哥不愿意去,也是怕到了那里同到了犬戎手里没什么区别。
滕琰也不是认为父兄说的都没有道理,她自己是认为吴国与燕国都是中国的一部分,自然对去吴国没有任何反感,而别人不会这样想。再说她的逃难的想法其实只是局限于她自己的一个小家,而父兄自然而然地扩大到整个昌平府的十几万人,这当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有自己家的几十个人到了吴国,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十几万人,不说过不了黄河,就是过去了确实也是不好办。
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守城,与滕琰的想法不同的是这些土生土长的燕国人,就象父兄和邓将军他们,他们认为只要再长一些时间守住昌平府,就有希望。
他们的底气是昌平郡的粮草贮存还是比较足的,昌平本来就是燕国的粮仓,自然粮草充沛,在收到犬戎打到京城的消息后,昌平的守军也紧急从城外收集了不少粮草,更何况昌平府内住着不少富户,每一家都窖藏了不少的粮食,这些粮食到了最后,不管是通过什么途径,都得拿出来,这样一算怎么也能撑上较长的时间。
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家认为犬戎不会在中原多做停留的。就象很久以前燕国被犬戎占去的云中、北宁两郡,犬戎并没有在那里居住生活,而是依旧回到草原放牧,所以人人都认为只要再守一段时间,犬戎就会退回去了,只是这一段时间倒底是多长,谁也不清楚就是了。
滕琰想就是把历史上的元朝和清朝的事情给他们讲一讲,大家也不会认清这种寄期望于敌人的想法是多么的不可靠的。对于某件具体的事情如何操办,她可以劝服父亲和大哥,可是这种已经形成了的观念却很难动摇,特别是一座城池里所有人都这样想,她是改变不了的,要知道思想上巨大的鸿沟是无法填平的。
现在全城的人一心只想守城,守住了城,也就有了希望。
滕琰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她还是悄悄地准备了一些干粮和银两,如果城破时在,她无论如何也都要带着家人向南逃,天无绝人之路,她想。
坏消息接踵而至,刚刚进了十一月,犬戎的兵马一下子增多了,总共有十万兵马,昌平郡被围得水泄不通。犬戎射到城里的信还是劝降,信中说平阳郡已经被攻了下来,皇上也被杀了,如果昌平郡开城门投降,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降,破城之日就是屠城。信件不是一份,而是纷纷如雪花般地飘落在城中各部分,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燕国的皇帝已经殡天了,现在只有昌平孤城一座仍在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