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说起来是容易,做起来可有不少困难,库房是分成好几个的,而且物品也是分门别类存放的,车子虽然能出入,但一下子二十辆车都进到库房里,也是好不容易挤下,另外各类物品分别放多少也得仔细斟酌,既不能太沉,也不能体积太大,还得兼顾价值高和实用两方面。就靠库房的几个人不知多久才能弄好,找来干活的人手脚得干净,嘴更得严。总之,滕琰走后,也就是刘妈妈这个极有体面、又会做事的老人才能把这一切弄得妥当不出差错吧。
滕琰交待刘妈妈做事时没避着飞珠和轻霞,安排好刘妈妈的事后,滕琰让轻霞和飞珠也分别去准备各项事宜。
自己带了两个人从王夫人处开始各个院子都走了一遍,王夫人离产期只有一个月了,肚子已经颇为壮观,整日卧在床上,很少活动,这时的人们并不懂得怀孕后适量运动的好处,反而认为整日卧床休息才好,也难怪有那么多的人死于生孩子,特别是贵族妇女。滕琰反复劝过几次,效果也并不显著。王夫人显然是任何情况都不知道,当然任何人有什么消息也不敢对她这个孕妇说,滕琰闲聊了几句,又观察一遍王夫人身边的丫环婆子以及早就在海裳院候着的两个接生婆,心中暗想,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保住王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
周姨娘和吴姨娘两处也是风平浪静,滕玮照例去了前院读书,滕珂和滕环跟着各自的姨娘。这些人见了滕琰反倒都是大吃一惊,一年到头,滕琰也来不上一回这里。借口也不想找,滕琰只说是闲了没事到处转转,平时也不多来往,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滕琰却另有了一些心思。父亲原来也有不少的姬妾,现在就剩下这两个人,该给的名份和待遇也都给了,但也没少敲打。从滕琰的角度看,两位姨娘还都是聪明人,知道谨慎小心,真有什么事大概也都能听话吧。
最后到了梨香院,滕琳那里是一切如故。滕琰相信,即使王夫人、周姨娘、吴姨娘院子里有人听到些什么,或猜到了些什么,但滕琳这里绝对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这里比桃花源也差不了多少了。其实昨天还见了一面,只一面而已,宴席开了没多久,滕琳就告退了,滕琰看着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滕琳来,倒是真的有些发愁了。
大约酉时二刻,窦师傅来回话,马市已经散了,今天总共买了八十多匹马,二十多辆车,各种配套的鞍鞯、辔头什么的都是齐的。
滕琰让窦师傅坐了,把昨晚陆伯甫的话说了一遍,还好,窦师傅虽然也惊了一下,但还是很镇静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他也是跟着祖父上过战场的人。“小姐让我去买马,我心里就想着可能有什么事。国公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死,我也会护着世子爷和少爷小姐们平安的。”说着就跪了下来。
滕琰摆手让他起来,说:“祖父那里也不知情况如何,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好先顾好自己了。现在找你来商量就是为了看怎么办,我们都得好好活着,不要轻易就想什么死了的。我问你,现在东院的府兵情况如何?”
开国公府有一千五百府兵,都跟着开国公在边关打仗,东院里现有的四十多人,严格来说算不上真的府兵了。每人留在府里,都有些缘故。就说窦师傅,原来是祖父的亲兵,功夫不错,后来在一次交战中伤了脚,还是祖父把他从犬戎的马蹄下抢了下来,后来伤好了,走路就一跛一跛的,上不了战场,他又是个孤儿,也就在府里住下。后来娶了府里的下人,他又是能干的,现在管着东院,负责府里的安全,他的女儿轻霞现在就在滕琰的院子里,当大丫环。
另外的府兵,有的同窦师傅差不多,有些轻伤,重伤的府里专门有一个庄子养着,也有是哪个阵亡将士的子弟,还有家乡那边日子过不下去投奔过来的亲戚,平时窦师傅也领着操练,但明显不那么严格,所以现在有是有一定的战斗力,但不强。但好在都算得上身强体壮,亲自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能占了一大半。
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失望,滕琰又问了行军打仗要携带的物品,如果真的要出京城,路上要用的帐篷、炊具以及防身的兵器等一系列的东西按行军打仗准备一定是合适的。滕琰前世听同事说过参加驴友的活动,但自己并没有亲身经历,再说时代不同,准备的物品肯定大有不同的,她不明白,只有依靠窦师傅。好在窦师傅对于这些倒是清清楚楚,各类物品府内也都不缺,毕竟是将门,拿不出行军备战的东西才奇怪呢。
窦师傅滕琰接触还不少,怎么说也是跟着他学的骑马射箭,虽说窦师傅没太认真教,不过滕琰也没那么上心学就是了,在这里,这样的关系够不上拜师,连半师之谊也算不上,但好歹还混得比较熟。滕琰知道窦师傅能力是有,但不爱说话,与人沟通不行,只好又叫了个伶俐的管事帮着准备,只说是府兵准备操练。自己也跟着检查监督一番。